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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吳千里正容說道:「賢侄,這決不是謬贊,老朽說的完全足實心話,最起碼,這也是老朽個人心中的感覺!」

  水俊浩劍眉方向自微一皺,「巡狩司」藍守禮忽然接口說道:「主上請恕老臣插嘴。」

  水俊浩星目轉視著他微點了點頭。

  藍守禮道:「店主說的確是實情,剛才臣也有這種感覺,主上說話雖極謙和平易近人,但,威儀天生,攝人于自然,隱隱中白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力量…」語鋒微微一頓。正容接道:「若非主上這種懾人于自然的天生威儀,老臣何能心田,說實在話,以老臣的處境,為顧及妻女的號命,縱是明知決非主上之敵,也必將不顧自身的生死,全力和主上一戰!」

  「大將軍」藍守信在旁點頭說道:「主上,他兩位確是實話像這種感覺;老臣在初見主上之時就有了,只是沒有說出過而已。」

  藍守信藍守禮也都這麼說法,都有這種「感覺」那麼吳幹裡的所言和「感覺」也確是發自心底而非謬贊之詞了。

  既非謬贊水俊浩當然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談笑了笑,道:「競真有這樣的事,我自己實在一點也不知道。」

  吳千里笑了笑,話題忽地一轉問道:「那些青衫少年,他們不是藍黃兩氏家臣麼?」

  這話問得似乎有些多餘,如是藍黃兩氏家臣,剛才那少年領隊怎會得姓牟第二、第三隊領隊又怎會得一個姓「夏」一個姓「餘」

  水俊浩搖搖頭道:「不是、他們共四十八人,乃是「正義教」下今後執行江湖的正義』的『正義使者』。」

  吳千里一怔道:「正義教?」

  心中怦然一動問道:「教主便是……」

  他賢侄兩字已到了口邊,突然想到剛才牟正平對水俊浩的稱呼是『令主』而不是「教主」,想來這「教主」定必另有高人了。

  是故他便將『賢侄』兩字咽了回去。

  水俊浩當然明日他這沒有說出口的是什麼,朝他笑了笑道:「正義教只有令主沒有教主。『令主』共有二位。第一位『令主也即是『教主。」

  吳千里明白了。他認為這第一位「令主」一定是水俊浩無疑。

  當然。不但是吳千里認為如此,任何一個不知內情、真情的人,也會認為水俊浩是理所當然的第一位「令主」

  吳千里這才真正的明白了,他口中經哦了一聲,問道:「貴教還是剛創立的吧?」

  水俊浩道:「到今天為止。還尚未公諸江湖。」

  吳千里道:「將于什麼時候公諸江湖。

  水俊浩道:「此間事了之後。話鋒做頓,目光忽地轉向「巡狩」藍守禮道:「藍巡狩你的問題應該略作安排了。

  藍守禮起身恭敬地道:「老臣敬聆諭旨。」

  水使浩向侍衛藍世奇、藍世進二人說道:「撤出你們二人的長劍。去將藍巡狩刺傷,出手必須要狠!要重!」

  藍世奇、藍世進二人不禁問時一怔!

  水俊浩又道:「但是,不可傷及他的要害!」

  藍世奇、遊世進二人微一猶豫。終於應道:「臣屬遵命!」

  拔下腰下長劍,口中同時說道:「藍巡狩,對不起你了。」

  藍守禮神惜鎮定地微微一笑,道:「二位請只管出手就是。

  寒光一閃,藍世奇。藍世進兩柄長劍已告出手,齊朝藍守禮身上刺去。

  藍守禮身形挺立如山,既未閃避,也未還手。

  兩聲「撲吱,過處,紅光崩現,血腥飛灑,兩柄長劍已實實地剜在藍守禮的右肩和左胸兩處。

  當然,這兩劍所刺均非要害雖非要害,但卻是又狠又重。只疼得藍守禮頭上立時青筋暴露,鋼牙緊咬!

  雖是這樣;也幾乎要忍不住哼出聲來。

  藍世奇、藍世進二人不禁微微一呆!手中劍也不由得頓然軟軟的垂下。

  突聽水俊浩沉聲喝道:「別發呆!再剌,我不叫停,不准停手!」

  藍世奇、藍世進二人心中一震!暗中一咬牙;長劍陡揮,再度快如電閃地齊朝藍守和身上刺去!

  寒光飛閃,兩柄長劍果然未再稍停。藍守禮身形仍舊挺立如山,不移不動,不閃不避。好像這兩柄劍不是刺向他身上般地,視若未見。

  眨眼之間,藍世奇、藍世進已狠著心腸,手不停揮的一了氣各刺出了七八劍之多。

  其實,他二人雖是狠著心腸,但,除了頭兩劍是又狠又重外,以後的幾劍,二人已是手軟心顫,大有力不從心之感。若非是令諭難違,他二人只怕早已停手了。是故,後面的幾劍,己是越刺越輕,有幾劍,簡直僅僅只傷了藍守禮的外皮,入內最多不超過三分。

  水俊浩神目如電,對二人出劍的情形,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他雖然劍眉微皺了皺,但並未說什麼。

  這時,藍大將軍等人看了這種情形,心中雖都大為不忍,眉峰暗皺,可是,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因為他們都很相信,知道這位面冷心慈的主上,此舉定有深意,決不會得是要藍守禮的性命。

  否則,便不會囑咐藍世奇、藍世進二人,不准傷了藍守劄的要害了!再說,水俊浩決是想要藍守禮的性命,實在用不著等到現在,早在藍守禮追進店來的時候,就沒有命了!

  人;就是那麼奇怪又矛盾的動物。他們雖都非常相信水俊浩這樣做,必有深意,但,一顆心卻仍然像一張拉滿了的弓弦般那麼繃得緊緊的,為藍守禮暗暗擔心,忐忑不安。

  但,其中有一個人,卻是唯一的例外,那便是此間的店主人,「鐵算秀土」吳千里。他神色悠閒地看看被刺著的藍守禮,又看看水俊浩,臉上竟還泛露絲絲笑意,竟似絲毫無動於衷。

  此刻,藍守禮的身上,胳膀上,腿上,已滿是輕重不一的創傷,最少有二十餘處之多。鮮紅的血,從傷口泊淚流出,染紅了衣衫,往地上緩緩淋漓!渾身浴血,藍守禮已經成了個血人。

  水俊浩突然沉聲喝道:「停!夠了。」

  劍光倏斂,藍世奇藍世進兩人,已飛快的收斂停手,藍大將軍等人心中,也面之暗暗地輕籲了口氣。

  這藍守禮實在稱得起是一位鐵錚錚的硬漢,這時,他雖已疼得渾身顫抖,瞼色蒼白,汗如雨淋,身形搖晃欲倒。但是,他仍舊緊咬鋼牙,勉力支待著不倒下去。

  水俊浩目睹藍守禮這份剛強的神態,星目不由異采飛閃,暗暗點頭贊佩,目光凝注地含笑問道:「藍巡狩,你懂得麼?」

  這話,問得是如此的無頭無腦l實在令人不知所答。

  然而,藍守禮卻顫抖著聲音答了話:「主人,老臣懂得,不過。。。。」語聲微頓,喘息了口氣;接逍:「還請主上詳細指示。」

  水俊浩微一頷首,忽地朝「護駕將軍」黃瑞仁道:「黃將軍,麻煩你替他敷藥止血。」

  黃瑞仁應聲離座,取出一瓶金創散,替藍守和敷藥止血,隨手地下一大幅衣襟,正要將藍守禮幾處傷勢較重的地方包紮起來。

  水俊浩突然說道:「不要包紮。」

  黃瑞仁一怔,隨即恭敬地應道:「臣屬遵旨。」躬身返回原位歸座。

  水俊浩向藍守禮微一擺手,含笑道:「你先坐下。」

  藍守禮躬了躬身,緩緩坐下。

  水俊浩這才神色一肅,說道:「如果我估料無錯,你久不歸去,二更以後,谷中必定有人追蹤而至,那時,如得知你已負傷被擒,他們惟恐你泄機密,必然要將你救回去,縱是改不了,也定將殺你以滅口I」語鋒微微一頓,又道:「當然。我的目的也

  就是要他們將你救回穀裡,自是決不會得全力出手攔阻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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