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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祝玉琪哈哈一聲朗笑道:「祝玉琪何能,敢當二位指點二字,只要二位有興,他日有緣,玉琪自當與二位繼續相互砌磋一番!」

  祝玉琪話聲才落,立聽大鳳嬌聲說道:「主人有命,二神君退歸原位,並請祝相公轎前答話!」

  左右二神君聞言,立即納劍歸鞘,朝祝玉琪抱拳一拱,飄身退回原處站立。祝玉琪微微一笑,移步走至轎前五尺左右立定。

  這時,他這才看清楚,轎前軟簾中央有一塊尺來見方的薄紗,故轎中人對轎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祝玉琪內功精深,目力銳利,雖相距五尺餘,隔著一層薄紗,要想探脫轎中人的模樣,自非難事。

  可是,他除了能看清楚轎中人的衣著,以及齊胸以上體型外,對於轎中人的玉面,卻一絲也沒有看出為什麼呢?

  那是因為轎中人的玉面上蒙著一塊黑紗………

  祝玉琪內功再為精湛,目力再為銳利,焉能透視兩層薄紗………

  忽聞轎中那嬌甜的聲音說道:「祝相公一身武學確然已臻超凡人聖境地,妾身今天得開眼界,深感榮幸之至,只是未能目睹祝相公上乘劍術,頗以為憾事,只不知………」

  轎中人說到這裡,略微一頓,又道:「祝相公如果不嫌妾身手下人劍法粗劣,不堪指點,請予亮劍,妾身當令轎前四鳳領教一番,俾妾身一開眼界!」

  祝玉琪聞言,微微一笑,謙遜地說道:「芳駕太誇獎了,小生這點武學,只不過是螢粒之光,怎當得芳駕如此讀許,實感慚愧之極。」

  祝玉琪說著,略微沉吟了一下,又朗聲說道:「芳命本應只遵,亮劍獻醜,怎奈小生雖然身負長劍,卻是代人保管之物,實在不便輕用,只好請芳駕原諒。」

  「哦!」

  「轎中人輕「哦」了一聲,嬌聲說道:「這麼說來,是妾身等眼福不夠了。」祝玉琪微微一笑道:「芳駕也說得太客氣了,他日有緣,小生當如所命,獻醜一番。」轎中人說道:「祝相公果有此心麼?」

  祝玉琪正容說道:「小生雖然初出道江湖不久,但尚知信義二字。」

  轎中人一聲嬌笑道:「祝相公既然真有此心,那麼就請於八月十五日月圓之夜,駕蒞終南絕峰一行,妾身當恭候俠駕!」

  祝玉琪已經邀約黑飛狐江兆坤于八月中秋月圓之夜,在廬山野馬穀了斷血債,轎中人約他是夜前往終南絕峰,他怎能答應。

  是以祝玉琪聞霄,立即說道:「芳駕之約,小生當遵命前往,但因八月十五夜,小生已另有約會,無奈分身乏術,尚請芳駑原諒!」

  轎中人道:「祝相公不會是藉詞推託吧!」

  祝玉琪搖搖頭道:「小生怎會!」

  轎中人略一沉吟道:「那麼改在八月二十日如何?」

  祝玉琪點點頭道:「八月十五夜之約,只要小生能夠僥倖不發生意外,定當如命。」

  轎中人聞言,似乎微微一驚!問道:「這八月十五夜之約,是什麼約會?恁般嚴重?」祝玉琪道:「乃小生了斷血仇之約!」

  「哦!」

  轎中人輕「哦」了一聲,沉吟了片刻問道:「祝相公的仇敵想必是個極厲害難鬥的人物了,但不知是誰?」

  祝玉琪道:「青衣幫金旗壇主黑飛狐江兆坤。」

  「黑飛狐江兆坤………」

  轎中人重複地自語了一遍,忽地格格一聲嬌笑道:「妾身雖也曾聞聽說過,當今江湖人物中,有一個黑飛狐江兆坤,一身武學功力高深莫測,為有數的幾個絕頂高手之一,但,並不是妾身故意謬贊祝相公,以祝相公一身奇學,臻達趨凡入聖之境的功力,黑飛狐江兆坤決非祝相公之敵,祝相公縱是不勝,亦決不會得落敗………」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芳駕所言誠然不錯,並非是小生狂言自大,一個黑飛狐江兆坤,小生真還沒有把他放在眼內,不過………」

  「不過什麼?」

  「黑飛狐江兆坤只不過是當年殺害小生全家的主謀而已!」

  「哦!還有其他人嗎?」

  祝玉琪點了點頭。

  「其他的是些什麼人物?」

  祝玉琪歎了口氣道:「人數眾多,小生也不甚清楚。」

  「哦!」轎中人又是一聲輕「哦」道:「約在什麼地方了斷了?」

  祝玉琪毫未考慮地脫口答道:「廬山野馬穀。」

  「祝相公是夜是單人赴約?」

  祝玉琪徒地一聲朗笑,豪氣淩雲的朗聲說道:「小生私人血債,應當由小生親手了斷,以慰亡父及全家在天之靈,焉能假手他人越俎代庖!」

  轎中人沉默了片刻,嬌聲說道:「祝相公豪氣淩雲,使妾身愈為敬佩,八月十五夜之約,祝相公必能如願以償,手刀血仇,八月二十月夜二更,妾身當佇候終南絕峰,恭迎俠駕光臨,並敬備薄酒粗肴,以為祝相公報卻血仇之賀!」

  祝玉琪聞言,不禁又是哈哈一聲朗笑道:「辱承芳駕厚愛,小生銘惑肺腑,八月十五夜若果僥倖沒有意外,當必如約!」

  轎中人點了點螓首道:「好!我們就此一言為定!八月二十夜二更終南絕峰再見。」轎中人說著,忽地輕擊了一下玉掌,八個抬轎的絳衣少女,立即嬌軀微幌,各自就位,抬起了軟轎。

  祝玉琪見狀,忽地朗聲說道:「且慢!」

  轎中人問道:「祝相公有何見教?」

  祝玉琪道:「芳駕可否將芳名示知!」

  轎中人間言忽地「噗嗤」一笑,嬌聲說道:「妾身既已邀約相公于八月二十日夜二更,在終南絕峰相見,至時,豈只是妾身小名,即連出身來歷,亦將詳告,現在何必多問………」

  說罷,又輕擊了一下玉掌,八個絳衣少女便立即抬著軟轎,健步如飛的向來路疾馳而去。那大鳳忽地秀目輕飄,瞧了祝玉琪一眼,嬌聲說道:「敝主人對相公一身精湛神妙的武學,心中至為欽佩,尚望相公萬勿忘記終南絕峰之約,免辜負敝主人的深意!」

  說著,嬌軀微幌,裙袂飄飄,已追上了軟轎,頭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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