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曹若冰 > 女王城 | 上頁 下頁 |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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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自己的心裡也有著和常婷婷同樣的秘密,她怎麼好意思同意施佳佳之言,回答說」「是的」呢! 當下粉臉不由微微一怔,嬌嗔地白了施佳佳一眼,道:「小蛛又不是她肚裡的蛔蟲,她心裡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小妹怎會知道。」 水俊浩眼見慕容儀芳忽然粉臉生霞,又嬌羞又白眼的神情,心中不禁甚是迷惑不解的暗道:「這是為什麼呢?看她這種神情的樣子,明明是知道的,為何要推說不知道,而常婷婷心裡又究竟有什麼秘密,與我何關呢……」 他暗想至此,腦中忽地閃過一點靈光,忖道:「啊,難道是……」 突然——竹林內響起一個蒼勁的聲音,打斷了水俊浩的思緒暗忖,說道:「遠兒,貴客駕臨,你怎不肅客人內,站在一邊發的什麼呆。」 隨著話聲,走出一個漁翁打扮,顎下灰白短須,年約五十上下和一個鶴髮童顏,銀胡飄胸,身著一襲青袍,八旬左右的老者。 水俊浩一見,已知這青袍老者就是名傾天下武林的「聖手賽華倫」慕容仲賢,漁翁打扮的老者則是「鄱陽漁隱」褚公亮無疑。 「爺爺。」慕容儀芳一聲嬌呼,白衣飄閃,嬌軀宛如飛鳥投林般的撲向「聖手賽華倫」的懷內。 褚公亮朝水俊浩抱拳一拱道:「公子駕蒞,老朽未及遠迎,尚請原諒。」。 水俊浩連忙拱手一揖還禮道:」不敢當,豬大使如此客氣豈不折煞小生麼,倒是小生此番冒昧前來打擾,心中深感不安得很,尚祈褚大俠勿予見怪是幸。」 話落,立即轉向「聖手賽華代」拱手躬身一揖,歉疚的說道:「『晚輩有負所托,內心實感慚愧無顏……」 他話來說完,語末盡意,慕容仲賢已微笑地搖手阻止他道:「少俠請勿自責引以為疚,此事依照實際情形說來,既不能怪你更不能怪及常姑娘,蓋以『青海三怪』武學功力,別說是常姑娘和芳兒二人對付不了,就是老朽親在,是否能夠兼顧得了兩個小東西不被他們擄去,也還難說得很呢!」 慕容儀芳在旁接口道:「爺爺,你判斷錯誤了,擄去范弟蕙妹的並不是『青海三怪,。」 慕容仲賢一怔,道:「他們是誰?」 慕容儀芳道:「『金獅盟』的屬下,姓名則不知。」 慕容師賢問道:「你怎知他們不是『青海三怪』的?」 慕容儀芳微微一笑,正待細述情由之時,忽聞一聲急促的嬌喊:「公子!」 只見常婷婷自竹林內飛步奔出,撲身跪在水俊浩的腳前,淚流滿面,語聲哽咽悽楚的說道:「公子,妾身實在太無能,太愧對公子,沒有臉面見公子!」 水俊浩連忙安慰說道:「常姑娘,你快請起來,也千萬不要這等說法,這實在並不是你的無能,而是對方的武功身手太高了,何況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力量,為此身負數處內外的重傷,幾乎喪命呢,于情於理,你都實在毫無愧對我之處……水俊浩語聲微微一頓,又接道:「倒是我累及姑娘受了許多的傷痛折磨,應該對姑娘深感抱歉才是!」 常婷婷抑止住哽咽,跪在地上仰起一張憔悴蒼白,淚痕斑斑的粉臉,望著水俊浩迷幽幽的說道:「公子,你為什麼不嚴厲的責怪妾身一頓呢,你可知道你雖是如此寬懷大度的原諒安慰妾身,但妾身內心反會因而更感歉疚不安的!」 她語音幽幽,神情淒迷,滿臉淚痕斑斑,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令人心中十分側然,大是不忍。此時此情,別說是對她施以嚴厲的責怪,就是稍重一點的言詞,也會覺得不忍出口。 因此,水俊浩聞言之後,劍眉不由微皺了皺,語聲極其溫和的說道:「婷婷,你應當知道一件事情的對與非。儀範儀蕙的被擄,倘若真是你的過失,沒有盡到保護的責任。我會毫不容情的責怪你的,但是你已經盡了最大的保護力量,我怎能責怪你呢……」 他語聲略頓了頓,又道:「何況當時還有慕容姑娘在一起,若說這是你的過失,而慕容儀芳的過大也就更大了!」 常婷婷嘴唇微動,才待要再說什麼時,施佳佳忽然上前一步,彎腰伸手挽起常婷婷的嬌軀,含笑說道:「婷婷妹,你別再多說那些引疚自責的話了,浩弟弟乃是個作常明理之人,這種事情,他如何能責怪你呢、否則、他豈不是個不通事理,薄情寡義的人麼!」 常婷婷身不由己的被施佳佳挽著站了起來,但因為她從未見過施佳佳,而施佳佳卻喊她「婷婷妹妹」,不由頓時臉露迷惑之色,怔然的望著施佳佳伺道:「姐姐你是……」 施佳佳微微一笑道:「我叫施佳佳,妹妹你不認識我,我可是早就認識妹妹了。」 —常婷婷心中頗感詫異的道:「姐姐是在何處識得小妹的?小妹怎地縱然無知。」 施佳佳笑道:「就是他赴約黃山五老峰的那天夜晚。」 常婷婷忽地恍然若悟的道:「啊!那天夜晚故意戲要小妹,送信還劍的人便是姐姐,是嗎?」 施佳佳點頭微笑說道:「妹妹,你生姐姐的氣嗎?」 常婷婷搖頭道:「當時小妹的心中確是很生氣,但是後來看到那封信和劍,知道是公子的朋友時,便一點也不氣了……」語音一頓,望著施佳佳道:「那天姐姐為何不肯和小妹見面呢?」 施佳佳輕聲一笑道:「怕你誤會呀!」 常婷婷不禁一怔,道:「怕小妹誤會什麼?」 施佳佳突然附著常婷婷的耳朵,也不知道說了兩句什麼,竟使常婷婷蒼白的粉臉兒上,忽地泛生起一層紅暈,兩隻水汪汪的明眸似有意若無意的瞟視了水俊浩一眼,黯然不語的低垂下了頭。 這時,慕容儀芳已利用這段片刻的時間,簡略的向「聖手賽華倫」述說了擄劫儀範儀想之人,如何不是「青海三怪」和「青海三怪」已經受命即將假作接受「金獅盟」的邀請,前往人盟臥底,探聽該盟各項權密,並相機救出儀範儀蔥二人;以及施佳佳的來歷師承,其師伯「了了」禪師代為作主,已將她婚配給水俊浩的經過詳情。 夜,二更時分。 一輪皎潔明亮的圓月高懸在穹蒼,四周疏落地點綴著閃爍的星星,像似無數少女們眨動的大眼睛。 清風徐拂,都陽湖的湖面上蕩漾著輕輕的漣符,在明月的光輝下,閃耀著一片如銀般的湖光。湖畔,那有節奏的「拍拍」 音響,正是湖水和沙灘、湖岸的熱情密吻。 停泊在湖岸的漁舟,為數雖然不少,但習慣於日出而作的水上漁家,此刻大都均已就席安枕,進入了睡多,只能看到一兩處漁舟上尚還有亮著的燈火。 夜,清風,明月,加上平靜如鏡的湖面,灩灩的波光……這正是一個充滿著詩情畫意、極美的晨光,令人心醉陶然。 一陣急驟緊密的馬蹄聲,敲碎了鄱陽湖畔的靜溫,也驚破了漁舟上一些漁子的好夢。 是什麼人?竟在這時候在湖岸上縱馬疾奔,擾人睡眠,驚人好夢,真是可恨亦可惱! 被驚醒的漁子們,都不禁好奇的輕輕拉開了蘆席做成的艙蓬,悄悄的探首出來朝岸上張望。月光下,只見一行十余騎健馬,縱躍如飛的奔向他們素來尊敬的褚老爹的竹林。 這些人顯然都是江湖人物,在這夜靜更深時刻,他們來找請老爹幹什麼,是褚老爹的朋友?還是仇家……漁子們心中都不禁在驚奇的暗付,也在為褚老爹暗暗擔心。 幌眼工夫,十余騎健馬已奔至竹林十支左右地方,霍地一齊勒組停住,紛紛躍下馬背,移步朝竹林逼近。 陡然,一聲哈哈大笑暴起,「鄱陽漁隱」褚公亮自竹林內緩步走出,朝竹林逼近的十多個黑衣人立時腳步一頓,一齊停身-站住。 這十多個黑衣人不但完全是一般的穿著打扮,而且一式的蒙面黑巾,只露出一雙精光灼灼的眼睛,使人看來有點神秘莫測之感。 「祁陽漁隱」褚公亮目光掃視了這群蒙面人一眼,雖然暗自微皺眉頭,但神色卻仍鎮定如常的朗聲問道:「諸位何來?深夜驚臨有何見教?」 一個蒙面人越眾而出,朝褚公亮微一抱拳,嘿嘿一笑道:「有點小事,特來奉訪請大俠。」 褚公亮道:「但請明言,褚某當洗耳恭聽。」 蒙面人道:「請問褡大俠,今天午後是個是有一位少年書生和二位姑娘前來諸大俠府上呢?」 褚公亮微一點頭道:「不錯,是有這回事。」 蒙面人問道:「他們現在何處?」 褚公亮道:「現在捨下。」 蒙面人道:「他們是褚大俠的朋友。」 褚公亮道:「是的,尊駕可是要找他們!」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不錯,老夫正要找他們,便煩褚大俠請他們出來一談如何?」 褚公亮笑道:「尊駕找他們何事?」 蒙面人道:「有點小事。」 褚公亮道:「尊駕何人?」 蒙面人道:「『金獅盟』護法總監。」 褚公亮道:「尊駕的名號?」 蒙面人嘿嘿一笑道:「老夫『瓊島狂人』公孫楚。」 褚公亮聽得心頭不禁怦然一震!暗忖道:「這魔頭怎地還活在人間,難道三十年前的傳說失實,並未真的死去不成……」 原來「瓊島狂人」公孫楚,乃是八十年前的一代凶魔,性情狂惡,一生縱橫江湖,殺人無算,武林上道俠義之上,雖然頗有除此惡撩之心,但因此級一身武學功力高絕,大都不是此撩之敵,而不敢輕捋虎鬚。 後來在三十年前,此獠偶因細故斃殺了當時十大凶人「雲霧三醜」的愛徒「辣子郎君」華尚武,惱怒了「三醜」向其尋仇,拼搏于「伏牛山」中,此獠武學功力雖然高絕一時。但焉能擋得住「三醜」聯手猛攻,幹力拚數目招後,終因寡不敵眾,重傷在「三醜」手下、倒地不起。 當時,「雲霧三醜」皆以其已氣若遊絲,最多也無法活過二個時辰,為要使其備受死亡的痛苦折磨,逐未出手立時致其死命便將離去。 也是此獠命不該絕,「雲霧三醜」走後不久,恰值一牧羊村重經過當地,見其未死,乃采山中不知名之草藥喂其服下。 牧羊村童也不知該草藥是否能救人活命,只因屢見羊病輒自去齧食該草藥病即告愈,故采該藥以喂之。 公孫楚內功本極深厚精湛,身負內傷雖然奇重,但心脈未斷,自經牧羊村童喂以草藥後,漸覺體內氣機緩緩增強,心中不禁大喜,便即躺在地上不動的慢慢試行運功調息自療傷勢,終於因而獲救不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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