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淡煙幻影 | 上頁 下頁
五〇


  大鳳心頭微微一震,暗忖道:「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口氣竟恁般狂大,果然身懷奇學絕藝………」

  心中暗想,手底可絲毫不敢怠慢,趕忙縮臂撤招,腳下微挪,柳腰輕擺,移形換位,變招再攻,,出雙掌,打肩,抓胸。

  祝玉琪口中一聲冷哼,足踩「兩儀化合步法」,身形微閃,避攻招,雙掌招演「兩儀掌法」,「殊途同歸」,敲腕脈,打腰肋。

  雙方招式出手,均皆奇妙詭異令人莫測,快似電閃,迅捷無倫!二人一搭上手,眨眼工夫,便巳互拆了七八招。

  雖只是七八招,但行家眼裡一看即知,大鳳決不是祝玉琪的對手,已漸漸被迫落處下風!

  這時,本來目不斜視的兩個葛布長衫老叟,與緊傍軟轎秀立著的三個中年婦人,一個個都是目射精光,眉頭微縐,面色凝重的注視著大鳳與祝玉琪動手的形勢!她們心中均甚感駭然,更極感迷惑詫異!

  原因是祝玉琪所報師承乃武當門下,但其所使招式,並不是武當家數,招式之奇妙詭異,且為她們生平所罕見!

  大鳳的危勢,她們都看得很清楚,知道不出二十招,必定落敗不可!因此,她們心中在感覺駭然,迷惑,詫異之外,更是焦急異常!但焦急有什麼用,沒有軟轎裡的人的命諭,她們又不便擅自出手協助,或是去接替大鳳。

  此際,大鳳與祝玉琪已走了將近二十招,眼看著越來越不行了,招式雖尚未見散亂,卻已被迫得節節後退,形勢更形危岌了。

  就當此際,忽聞軟轎中那嬌甜悅耳的聲音喝道:「大鳳且退!」

  喝聲雖然不大,但卻震人耳鼓,顯見這軟轎裡女人的內家真力氣功,已臻達上乘絕境!大鳳聞聲,急忙朝祝玉琪虛攻一招,以進為退,幌身形,飄身疾退到軟轎面前,恭敬的說道:「大鳳無能,替主人丟臉,實感慚愧!」

  只聽轎裡的女人安慰地柔聲說道:「大鳳休得氣餒,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愧之有!且退立一旁休息著吧!」

  大鳳恭敬道:「謝主人!」

  大鳳說罷,便退回原位站立。

  接著,便又聽得軟轎中那嬌甜悅耳的聲音說道:「祝相公武學果然神奇不凡,但,妾身頗有不明之處,不知祝相公可肯誠實見告否?」

  祝玉琪聞言,連忙朗聲答道:「請問芳駕是誰?有何見教?只要小生所知當必坦誠相告。」「妾身是誰?祝相公現在最好別問,時機至時,祝相公自然知道。」

  轎中人說到這裡,略微停頓了一下又道:「請問祝相公真是武當門下弟子嗎?」祝玉琪不由朗聲一笑道:「芳駕這話問得未免有點太滑稽了………」

  祝玉琪的話還未說完,忽聽先前傳令大鳳出手懲治祝玉琪輿青農幫人的那個中年婦人,陡地一聲嬌叱道:「住口!你膽子可真不小,竟敢藐視我主人………」

  那中年婦人剛說到這裡,轎中人已在低聲喝阻道:「四鳳!你別插口!」

  四鳳聞言,只好噤聲,但一雙秀目卻恨恨的瞪了祝玉琪一眼,可是祝玉琪卻是毫不介意的朝她微微一笑。

  這微微一笑啊!可把四鳳一雙恨恨的白眼笑得變成了媚眼,跟著連一張白淨的粉臉也夔了顏色!轎中人又說道:「祝相公!請往下說好了。」

  祝玉琪聞言,這才正容說道:「小生實在是武當弟子」

  「但祝相公所使武學招式並非武當家數呢!」

  祝玉琪點點頭道:「芳駕說得不錯!」

  祝相公除武當派外,還另有師承嗎?」

  「無。」

  「令師是誰?」

  「徒忌師諱,請恕小生不便奉告。」

  轎中人沉默了一會,忽地說道:「武當素以劍術神奇領袖武林,祝相公身背長劍,劍術造詣必然,極高,不知可肯賜教幾招絕學否!」

  祝玉琪心中陡然一驚!

  他自這頂軟轎停放下後,暗中就極為留神注意,想看看轎中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但因為有軟簾擋著,無法看得到,然而,驕中人竟然知道他身背長劍,這寧非怪事?

  他心中雖然暗覺怪異,口中卻在謙遜地說道:「不敢!不敢!小生雖然練有幾招粗劣劍式,但對本門博大精深的劍術卻是一竅不通,焉能獻醜!」

  「祝相公何必太謙呢!」

  轎中人說著,忽地一聲低喝道:「左右二神君何在!」

  那兩個葛布長衫老叟連忙搶步走到轎前,並肩恭身應道:「聽候主人諭示。」

  轎中人說道:「祝相公身懷奇學,劍術高超精湛,你二人可趁著今天這個難得的機會,由一人出手,一人在旁觀摩,向祝相公叨教一番,然後再兩劍聯手,請祝相公指教!」

  兩個葛布長老叟恭僅受命,身形微轉,其中一個已飄身到了祝玉琪對面六尺左右,另一個則飄身站立在丈外。

  站在祝玉琪對面六尺左右的那個老叟,霍地反臂探手,一枝百煉精鋼長劍已撤在手中,朝祝玉琪躬身一禮道:「小老兒奉主人諭示;向就相公領教劍術,尚望祝相公不吝賜教是幸!」

  祝玉琪聞言,連忙朝老叟搖著雙手道:「尊駕且慢來!」

  說著,又朝著軟轎朗聲說道:「小生與芳駕無怨無嫌,怎可動刀動劍,萬一………尚請芳駕收回命諭!」

  軟轎中人陡地格格一聲脆笑道:「祝相公請放心好了,他們兩人在劍術上雖有數十年的造詣,火候頗高,但決非祝相公之敵,只要祝相公手下稍留寸就行了,請指點他們幾招吧,妾身也好開開眼界,見識見識上乘劍術。」

  祝玉琪聞言,心中意念忽然一動,便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俊目微張,神光一閃倏逝地望著老叟微笑著道:「既是貴主人定要這樣,小生也只好獻醜了,請發招吧!」

  老叟一聽,連忙躬身一拱的說道:「祝相公請亮劍。」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尊駕請別客氣,儘管發招就是。」

  老叟一聽,心中也不禁有些生氣,暗忖道:「小娃兒!你也太狂了。」

  心中暗想,口裡已在說道:「那麼小老兒可要放肆了。」

  話聲中,左手一領劍訣,右手一震劍身,挽起一大朵劍花,一聲喝道:「接招!」喝聲甫落,立即身隨劍走,踏偏門,走右宮,欺身上步,寒光灼灼耀目,挾銳風冷氣,直奔祝玉琪左肩紮到。

  劍到中途,尚距八寸,忽地寒芒一閃,劍招突變,由紮肩井,改為刺分心,紮肘盤,挑右肘!出手真是疾似飄鳳,迅逾電閃,招式穩捷,劍勢淩厲,端的又狠,又辣!

  祝玉琪一見老叟出手劍招快捷淩厲,火候確然頗高,心中立即暗忖道:「這老叟的劍術,只看他這出手第一招,便即不凡,堪稱神妙,我何不就此看看他這劍術究竟何家數,有多高火候威力呢!」

  心中念頭有如電光火石般一閃而過,眼看劍尖已距胸前三寸來許,口中陡地一聲輕笑,倏地身形一閃,蹤跡已杳!

  老叟劍招遞出,眼看距離已只在三寸許,驀覺眼前人影一花,便已失去對方身形,心中不禁一怔忽聞一聲輕笑發自身浚,心中一驚,霍地旋身,振腕遞劍,一招「雲龍突現」,刺向祝玉驥小腹。

  老叟劍才遞出,連看也沒有看清楚,祝玉琪身形又失,心中不禁驚駭萬分,暗忖道:「他使用的是什麼身法?怎麼郡般神速玄妙,連看也看不清楚,便失身形,這真是怪異………」

  老叟倒底不愧是武學精深的內家高手,心中雖極驚駭于祝玉琪神速玄妙怪異的身法,祝玉琪一失,就知必是已到身後。

  猛地翻身,果然不錯,祝玉琪正神態從容自若地佇立在身後,俊面上含著絲絲微笑呢!那絲絲微笑,似譏諷,又似輕視………

  老叟心中不禁又怒,又氣,雙目精光電射地望著祝玉琪冷冷地說道:「祝相公怎不亮劍還手,是有意戲辱小老兒麼!」

  說著,陡地又是一聲喝道:「接招!」

  話未完,已亮劍疾刺,一招「萬里飛鴻」,寒芒閃灼,挾淩厲威勢,直刺祝玉琪胸前「鳩尾」「巨闕」左右「乳根」四穴。

  豈知,他招剛出,祝玉琪身形又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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