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金菊四絕 | 上頁 下頁 |
| 九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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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因玲玲已知解學先在世時,曾和母親為雙方兒女訂下婚約,母親手裡的解學先遺物,即是約定之物。 玲玲自幼就聽母親說過,既知解英岡是解學先的兒子,即知他是自己的未來夫婿。 女孩子家對於自己的未婚夫婿,只要他和別的女孩子多說一句話也會吃醋燃酸,何況發覺她們間的感情已深?玲玲來時駕著十餘匹高大獒犬拖著的雪車,四人坐上,順雪路出了戈壁即登阿爾泰山。 停到玲玲家時,天色暗了下來。 這是一棟城堡式的巨莊,堡下守了見小姐回來,即打開堡門迎接。 出迎為首的是位半白老頭名叫劉安,笑道:「小姐,今天這麼晚回來,一定獲到不少野味吧?」 劉泰掀開蓋在身上的皮裘,哈哈笑道:「安弟,你把老哥當著野味麼?」 劉安看清劉泰的面目,一把抱上,叫道:「老泰,是你?」 一路玲玲坐在前面駕車,因天寒之故,劉泰、凝藍、解英岡三人蓋在車後皮裘下,致堡上莊了未皮現,只當小姐一人回來。 劉安出迎見車後鼓鼓的,還真以為皮裘下蓋著不少野味呢。 哪知先鑽出老泰,繼而又鑽出老泰的女兒及一位陌生的少年。 劉安好生抱歉道:「泰哥,原諒小弟年老眼花,實不知大駕光臨,還有那位小哥兒是你的徒弟麼?」 劉安大笑道:「我幾手淺薄功夫,安弟不是不知,好意思收徒,糟蹋人家的子弟?」 劉泰大笑道:「泰哥客氣起來了,誰不知你十年來闖得關外第一高手之稱。」劉泰搖頭道,「別損你泰哥啦,我敢稱關外第一高手,咱們主人那算關外第幾?」劉安道:「咱們主人?你是自由羅,無拘無束。」 劉泰哈哈笑道:「羡慕麼?別忙,總有一天少主人還你自由,那時我這關外第一高手之位立即讓賢老弟。」 劉安嘖嘖嘴道:「幾時泰哥學的大方起來,將來你就是心裡肯讓,拳頭也不讓呀?」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到後來,相擁進堡。 原來劉泰本也是劉家一名自幼長大于堡中的奴僕。後來玲玲的母親還他自由,並收凝藍為徒,為此劉泰甚為感激玲玲的母親。還自由還算小事,能收凝藍為徒,卻是劉家破天荒第一次收奴僕為徒。 劉家家傳秘技從不外傳,奴僕雖也跟著姓劉,卻學不到劉家正宗武功,只學些劉家不重要的武功,以便守衛。 然而這些不重要的武功,已是傲視江湖,就拿劉泰來說,他出堡僅一載左右即贏得關外第一高手之稱。 劉泰在堡中時和劉安最好,友情不下手足,對劉家忠心耿耿,和劉安二人同時替劉家出了不少汗馬功勞! 劉家家例,凡奴僕貢獻最多,即還他自由身。當年玲玲母親還劉泰自由身時本意同時也還劉安自由,可是稟于祖規,一代只給一名忠僕自由,劉安要想自由,只有等玲玲出任家主下。 其實劉家每代主人對奴僕十分善視,一代還一名奴僕的自由,是一種鼓勵,希望他們忠護劉家。 但奴僕們自覺在劉家生活得很好,只要想成家,主人會替他們安排,能在劉家成家立業,安定生活下去。誰也不願離開劉家到江湖上去冒風險,所以大部分奴僕根本不想還自由一事。 只有少數奴僕胸懷大志,頗想到江湖上去闖一番事業,就像劉安即此類人。當年劉泰離去時,他很傷心幾天,甚想跟劉泰一起去開闖天下,若不是見於劉家的規例,他早已力爭自由,隨同劉泰下山。 玲玲先已入堡,劉泰,劉安相擁歡笑時,凝藍,解英岡倆人不便打岔,等他兩位老人家進堡,凝藍和解英岡相繼走下雪車。 迎在堡門附近的堡丁皆是姓劉,他們跟隨父母長大堡中,無一外人,凝藍雖也是奴僕之女,但因主人收為徒弟,身份自然提高,所以那些堡丁見凝藍過來,具都招呼:「二小姐,好。」 凝藍親熱的牽著解英岡走進,堡門內站著一俊挺拔的青年,儀錶軒輕,不似低三下四之人,解英岡不覺向他多看一眼。 那人見解英岡望來,怒目一瞪,好像彼此間有著莫大的仇恨。 解英岡一涼,心忖:「此人素未謀面,怎麼如此仇視於我?」 只見那人忽然向凝藍抱拳道:「凝藍,聞說你一次回堡探父被嚴家少主人打傷,可急得我幾月來不安,幸虧蒼天有眼,使你安然無恙歸來。」語聲中透出甚是關切,親近的味道。 凝藍冷冷道:「多謝你關心。」 說完,不瞅他一眼,拉著解英岡前進。 解英岡走過,覺得情形不對,回頭看去,這一看又是一驚,只見那人牙一咬,捏緊雙拳,惡狠狠的一瞪! 離得那人遠了,解英岡不安道:「凝藍,那人是誰呀?」 凝藍毫無所覺的笑道:「什麼那人,你問的是誰?」解英岡道:「就是喚你凝藍的青年,他好像很喜歡你?」凝藍嘴一哼,忽又笑道:「人家喊我凝藍。你不高興麼?」 接英風搖了搖頭。只聽凝藍接著聲音甚是不悅道:「其實他才不配喊我凝藍呢!」解英岡沒去問有什麼不配的道理,笑了笑道:「他那樣子,好像要把我吃了。」凝藍咯咯笑道:「誰會吃你!除非女孩子看到你,倒想吃你呢!」 解英岡突然掙開凝藍的手。 凝藍一怔,以為适才那句話聽到解英岡可裡,他為人正經,所以不高興的掙開手。 卻見神情無異。忽而買道:「我得走開點,免得你吃了我。」 凝藍舒口氣道:「你嚇了我一跳!」 解英岡道:「我不吃你,你嚇什麼呀?」 凝藍自不好說出,岔開話題道:「咱們不談這個,走吧!」 漸漸走至堡莊深處,前面迎來兩名丫環。 凝藍道:「今天晚了;我師父最近身體不好,可能不會立時見你,你跟那兩位丫環去,她們自會照料你。」 解英岡搖頭笑道:「我不是小孩,要誰照料?」 那兩名丫環走近道:「二小姐,好。」 凝藍滿面正經道:「你們好好照顧這位解公子,小心他會隨時拉濕了褲子。」 解英岡叫道:「好呀,你當真把我當作小孩了。」揚掌拍去,凝藍側身一讓,咯咯直笑中,疾步而去。 一名胖丫環傻憨憨的道:「公子,你這麼大了也曾拉濕褲子麼?」 另一名瘦丫環斥駡:「銀姑,二小姐說的玩的,你胡問什麼?」 銀姑不服氣道:「這有什麼說的玩的,本來嘛,我前幾天還不小心拉濕了褲子。」解英岡忍俊不住,一聲嗤笑,心想:「難怪她問話中有『也會』兩字,原來她常常拉濕褲子。或當別人一如此,是當然的事了。」 解英岡隨著這一胖、一瘦的丫環走去,一路上瘦丫環還老嘀咕胖丫環亂說話,惹客人笑話。 他們走過那位直呼凝藍名兒的青年出現,他面色鐵青的望著解英岡的背影,嘴唇動了動,不知他心裡在打著什麼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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