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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門劍生道:「我怕吳翩翩偷偷潛來此地盜去鐵令,心想溶在一支鐵盒中,她永遠猜想不到,可說萬無一失。

  「當初我交給解學先,告訴他向吳翩翩說明握有鐵令後,決要小心保存鐵盒,不可被吳翩翩得回。」

  解英岡心想:「難怪父親寧肯餓死沙漠巨峰的迷陣內,父親受了傷,自知難兔一死,為了鐵盒不落吳翩翩手中,而自絕於此片又想起:「父親所以死捧住鐵盒不放,當時以為父親重視『七返靈砂』,其實仍因重視那鐵盒之故。「

  門劍生長籲道:「不料解學先有那鐵令,吳翩翩還要設計害他,雖不敢公然陷害,卻惡毒的化裝我的容貌!」

  門劍生痛心的連幹了三大杯酒,倏地摔破酒杯道:「該死的吳翩翩,你害我陷於不義之名,我兄弟解學先自能瞭解我,但局外之人何能瞭解,門劍生將再出走江湖,剷除你這大害!」

  旋又呼道:「狗兒,再拿一支大酒杯來!」

  門劍生自飲自酌,一罐酒被他喝完,已有醉意。

  解英岡道:「門老,晚輩們要走了。」

  門劍生語音含混道:「好,你先走,不,不久我也要離開此地!」

  解英岡道:「門老可知桃心門的老窩在何處?」

  門劍生罵道:「那群鬼丫頭,四下飄魂,沒一定老窩!」

  解英岡道:「晚輩有位師妹中了苗疆蠱道中的迷蠱,門老可有法子治療?」

  門劍生道:「那簡單,只要吃我九顆『七返靈砂』,即可殺除蠱毒,恢復神智!」說著,在懷中摸了半天,摸出一支鐵盒。

  他將鐵盒遞給解英岡道:「這,這是我最後的一盒。」

  解英岡打開鐵盒,欲待拈出九顆,門劍生豪爽道:「全拿去,我要了沒用!」

  解英岡大喜道:「哆謝門專厚賜!『』解英岡與劉玲玲離開門劍生時,他已醉得呼呼大睡。

  二人回到九華山上居住的村舍中,收拾行裝時,劉玲玲問道:「英岡,咱們再到哪裡去?」

  解英岡道:「目前難知吳翩翩的行蹤,父仇一事只有暫擱一旁,到蓮花峰認了母親再說。」

  他來意是逼門劍生至山西晉城,雪清父親的冤仇,然後再去陝西蓮花峰見他母親戒色。

  這樣既是順路而行,與母親招見時,可告知母親父仇已雪,只因當年離開蓮花峰時,戒色要他雪清父仇。

  三年多來,他僅瞭解父親被冤屈的真相,說不上為父雪恥。

  心中雖急欲去認戒色為母,卻怕見到母親,母親問到父仇一事,無言以對。

  現在他得知了真正陷害他父親的仇人。

  心想母親或許不知當年門劍生是吳翩翩化裝,而當門劍生是夥人之一,那麼會見母親時將這點稟告,總不至於完全無言以對了。

  他打定主意先要去認戒色為母后,一顆心恨不得插翅飛至華山蓮花峰。

  心想早一日到達蓮花峰,早一日救出母親,而一想到母親仍在牢中,受面壁之苦,心裡感到如似針刺一般的難過。

  於是到一大鎮,買了兩匹駿馬,與劉玲玲馬不停蹄地趕回華山去。

  他二人披風戴月,風塵僕僕的來到河南大邑洛陽,已是人疲馬倦,尤其劉玲玲自幼長在水雪天地,慣以雪橇為行走工具,到中原找解英岡時又都是雇馬車而行,像這般騎馬飛馳不停還是頭一遭兒,累得眉頭緊蹙,暗中叫苦不迭。

  解英岡見狀,問明她不慣騎馬,以致股下大腿兩側皆已磨破,不由憐惜大生,見天色已晚,不再貪趕路程,就在洛陽城內尋一清靜的客棧,歇馬打尖。

  騎了整整一天馬,連解英岡都覺受不了,何況不慣騎馬,皮膚受損的劉玲玲,解英岡在隔房,只聽劉玲玲時而低聲呻吟。

  他聽了一陣,實在難禁心中的歉意,至劉玲玲房中道:「玲玲,怪我貪趕路程,害你受苦。」

  只見劉玲玲伏在炕上道:「相公急欲去見婆婆相認,此乃母子天性,要是我還要繼續趕下去,到明天中午即可上蓮花峰,你為我耽擱這一夜,應怪我無用,哪能怪相公貪趕路程了。」

  解英岡歎道:「母親關在牢中將近二十年,也不急在一時了,咱們好好休息一夜,明天我為你雇輛馬車再趕路吧!」

  劉玲玲點頭道:「我也實在不能再騎馬了。」

  解英岡關切的問道:「兩腿可是磨的厲害麼?」

  劉玲玲道:「只覺燒痛的緊,連坐也不能坐了。」

  解英岡微感驚慌道:「你怎麼不早跟我說明,要是知道你不慣於騎馬,縱然慢一點,也寧可雇車了,可真痛的厲害麼?」

  劉玲玲頗感安慰道:「沒大要緊,早點見到婆婆,我受些苦也無所謂。」

  她為免得解英岡擔心,想走下炕來,哪知此時要想站起來覺得針戮一般痛苦,人尚未離炕,「啊喲」一叫重又睡倒炕上。

  這下解英岡可緊張了,趨身炕旁,問道:「傷到什麼程度?」

  劉玲玲微微呻吟道:「我一進來就覺站不住,躺在炕上也沒看。」

  解英岡微一沉吟,道:「我看看。」

  說著伸出雙手要去退下劉玲玲的外褲。

  解英岡雙手才觸及劉玲玲腰旁,嚇得她顧不得痛,一個翻身,滾進床裡,然這一彈勁,大聲呻吟出來。

  解英岡也覺适才猛然的動作有點養撞,心想:「我與她雖有夫妻之名,也只牽過手而已,突然間她怎好意思讓我退下她外褲?」

  說道:「真莽撞,可是你痛的這般厲害,若不讓我看看,擦上點藥,明日如何繼續行程?」

  劉玲玲心想:「我與他既是夫妻,适才那樣緊張,他口中說莽撞,心裡一定感到不高興,唉,看樣子不擦點藥不行,只有讓他…」

  當下又是害怕又緊張的顫抖著聲音道:「你,你輕點……」

  解英岡心想:「原來她是怕我退她外褲時,觸痛他的傷勢。」

  柔聲道:「你放心,我絕不教你感到一點兒痛。」

  鬥於此時,外面大叫:「走火啦,走火啦!
  

  第八十九章 洛陽兩幫

  解英岡抬頭看去,只見窗外一片火光,忙奔過去推開窗子,劉玲玲道:「什麼地方走火啦?」

  解英岡道:「是馬房,燒不到這裡。」

  劉玲玲道:「你快去幫忙救火。」

  解英岡道聲:「你躺著別動啊!」說話中,掠出窗去隨著幾位旅客提水幫同店中夥計救火。

  火很容易被救熄了,解英岡走回劉玲玲房中,卻不見劉玲玲躺在床上,心道:「她到哪裡去了?」

  遍找不著,問店中帳房,帳房道:「從馬房走火就不見有人出去啊!」

  解英岡大驚失色,忖道:「莫非有人用調虎離山之計,搶走劉玲玲?」

  一念及此,內心如焚,重又奔回劉玲玲房中。

  解英岡走進劉玲玲房中,心想道:「玲玲身手甚高,倘若被敵人擄掠去一定有打鬥的痕跡留下。」

  但他看不出有何打鬥的痕跡,房中一切設得井然如常,然則劉玲玲不是被敵人擄掠去,又會到哪裡去呢?

  解英岡猛然看見窗戶上壁間釘著一支巴掌大的鐵馬,他第一眼看過去不覺得什麼,越看卻越扎眼,顯然這非旅店本來有的壁飾。

  只因那鐵片做的馬兒,仔細一看,並非釘在壁上,而是嵌在粉刷的牆壁內,心想這旅店氣派平常,不可能費這大功夫在牆壁上嵌個這種毫無美觀可言的東西。

  解英岡動念間,一掌拍在壁上振落那塊薄薄的鐵馬,拾在手中只見鑄工精細,其狀振蠻長嘶,甚為生動。

  翻過來一看,鑄著「鐵馬幫」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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