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金菊四絕 | 上頁 下頁 |
| 一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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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麗華又是冷笑道:「誰清楚他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關係!」 解英岡聽得臉一紅。辯道:「胡姑娘,或許懺悔她父親的行為,所以有意教我將拳劍經歌同時練成,以補胡獻琴盜我家傳拳譜的罪過。」 嚴麗華突然伸手道:「你先將簡天元的歌譜給我!」 解英岡衝口問道:「為什麼?」 嚴麗華冷冷道:「拳劍經歌本是我嚴家之物,金菊門創門四老的武功來源,皆是從我家那四本秘笈中學去!」 解英岡心中不信,想道:「拳劍經歌是四家各自的家傳絕學,怎變成你嚴家一人的絕學了?」不信之色,頓現臉上。 嚴麗華冷笑道:「你不信麼?好,我問你,為什麼嚴、塗。 簡三家的後裔中,無一人會他家傳的武功?你要弄清楚,我這個嚴姓,和金菊門創門四老之一的嚴姓不同。「 解英岡道:「嚴家經譜在嚴者泰山大會戰死後,神秘失蹤,所以他家後裔中無人再會經譜上的武功。」 「徐家,簡家,皆因中年離家,忘了留下家傳武功秘笈,兩家子弟自然無法去學那劍法,歌訣。」 嚴麗華冷哼一聲,道:「你哪裡知道其中另有內情,豈是你所想的那麼簡單!告訴你,你所稱的嚴老名叫嚴天真,他本是我嚴家一名僕人,在未死前就將經譜送還我家,可不是神秘失蹤。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嚴家高祖時代,曾收了三位外姓弟子,編入我家天字輩,令祖叫解天玄,塗家叫天妙,簡家叫天元。 「高祖自己也有一子,可惜那兒子不爭氣,家傳四門絕藝一門也學不精,倒讓高祖的三位外姓弟子各學去了一門絕藝,最令高祖生氣的,他家僕人的兒子也學去了一門絕藝,就只有自己的兒子混混沌沌,什麼都學不成;」高祖傷心下,去世時把生平族精的四門絕藝秘笈傳給四位徒弟,自己的兒子什麼也不給,心想給他白給,倒不如給了徒弟,由他四人去發展自己一生得意的四門絕藝。 「他那兒子武功未學成,卻在高祖死後偏偏到處結敵,結果被一位劉姓青年打死。這劉姓青年便是嚴家世故劉家的祖先!」 解英岡想道:「那位嚴家高祖有孫子的話一定要報父仇,這是難免的了!」 果然不錯,嚴麗華道:「其時,高祖的孫子還年幼,不知報仇一事,等他年紀稍長,憑他母親所傳的武功,自不能向劉家報仇,但他聽母親說祖父在世時,將四本秘笈傳給四位徒弟,便想以報父仇為名,向那四位徒弟索回家傳秘笈。 「他費盡千辛萬苦—一找到解天玄,塗天妙,簡天元,說明來意,哪知那三位外姓弟子捨不得把秘笈拿出,他們已將所學的絕藝當作自家秘珍的武功,豈肯流傳外人,雖然求他們的人是自己師父的孫子! 「這件事讓嚴天真知道,很不高興,他不等師父的孫子來求自己,就將經譜送還,並留言道:一定逼使三位師兄歸還各自所持的秘笈。 「高祖的孫子眼巴巴地等著,一晃數年過去,嚴天真來通道:他已盡了心力,三位師兄弟答應在自己身死後還,生前卻不肯還出。 「這顯然是故意塞搪的手段,等他們死後,得到秘笈的人肯替他們還出麼? 「他們捨不得還,無論是他們的子孫或徒弟得到後也捨不得還了,天下還有誰來關心嚴家的沒落?只有嚴天真,他姓嚴還顧到嚴家,別人呢,哼,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說到這裡,有意地向解英岡藐了一眼。 解英岡輕咳了兩聲,動了動坐姿。 嚴青青倚附他身旁,柔聲道:「大哥,你就將歌譜給了我娘吧!」 解英岡只是嗯嗯作聲,手擱在膝上像黏住了似的,不動一毫。 嚴麗華暗暗有氣,心想:「好小於你也是個『人不為己天諱地滅』的人呀!」越想越氣,指桑罵愧道:「除了嚴天真外,那三位外姓弟子自不是東酉,祖先不是東西,生下的後代,自然沒得好人出現。」 解英岡聽的臉一紅,想道:「岳母啊,英岡決不是捨不得一本歌譜,你以後自然知道!」 嚴麗華哼了一聲,又道:「那三位外姓弟子打的好算盤,心想我生前答應死後還,至於死後,子孫還不還是他們的事。 「這樣,他們自以為敷衍了嚴天真。並且連哄帶拍的推嚴天真做什麼金菊門的掌門。 「然而嚴天真一心向師,師兄弟面前不好拉下臉來。卻暗下誓語道:秘笈在你們身上,我不好逼你們拿出來,但到侄子們的身上時,我可不客氣的代師父要回了。 「他意思,到時你們傳給自己的兒子,我可不管他們還不還,還,很好,不還就來硬的。 「嚴天真說那句話時,自是半帶玩笑的語氣說出,但他三位師兄弟有多精,從此記在心上,不敢將秘笈傳給自己的兒子,所以塗、簡兩家的後代沒學到劍法、歌訣的原因。 「你說他們中年離家,忘了留下家傳武功秘笈,哼,哪是忘了,根本不敢留下。只盼哪一日嚴天真早死一步,再將秘笈安安穩穩的地傳到自己兒子的手裡。 「可惜他們賭氣下遠離家庭,卻再也回不來了,只有解天玄還念著他的兒子,大概死前,偷偷命人送回拳譜。徐天妙是身陷囹圈,想回,回不來,簡天元是樂而忘返,根本忘了家庭兒女,愛上嚴家僕人嚴不離的妻子!」 嚴麗華頓了頓道:「嚴家一代笨,下一代卻特別聰明,話說回來,那高祖的孫子等了數年,結果等到嚴天真一封令人看了肚子氣炸的信,從此不指望另三本秘笈,專心精練那經譜。 「我嚴家除了拳劍經歌四門絕藝外,還有不少武功秘笈,那高祖的孫子名叫嚴夫兵,嚴夫兵將所有家傳武功秘笈及經譜練完後,武功已是當世第一高手。 「但他還不自滿,到中原向各家討教,以輸贏賭各家的絕技,結果贏得中原七大世家的武功秘複。」 解英岡聽到這裡,向袋囊摸去。 嚴麗華看的冷笑道:「那七本密集,我收回了,胡丫頭說得不錯,好人誰都想做,我自然希望我女兒去做那好人,用不著你代還。」 嚴青青道:「娘,此時咱們被那五家後人圍在這裡,還打算還他們麼?」 嚴麗華道:「龍家鞭譜,區家鶴掌是要還的,至於錢家毒術,蔣家劍術,熊家拍穴,孫家鬼影,趙家暗器,待會—起燒給那五位惡人看,他們越想要回偏不還他們!」 解英岡歎道:「岳母,冤家宜解不宜結!」 嚴麗華冷笑道:「怎麼解,好女婿,請您教教丈母娘罷?」 解英岡暗想道:「看那五位存心抓到嚴家母女污辱洩恨,還他們秘笈不是根本辦法,得另想兩全其美的法子。」 嚴麗華見他不語,接道:「還不還是嚴家的自由,還,是番好心,不還,又怎麼樣,誰叫他們祖先輸了,輸出去的東酉是不屬於自己的了,就像嚴不離,不是一個輸字,怎會與愛妻別離,弄到如今,妻子死了,連愛他的心都變了……」 解英岡想起簡天元與月女那份堅貞的愛情,不覺歎道:「天下什麼都能賭,可千萬不能賭自己心愛的人,嚴不離賭自己的妻子,實是件荒謬至極的事情!」 嚴青青突然問道:「大哥,你將來會不會以我作賭注啊?」 解英岡笑道:「那是決不會的!」 嚴麗華撇嘴冷笑了笑,心道:「小子,你只要能有嚴不離對月女的一半愛心就好了!」 她每看解英岡那雙洞人心房的大眼睛,便覺解英岡不是一位女人所能終身依託的男子。 她接著說道:「嚴夫兵又將中原七大絕學的特長溶于一身武學中,武功更增一層,他自信沒有問題後,便去找殺父的仇人曾量。 「果然,在千招後,他戰勝仇人,終於報了大仇,可是若干年後,唉!」 解英岡黯然道:「嚴夫兵死了麼?」 嚴麗華喟歎道:「死了,他一死,從此嚴家的男子沒有一人活過二十五歲!」 轉瞬,她又振奮道:「但,嚴家的世仇,劉家也好不到哪裡去,沒聽說劉家代代相傳的男主人,有誰活到二十五歲的人!」 解英岡搖頭道:「冤冤相報,何苦來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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