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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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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整個後院除了前面連接大院外,其餘三面則是被一片湖水包圍。 這個湖叫做玄英湖,占地近二百畝,它足以把第一分堂的後院與外界的一切隔絕開來。 整個玄英湖都是秦樓的產業,歷來由秦樓子弟把守內外,所以,湖上從來不許船隻來住。 顏布巧的無去無來陣從後院一直延伸到玄英湖的水下。任何人想從水上或水下來犯,其結果只能是死路一條,枉費心機。 正因如此,仰蔭堂一直是一個讓人完全感到放心的地方。 雖然如此,仰蔭堂的周圍還是守衛著一百名秦樓子弟。其中三十名是龍字組弟子,七十名熊字組弟子。 未經樓主親自許可,任何人都不得隨意進入仰蔭堂。 這是當年樓主李小樓立下的規距。 這條規距,近百年來還沒有一個人敢違反過。 今天負責指揮值守仰蔭堂的是龍字組副香主宮一行。 宮一行在仰蔭堂已經守衛了近十三年。十三年來,仰蔭堂雖然從未有過任何風吹草動,但宮一行卻也從未有過絲毫的掉以輕心。 在別人看來,守衛仰蔭堂是一件非常輕鬆閒適的事情。但宮一行卻不這麼看,他一直認為,自己和屬下弟子只有盡職盡守,才能對得起堂內供奉著的歷代樓主的英靈。 特別是今天,自己更不能大意。他知道,今天來第一分堂拜訪的是天下第二--大風堂堂主上官天。 宮一行在仰蔭堂周圍轉了兩圈,他對屬下一百名弟子的表現感到非常滿意。 這時,宮一行看見,從沐暉堂走來了四個女子。 這四名女子,三個一襲白衣,潔白似雪,另一人一身紅衣,豔紅如火。 她們就象三朵白雲和一朵紅雲既輕又快地向著仰蔭堂飄了過來,仿佛淩波仙子。 宮一行一看就知道,住在沐暉堂的女眷中絕對沒有人有如此絕世的輕功。 他沉聲道:「準備迎敵。」隨即帶著十名弟子飛快地迎了上去。 那四名女子飄到離仰蔭堂十丈遠處突然停住。似乎在察看著什麼。 她們站立之處,正是仰蔭堂周圍陣式的邊緣。宮一行心中一喜,對方似乎是不識路徑, 他在離那四名女子二丈遠處停下,大聲喝道:「來者何人?有何貴幹?」。那四名女子仿佛沒有聽見宮一行的問話,仍是靜立原處。半晌,其中兩個白衣女子突然一左一右,飛快地飄入陣中。 宮一行一驚,大聲道:「截住她們!」 刹時間,從隱敝處忽然閃出四十名秦樓弟子,分別向那兩名闖入陣中的女子包抄了上去。 這四十名弟子並沒有直接上前撕殺,而是各自站定自己的方位,發動陣式,彼此配合著向那兩名女子展開攻擊。 驀地,陣中飛砂走石,移星挨鬥。 無數的梅花針、袖箭、飛蝗石、飛鏢、飛刀、銅錢一起襲向那兩名白衣女子,同時,分別有二十柄斬馬刀伴隨著人影的閃動和移位從不同方向攻了過去。 「鐺、鐺」兩聲,兩柄長劍已經出鞘,那兩個白衣女子的身形立即化作兩團白影,在陣中迅疾的飛來竄去。 宮一行的臉色變了變,他看出兩名女子居然對陣式的生克變化非常熟悉,所走的方位,路線恰到好處,簡直如入無人之境。 陣中已經有三名秦樓子弟中劍。那兩名女子不知怎麼,總是從意想不到的方位,避開攻襲而來的斬馬刀和暗器,身形一閃,就到了某個秦樓子弟的背後或身側,隨著劍光一蕩,那名弟子便倒地不起。 宮一行立即揮手向後招了兩招,暗處又閃出三十條人影,分成兩股向那兩名女子飛去。 隨即,陣中秦樓子弟轉攻為守。每人謹守自己的方位,利用陣式中的各種事物及其巧妙配置,互相照顧,彼此救應,漸漸穩住了陣腳。 一時間,除了仍然不斷從陣中機關襲向那兩名女子的各種暗器,竟然很少有斬馬刀攻來。只是,那兩名女子雖能避開暗器,卻也很難找到秦樓子弟的破碇,無法傷到對方。 宮一行臉上漸有喜色,雙眼注視著對面靜立的一紅一白兩名女子。 這一紅一白兩名女子正是衡山七燕中的方小慧和羅蓉蓉。而在陣中游鬥的二人則是蘇敏和林月兒。 方小慧和羅蓉蓉低眉垂目,臉無表情。仿佛根本就未看見眼前的宮一行等人,又仿佛正是等待著什麼。 陣中的蘇敏和林月兒也似乎並不著急,又似乎本來就不想闖入仰蔭堂。二人左穿右插,乘暇尋隙,時合時分,時東時西。漸漸地,遊走的範圍越來越大。她們左一掌,右一腳,東一刺,西一削,陣中佈置的各種事物不知不覺間被她二人移動或毀去。向她們射去的暗器愈來愈少,那六十七名秦樓子弟感到所受的威脅越來越大。人人如臨大敵,竭力自保,彼此間的配合漸趨鬆懈。 宮一行的臉色鐵青,他漸漸發現,那六十七名弟子已被困在陣中。無論或進、或退,都會立刻露出破碇,使對方有機可乘,施展殺手。他暗暗後悔,後悔一開始就判斷錯誤,致使兵力突進的位置太過靠前,拉開了己方彼此間的距離。他比誰都清楚,如果現在雙方交戰的位置後移五丈左右,他就有把握在較小的範圍中以更緊密的配合守中陣式,或者至少可以拖延更多的時間。 現在,他或許還有一個機會,就是站在身邊的十名弟子和另外二十名尚未現身的殺手。守住仰蔭堂,只有靠他們了。 宮一行仿佛忽然驚覺,急喊:「快退回去」。話音中,他的身影已經向後暴退。 驀地白光一閃,一條人影已飛快地射到他身側,一柄長劍同時橫裡削來,封住了他的退路。 宮一行大喝一聲,右手掩月刀反手崩了出去。他在掩月刀上浸淫了二十年,這一崩之勢果然是如山崩地裂,令日月無光。 「掩月刀,刀光掩月光」。 此刻,即使擋住宮一行退路的是銅牆鐵壁,也只有被這一刀崩得四分五裂。 豈只四分五裂,至少是四百分、五千裂。 何況,對方並不是銅牆鐵壁,而是一個柔弱女子的血肉之軀。 可惜,這名柔弱女子的手中卻多了一柄劍,青鋼劍。 劍雖普通,劍法卻絕不普通。 大慈悲劍法。 人雖柔弱,身法卻絕不柔弱。 捕風捉影身法。 那女子身形一擺,宮一行的掩月刀就崩了一個空。強勁的刀風裹著刀鋒崩入寂寞的長空之中,仿佛夜狼長嘯。 刀光雖能掩住月光,卻絕不能掩住那女子的楚楚風姿。 劍光一閃,那柄青鋼劍已削向了宮一行耳根。 宮一行無奈,急退的身影驟然停住,頭向右邊猛然一偏,堪堪避過那片如薄紙一般削來的劍鋒。 劍鋒過後,宮一行才募地醒起,而且立即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剛才,在長劍削來之際,他分明感到了對方劍鋒上發出的那股劍氣,這股劍氣淩厲之中卻帶著溫柔的暖意。 這是什麼劍氣,宮一行不禁心神一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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