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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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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則,祝玉琪若非有必勝把握,這種狂言,又怎敢隨便出口? 鷹爪手余聲聞言,心中暗道:「好狂的小鬼!你也太把我餘聲瞧扁了,我就不信,十招之內,我余聲若連你一片衣角都沾不上,還有什麼面目再立足江湖,豈不羞煞!」 心念一動,立即暴喝道:「好,我們就一言為定!」 話落,身形已經縱起,直撲祝玉琪!左手招「獨掌奪魁」,掌夾勁風,猛擊祝玉琪頭頂「百會」穴,右手招「蝴蝶雙飛」,駢指如戟,逕戳祝玉琪喉下「天突」,左右「肩井」三大穴。 祝玉琪嶽峙淵停,身形紋絲不動,佇立當地,直到鷹爪手雙手招式,相距三寸來許,即將著實之際!口中這才發出一聲冷哼,腳踩「兩儀步法」,身形微微一閃,鷹爪手雙掌招式已經落空! 一聲怒吼,鷹爪手雙掌驀地狂揮疾舞,已經展開他賴以成名江湖的,三十六手「飛鷹掌」法!的確不愧是成名江湖的人物,出手招式不但快捷,而且沉穩狠辣,掌掌均貫注內家真力!刹那間,只見掌影縱橫,勁鳳呼呼,威勢確然驚人! 顯然,這鷹爪手餘聲,不但已經展出全力,並且也存了拚命之心! 無如祝玉琪武學功力高出他太多,他雖是心存拚命之念,又有何用?只見祝玉琪展開那微妙神奧至極的曠世奇學,「兩儀複合」身法,身形有若幻影,忽隱忽現,快似一縷淡煙,倏東倏西,在他如山的掌影中,隨著他淩厲的掌勢穿梭飄忽不定!真是妙也妙極,神也神極,根本令人無法捉摸! 鷹爪手固是心驚膽戰,旁觀的羅方父女,與穴道被制著的草上飛,亦是滿臉驚奇,目瞪口呆!三招、四招、五招、六招、七招……… 鷹爪手餘聲雖已盡展絕學,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是,除了出手時,曾看清楚過祝玉琪的身形外,後來就—直沒有看清楚過! 在這種連對方身形均都無法捉摸,看清楚的情況下,如何還能沾上對方的一片衣角? 已經過去了七招,眼看只剩下三招了!接連七招猛攻,都沒摸上對方的一片衣角,何況三招,還不是一樣的無濟於事! 但他,畢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怎能說了話不算?就此認敗服輸!況且,認敗服輸,依舊不能倖免一死,何必在臨死之前還落個貪生長死之名! 心中這樣一想,立即一咬牙,猛提一口丹田真氣,運集畢生功力,凝聚雙掌,一聲暴吼道:「小鬼!我與你拚了!」 祝玉琪一聲冶「嗤」道:「你配麼!」 俗語雲:「一人拚命,萬夫莫擋。」 須知,鷹爪手余聲這一心存拚命,運聚畢身功力,雙掌招式,威力又自不同,較前更見淩厲驚人追風客父女側立旁觀,看得心中不禁駭然萬分! 羅方心中暗道:「想不到這鷹爪手餘聲十年不見,武學功力竟然精進至此,今天若不是琪兒先一步來到,這後果真不堪設想了………」 羅依華姑娘瞪著一雙妙目,凝注著祝玉琪那奇異妙絕的身形步法,這才相信,她父親平常對她說的:「武學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話確實一點不假!霎眼間,第八、九、十、三招已過。 鷹爪手餘聲知道,今天要想活命,勢比登天還難,心中不禁暗歎了口氣道:「完了!」就在此際,徒聞祝玉琪一聲朗喝道:「十招已過,惡賊!你且接小爺這第一招試試!」朗喝聲中,右手五指箕張,疾逾電掣般直奔鷹爪手的左肩肩井。 余聲萬想不到祝玉琪出手招式如此快捷,眼看只差三數寸之許,就將抓到,心中不禁駭然大驚,連忙一咬牙,矮身形,霍地往後一仰,貼地倒穿出丈餘。 身形尚未站穩,微風颯然,祝玉琪已是加影隨形,跟蹤撲到!鷹爪手連念頭也未來得及轉動,只覺得胸前「巨闕」,左右「期門」,三大穴上微微一麻,血氣頓時逆轉,渾身勁力全失!餘聲知道完了,不禁雙目一閉。 忽聽祝玉琪一聲哈哈朗笑道:「姓餘的!你還有話說麼!」 話聲入耳,便覺得渾身一輕,胸前被制的三處穴道,已經解開,跟著右腕一緊,脈門穴已被祝玉琪右手三指扣住。 這時,鷹爪手兇焰盡斂,緩緩的睜開雙眼,有氣無力的望了祝玉琪一眼,說道:「尊駕武學果然高明,餘某技不如人,當然無話可說,既已落敗,小子!你就動手報仇吧!」說罷,頹然的垂下了頭! 祝玉琪一聲冷笑道:「姓餘的,你不說出當年的主謀是誰?小爺決不會給你一個痛快的!」餘聲猛的一抬頭喝道:「余大爺就是不說,除了死,你還能將你余大爺怎樣?」 祝玉琪冷笑道:「不怎樣,小爺要叫你嘗嘗分筋錯骨手法的滋味!」 餘聲一聽,心中不禁駭然一凜!暗道:「主謀人是誰?這小子遲早反正總要知道的,我何必一定不說,去受那分筋錯骨的痛苦呢!」 心念一動,立即說道:「我說出主謀的人是誰後,你是不是能給你余大爺一個痛快!」 祝玉琪點點頭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放心好了,小爺說話,決無更改!」餘聲一點頭道:「現任本幫金旗壇主黑飛狐江兆坤便是!」 話落,祝玉琪已運起「兩儀真氣」,左手食中二指一戳鷹爪手心窩,右手向外一抖一摔!只聽得餘聲發出了一聲慘吼,那大的一個身軀竟像是一隻斷線風箏般地,直被捧出兩丈三四去,方始「叭!」的一聲,摔在地上!心脈已被震斷,七竅流血,死於非命! 祝玉琪以「兩儀真氣」神功,震斃鷹爪手餘聲之後,立即一幌身形,到了草上飛杜長義面前,望著杜長義朗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尊駕與在下無仇無恐,當不會與尊駕為難,枉殺無辜,不過,在下有幾句話意欲相詢,望尊駕能予直言!」 說著,儒袖輕輕拂處,杜長義只覺得微風颯然過體,軟麻穴上頓時一松,穴道已經解開。 草上飛連忙微一運氣活血,從地上挺身躍起,朝祝玉琪抱拳一拱道:「小俠神技蓋世,功力無匹,杜某衷心佩服!有何詢問,請即明說,杜長必盡所知相告!」 祝玉琪微一沉吟道:「尊罵貴姓大名,今天與鷹爪何來此?」 草上飛略一躊躇說道:「我名杜長義,和餘聲均與羅老鏢師有點過節,此來實系了斷過節,不料………」 說到這裡略頓,望了旁立的羅方一眼後,又道:「今天承蒙小俠手下留情,杜某與羅老鏢師的這段過節,沖著小俠當從此一筆勾消不提!」 祝玉琪聞言,點頭道:「好!有杜兄這麼一句話,足見杜兄乃是一個恩怨分明的漢子,祝玉琪願意交你這個朋友,不過………」 說著,俊目忽地射出兩道寒電似的神光,掃視了草上飛一眼,一閃即逝,溫和的說道:「但願杜兄能省悟前非,脫離青衣幫,改邪歸正!」 這草上飛杜長義,雖然出身黑道,卻也是個性情爽直的硬漢,出道江湖二十餘年,可說從不曾作惡為非過! 自從入夥青衣幫後,目睹青衣幫的兇惡殘毒,心中很是不滿,頗有心欲脫離他去,無如青衣幫的組織勢力太大,知道只要一生叛離之心,被其發覺,必是死路一條,決難逃得毒手! 今天被祝玉琪這麼一說,心中不禁一動,暗道:「青衣幫兇惡殘毒,橫行江湖,已引起武林正道各派,同仇敵愾之心,這樣下去,何能持久,將來必被各派聯手毀除! 眼前這少年人,年紀雖輕,一身武學功力顯然已臻神化之境,必將是武林領袖人物,今天我何不趁機將心意向他稱稍吐露,也免得將來玉石俱焚!」 心中這樣一想,立即朝著祝玉琪苦笑了笑說道:「小俠所說,誠屬金玉良言,奈何說來容易做來難,讓某實有難言隱衷,除非時機到來,或者………」 說到這裡,便倏然住口,不往下再說,只把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凝視著祝玉琪!「哦!」 杜長義的話雖沒有說完,但祝玉琪乃是個智慧絕倫的天縱奇材!一聲輕「哦」之後,略一沉吟,便已明白其言之意! 於是便朝草上飛點頭微笑說道:「只要杜兄果真存有此心,當也不必急在一時,侍機而離又有何不可,但望杜兄言行如一就是!」 草上飛的臉上忽地現出堅決誠懇之色,肅容說道:「李某生平從不謊言欺人,小俠但請放心!」 祝玉琪點頭說道:「好!今天我們就此定交,以後杜兄若有困難,祝玉琪定必竭力以助!」說著,略微一頓,續道:「杜兄回幫以後,可轉告金旗壇主黑飛狐,就說祝玉琪約他在今年八月中秋,月圓之夜,邀齊當年殺害我父母全家的所有賊黨,在………」 說到這裡,忽地轉臉望著追鳳客羅方問道:「羅爺叔!你老人家看約在什麼地方了斷較好?」羅方望著祝玉琪問道:「琪兒!你的意思?………」 祝玉琪道:「最好不要離開這裡太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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