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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解英岡柔聲道:「試想,我怎麼會身敗名裂?」

  不色道:「我是尼姑,你同找好,遲早會被那惡女人害的身敗名裂。」

  解英岡搖頭道:「解英岡不像他父親,既無名也無位。反是同門不齒。婆婆深惡痛絕的淫邪之徒;那麼他再做下一椿錯事,和他又有何妨?反正他已是身敗名裂的人了,再加幾件罪名,也不會再身敗名裂到哪裡去。」

  不色道:「但你總有機會與能力糾正人家錯誤的觀念,然而有我在,再加那惡女人無所不用其極的陰謀,你會同令尊一樣,冤沉海底。」

  解英岡道:「咱們不是死人。難道不會防止麼?」

  不色搖頭道:「試想令尊,明明知道可怕的後果,其結果防止了沒有?」

  解英岡道:「你且坐下,我有一策可以防止。」

  不色歎道:「什麼計策都沒有用的,還是讓我一頭撞死的好!」

  解英岡不悅道:「你想我是那種只顧自己不顧別人的人麼?」

  不色哭道:「我,我沒臉再活下去……」

  解英岡放手道:「原來如此,表妹,怪你表哥做下禽獸之行,你沒臉活下去,我還有何話可說?你死後,我一死謝之!」

  不色叫道:「不,你不能死!』解英岡道:「其罪在我,我死了,你就可以不必死了。「不色突然坐下,喊聲:「表哥!」

  解英岡道:「與其我留在世上。不如你留在世上,我決不能替你殺我外公報仇,你家山海深仇。只有你自己能報。」

  不色道:「好,我不死。你有什麼計策可以防止那惡女人陷害?」

  解英岡道:「那計策你不會答應。」

  不色道:「且說出來聽聽。」

  解英岡道:「表哥在你心中是個無恥之人,致教你沒臉活下去——」

  不色嗔道:「我一時情急之話,你就當真了。其實——一」

  解英岡截口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才有意說那沒臉活下去的話,但你想,縱你顧慮到我以後聲名,一頭撞死。請問吳翩翩害不到我的結果,會讓我活下去麼?只有讓她存著教我身敗名裂的想法,我才有一線生望。」

  不色聽的點頭道:「那我更不會死了,表哥,我不怪你,我知道你身不由主,真的,我一點也不怪你、我…」

  她早就暗暗愛上這位表哥,若不是顧到自己是方外之人。早忍不住道出愛慕之情。

  解英岡柔聲道:「表妹,你答應嫁給表哥麼?」

  不色聽的一震,不知是喜是驚,慌亂的只知說道:「我,我……」

  解英岡道:「你是出家人,但可以還俗,只不知你願不願意?」

  不色連忙搖頭。

  解英岡歎道:「我知道你不願意!」

  不色又連忙搖頭。

  解英岡莫名其妙,呆呆地看著她。

  不色道:「那不可能,但,但…我不是不願意……」

  原來她先前搖頭指不能,後來搖頭指嫁給解英岡他。

  解英岡道:「你還俗有什麼不可能?」

  不色道:「師祖——-。」

  她祖父史小山與蓮花聖尼史小曼是堂兄妹,他與解英岡表兄妹稱呼,那麼稱姑奶奶才對,於是改口道:「姑奶奶當我出家受誡之職,曾說你既立意出家決不准還俗!」

  解英岡道:「想來家母也因外婆之告誡,不敢還俗,外婆遭遇悲慘,故有憤世之心,他老人家不願親人蹋他覆轍,自是她一片愛護之情,但迫於情勢,最好不必拘泥,當年家母若是還俗,先父何致于身敗名裂,而中吳翩翻陷害之計呢?」

  不色羞赧道:「這麼說,我答應還俗,嫁,嫁給你……」

  不色經解英岡一番開導,明白解英岡要她嫁他是防止吳翩翩陷害之策,加以內心情願,便含羞應允了。

  解英岡取來一根紅燭,道:「咱們以紅燭為媒,天地為證,就此拜堂如何?」不色不好意思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兩人拜完天地,解英岡喊聲:「愛妻!」

  不色低的不能再低的「嗯」了一聲。

  解英岡望著紅燭,想起以前兩次拜堂,內心頗為感慨,誰知與兩位未婚妻子正式拜堂都未能成功,反在今天與表妹在牢內草草成婚了。

  第一一七章 牢中歲月

  從此兩人名正言順,牢中無他人在時,兩人恩恩愛愛。一個稱「愛妻」一個喚「郎君」,但有桃心門弟子注意,才不敢如此互稱。

  他們怕吳翩翩發覺他們的對策,自不能讓哪種促稱教桃心門弟子聽去,致使吳翩翩的陰謀另起變化。

  吳翩翩不知,還一心想教他們造成事實,隔個三兩天便在食物內下春藥,其結果在吳翩翩心中認為是不正當的交合,但受害者坦然無愧,夫妻間常倫之禮。又有什麼羞慚呢?_然而那事兒次數一多,難免開花結果。當解英岡內傷痊癒,不色已有懷孕的徵象。

  這一月來不色長出短髮,雖離常人長髮標記有一段距離,卻也有點不象尼姑了;再稱她不色未免下倫不類,他既愛俗。咱們以改稱他原來名姓文秀慧吧!

  解英岡內傷痊癒之日,自以為就是脫離樊籠之日。卻哪知苦力掙引了一個上午,未能將手腳上鐐擦掙斷一根,最後兩手腳磨的皮破血流,才灰心絕望。

  他不明白以自己的功力怎麼不可能將區區的鐵鐐掙斷?難道內傷並未痊癒,一身功力並沒恢復?試運內氣,只覺「二陽開泰』廳治內傷的結果,不但完全痊癒,而且功力略勝望昔,卻怎麼掙不斷幾根凡鐵?一旁史秀慧見他累的辛苦,好生憐惜,包紮他磨破傷口時,道:「莫非這四根鐵鐐是用銅母打的?」

  解英岡歎道:「定是用來做兵刃可削鐵如泥的銅母打的。我只當它是凡鐵,哪知看來像凡鐵,妄想掙斷它是不可能的了。」

  唉,這怎麼辦呢?「史秀慧安慰道:「既然吳翩翩不打算殺你,終有放你的一天。」

  解英岡憂慮道:「那要等到哪一天呢?」

  史秀慧道:「以妾見,不會超過八九個月……」

  解英岡道:「何以見得?」

  史秀慧低著頭,微帶羞意地說道:「只因,冉,再八,九個月,我,我就要臨盆了……」

  解英岡驚喜道:「真的!」史秀慧點了點頭。緩緩抬起頭來道:「咱們的孩子一出世便是那惡女人實行陰謀之日,她為了天下知道這件醜事,想來一定放咱們出辣,然後在孩子出世的那一天,或更有其他的好機會。

  昭告天下知道你我的醜行,而那孩子即是他藉口的證據。「解英岡憤恨道:「咱們可不像爹爹,會中他毒計,致起天下英雄群起而攻咱們夫妻兩人!」

  史秀慧仍然有點擔心道:「那惡女人毒如蛇蠍,只們,只怕他的陷害陰謀。難於防範!」

  解英岡個以為然道:「他陰謀再毒,再奇妙,難道他還能借價門的孩子打擊一對名正言順的夫妻麼?我唯一怕他不放哨,『7出令,只要能\得雲,。管門已有元見Z明,任他神這再廣人;上品廠施展陷害咱們的陰謀g」

  史秀慧道:「倘若咱們猜想的正確,她要走老路陷害你,才方同公公一樣被天飛英線不齒的話,則一定會放咱們出率為_目必在孩子出世以前。只因當妾臨盆之際,那時你照顧我完旁。X能遠離,人證俱在,乃陷害咱們的最佳良機,但若不放咱們,在這牢內,雖招來天下英雄,不難猜知咱們被她逼害,才以致此,那時天下英雄自不會不齒咱們,反會同情咱們,他要達到目的,決不會不放咱們出牢的。」

  解英岡冷哼道:「叩自們一得自由,遠走高飛,瞧他有什麼辦法陷害!」

  史秀慧道:「那惡女人知道咱們遠走高飛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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