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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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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能夠有幸去請「老神仙」的人卻是少之又少。這倒不是因為「老神仙」風流成性,總是躲在京師最大的妓院「弄春樓」的不知哪個角落倚香抱玉,而是因為他的要價實在太高,高得嚇人。 先付禮金五萬兩銀子,由「弄春樓」老闆娘蕭情情負責轉交,如果「老神仙」興致不錯,而且恰好「有空」,那麼到時候,每答一個問題,另外再加十萬兩銀子。 所以,能夠請得起「老神仙」的不是王候貴胄,就是巨賈富豪。當然,他們付出的雖多,卻從不失望而歸,所以賺回的也更多。 這天晚上,剛過酉牌時分,一個怪人,一頂轎子,來到了弄春樓的門前。 花枝招展的女人們嚇了一大跳。那怪人確實是怪,怪得可怕。臉上赫然戴著一副青銅面具,閃發著綠慘慘的光芒。從頭到腳,則是一襲黑色的長衫,腰間卻吊著一個青黃色的葫蘆。 那轎子也怪,怪得可怖。抬轎的竟然是四個身看紅衣的侏儒。轎子不大不小,上好的楠木,鑲金嵌玉,那重量似乎只有四個壯漢子才能擔當得起。但看那四個侏儒的神態、姿式,卻比壯漢輕鬆十倍,自如百倍。 女人們看呆了。嚇呆了。 「女人們都進去。」 門裡走出五個漢子,說話的正是為首的那個紫衣人,「弄春樓」的總護院徐如鵬。 徐如鵬冷冷看了一眼那怪人,淡淡道:「閣下是否昨日造訪我們老闆娘的那位?」 那怪人冷然道:「正是。」 徐如鵬點了點頭,道:「請跟我來。」便轉身朝門裡走去。 那怪人嗯了一聲,隨後跟著。 猛聽一聲:「且慢,請下轎。」只見那四個護院伸手攔住了抬著轎子往裡就走的四個紅衣侏儒。 前面的兩個侏儒似是刹腳不住,衣袂仿佛輕觸了幾下那兩個攔在面前的護院,這才停住腳步。 那兩個護院一下子便跌了出去,足有三、四丈遠。 那兩個紅衣侏儒站著,臉上亳無表情。 另外兩個護院正待撥刀沖上前去,卻聽徐如鵬回身道:「且慢!」他用眼盯著那怪人,緩緩道:「入門下轎,這是弄春樓向來的規矩。」 那怪人森然道:「我家主人有諸多不便,下不得轎,請多多包涵。」 徐如鵬看了看兩個從地上踉踉嗆嗆爬著起來的漢子,皺了皺眉,才道:「好吧。」便又轉身向裡走去。 那怪人和四個侏儒抬著轎子又跟著向裡走去。那四個護院則是走在最後。 躲在角落裡的女人們一陣輕聲議論。只聽其中一個道:「聽說,就是這個帶著面具的怪人,昨天就像幽靈一樣出現在老闆娘的房裡……。」 徐如鵬腳步稍頓,轉臉朝角落裡橫掃了一眼,那女人的聲音便一下沒了。 一行人在紅柱碧瓦、樓臺亭榭之間穿行繞走,兩旁的明窗彩戶之中,不時傳來調笑聲、嬉笑聲、浪笑聲,以及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時所能發出的各種聲音。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眾人穿過一個圓形門洞,來到一個庭園之中,便停了下來。 園中有座涼亭,亭內兩張石桌,八張石凳。桌旁凳上,正有人在一邊吃喝,一邊聽著兩個女子彈著琵琶、唱著小曲。 靠裡那張桌上,背朝外似是坐著一個魁梧大漢,右手樓著女人,左手舉著酒杯,仿佛正沉醉在纏綿宛轉的曲聲之中。向外那張桌子上,卻是坐著一個相士打的扮藍衣老者,他似乎對身後的樂聲毫不在意,只顧低聲與身邊的女人說著活兒,那女人聽著聽著,不時發出媚而含嗔的輕笑。 徐如鵬緩步走到涼亭之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老爺子,他們來了。」 藍衣老者「哦」的一聲,皺了皺眉,抬頭看了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這才微笑著朗聲道:「貴客到此,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他右手一揮,亭內的女人全都一溜煙地退了下去,只是那魁梧漢子仍是獨個坐著,自斟自飲,他沒有回頭,似是對來人一點都不感興趣。 那怪人淡淡道:「不必客氣。」說著便又走前幾步,那四個侏儒抬著轎子緊隨其後。 藍衣老者道:「轎中之人既是到此,何不下得轎來,與老朽喝上幾杯。」 轎中傳來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不用了,某家在這轎中坐得挺舒服。」 那四個侏儒只是抬著轎子,卻也不放下。 藍衣老者微微一笑,轉臉對徐如鵬道:「你們都下去吧。」 徐如鵬躬身道:「是。」便帶著那四個護院走了出去。 那怪人冷冷道:「這位想必就是老神仙了,卻不知後面坐的那位是何許人也?」 藍衣老者道:「我就是老神仙,他是我的一位朋友,不便離去,貴客有何疑問還請儘快道來。」 轎中人哼的一聲,道:「那就請老神仙先收下這一百萬兩銀子。」 那怪人右手一伸,已是拿出一疊銀票,隨手一擲,那疊銀票便整個兒輕飄飄的飛至老神仙桌前,徐徐落下。 那疊銀票少說也有三、四十張,也無繩子一類捆住。老神仙贊了一聲:「好功夫。」伸手非常熟練地一捋那疊銀票,歎了口氣,道:「看來,閣下今天要問的東西實在不少,卻不知是過去事?現在事?還是將來事?」 轎中人道:「現問過去事。」 老神仙道:「哦?你且道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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