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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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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裡都察道:「總……總護法口……吃……因此我也……跟著你一……起口吃。」 皇甫老人道:「這是……什麼意思?……是嘲笑……我嗎?」 阿裡都察道:「我武功……不如總護……法……只好……跟著……你一起口……吃……要是……你認為我……在嘲笑……你老人家……自然……可以把……我一掌……斃了……但要……是總護法……手下留……情……阿裡都察…… 願意……一輩子……跟……著你……老人……家口吃……下去……」 皇甫老人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冷冷的瞧著這名西夏武士。 阿裡都察給這一雙詭異的眼睛瞧得全身寒毛直豎。但他的身子仍然挺得筆直,決意硬撐到底。 皇甫老人瞧了他大半天,忽然對濮陽天道:「這人的……命運,就掌握……在濮陽幫……主的手裡……你要他……活下去……還是給……我一掌……殺了?」 濮陽天道:「這人若不是太聰明,就是太無恥。」 皇甫老人乾笑著,道:「說到聰明……他還遠遠……比不上濮……陽幫主……你心裡有……數……知道我……今天非要……殺人不可……本來……嘛……殺了一個……鳳世宗……我的手……已不太癢……但……給你提起……降龍…… 十八掌……我的手……忍不……住又癢了……起來……」他只是說到一半,阿裡都察已向北方急急亡命飛奔。 直至皇甫老人的話說完,阿裡都察最少已飛奔出二三十丈開外。 皇甫老人這時候才輕輕歎一口氣,道:「這小子跑…… 得真快……我恐怕……很難追得上……啦……」嘴裡這樣說,人已袍袖飄飄,姿勢怪異莫名地向北方掠了出去。 轉瞬間,二人都已不見影蹤。濮陽天環顧四周,全是顴骨高聳,眉粗鼻尖的西夏武士。 濮陽天冷冷一笑:「這是漢人的地方,各位要是遠道而來作客,遊山玩水,在下是甚表歡迎的。但看諸位手中,都持著殺人利器,這就不是咱們的客人,而是咱們的仇敵。」 一個西夏武士沉聲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但不管你是什麼人,只要公子爺瞧的不順眼,咱們都會將之亂刀斬殺。」 濮陽天道:「劉複北樹敵何止萬千,他瞧的不順眼之人,更是有若恒河沙數,閣下的刀再鋒利,只怕也殺不盡千千萬萬的漢人。」 這西夏武士冷冷道:「能殺一個,便殺一個。」語氣之囂張傲慢,令人髮指。 濮陽天勃然大怒,這一次,他是真的大動肝火,那名西夏武士也知道這漢子動了殺機,手中一根鐵槍早已嚴陣以待。 濮陽天赤手空拳,大步向西夏武士走過去。西夏武士厲喝一聲,鐵槍悍然直刺他的咽喉。 濮陽天不閃不避,右手抓住來勢洶洶的鐵槍,左手隨即向橫一撥,鐵槍呼的一聲,已從武士手中飛脫。 武士大驚,沒想到這漢內力如此駭人,在此同時,最少已有十余名西夏武士刀斧齊施,狂襲「公子丐」濮陽天。 濮陽天殺性已起,先前言出無狀的那名西夏武士首當其衝,在鐵槍脫手震飛之後,臉龐立時中了一爪。 這一爪之力,狂暴得匪夷所思。竟是五指直插整個面頰,一爪插入,有如插入一塊巨大的豆腐,五指「喀嚓」一聲從腦後透出。 當這一支血淋淋的右爪,從武士臉上抽出之後,武士的眼睛已不知去向,一張臉的形狀完全扭曲,鼻子也不見了,與其說這是一張人臉,不如說這是一個給搗爛了的大西瓜。 濮陽天手狠辣,固然是一出手便殺紅了眼,其餘西夏武士,也同樣驚怒交集,人人奮不顧身,拼命狂襲濮陽天,要為那名慘死的西夏武士報仇。 就這樣,一場慘烈的廝殺,在這座古塔之下血淋淋地展開。 濮陽天是丐幫幫主,雖然只是練成了十七招降龍十八掌,但一身武學修為,仍然是極端可怖可畏。 際此宋徽宗宣和年代,西夏雖已鮮有侵犯邊疆之舉,但西夏歷來都是宋室心腹大患,西夏鐵騎無情蹂躪中土之種種劣跡暴行,在中原之地一直廣泛流傳。濮陽天年逾五旬,自幼耳濡目染,心中一直仇視西夏臣民,尤其是西夏戰將武士,只要給他遇上,定必殺無赦。 這一戰,濮陽天雖然只是孤身應戰,但以他的武功,又豈是這一群西夏武士能攖其鋒? 濮陽天赤手空拳,但卻有如虎入羊群,平素自以為不可一世驃悍兇殘之西夏武士,在這位丐幫幫主手底之下,簡直有如摧枯拉朽,無不在一兩個照面之間應聲倒下。 最後,古塔下只剩下最後一名西夏武士。 這武士已無心巒戰,連武器也慌惶地拋掉,拼命逃走。 濮陽天已殺得兩眼血紅,看來最少有七八分像是皇甫老人的一雙血目。 他絕不留情,兩三下縱跳,已追及這西夏武士,「颯」 的一爪,直插武士背門。 武士一聲慘叫,但卻並未中爪慘死,他在慘叫中霍然回身,一指戮在濮陽天眉心要害之上。 在那刹那間,濮陽天臉上每一塊大大小小的肌肉完全僵硬。 他已數不清自己殺了多少名西夏武士。這些武士,在他眼中看來,既是十分可惡,也是十分膿包,但這些武功膿包的西夏武士,卻是屠殺漢人的冷血殺手。 因此,他殺了一個又一個。誠如他所說,要是這些武士只是到中土遊山玩水,他是甚表歡迎的,但這些武士,全都攜帶著鋒利的殺人武器,全都是心懷不軌的惡客。 對付人客,自有對付人客之道。 對付惡客,也同樣有對付惡客的法子。 濮陽天幾乎殺盡了所有的西夏武士,但這最後一個,卻令他大感意外。 這西夏武士,不是一般的西夏武士,但濮陽天連殺多名西夏武士,已殺得麻木起來,到了這最後一個,已完全消失了戒心。 他眉心所中的一指,竟是武學中極上乘的功夫「神龍金指」。 但區區一名西夏武士,又豈有這等功力?濮陽天震驚了,但這一指之力,已貫穿過他的頭骨,直入腦髓,一時間,竟連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但他卻漸漸看清楚這西夏武士的面貌。這武士,根本並非西夏人,而是金玉豪門的「公子爺」劉複北。 濮陽天明白了,劉複北一直都在緊盯著自己,一直都在找尋這個機會。其餘的西夏武士,雖然武功平平,但卻能令丐幫幫主跌入公子爺處心積慮佈置下的圈套。 濮陽天喘息了好一陣,才能開口說話:「劉莊主,為了一個叫化頭子,你竟然不惜紓尊絳貴,混跡在一群豬狗不如的西夏武士叢中,豈不是太委屈了嗎?」 劉複北悠然道:「只要能夠一舉挫敗濮陽幫主,再委屈都很值得。」 濮陽天眉心中了一指,又說了好幾句話,眼前已是陣陣發黑,身子也在搖搖欲墜。 忽見皇甫老人已渾身鮮血回來。 在這老人頭項之下,用一根尾指粗細的繩索,懸掛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阿裡都察的項上首級。 皇甫老人在這人頭的臉上不斷撫摸,道:「你的輕功雖然不錯,可惜還是給我追……上了……我的手勁……雖然……不夠強橫……但已足夠……把你……的腦袋……摘下來……」 劉複北的聲音接著響起:「濮陽幫主的腦袋,由誰來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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