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范瑤 > 花衣死神 | 上頁 下頁 |
|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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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髯老人望望各位,看看廳外天色漸黑,神色益發沉凝了。沉寂的廳中,倏然有人開口了,說話的是梁家大公子梁毅。他望著「美髯老人」悲痛地道:「叔公,那『花衣神』鄭昭烈是不會來了!」 美髯老人停步望了梁毅一眼,緩緩道:「一日之期,只剩今夜,好歹明天再說。」 梁毅憤然道:「叔公,我不同意,這不是明著讓那鄭老匹夫逃走麼?」 美髯老人鼻中一哼,道:「只要世上有這個人,老夫就能把他找出來!」 這些遺屬似乎已與「美髯老人」有過一番爭執,此刻聽「美髯老人」這麼一說,雖神色上皆不表同意,卻因他是長輩,都又沉默了下來。 就在這時,廳外匆匆奔入一名壯漢,躬身急急稟道:「花衣神之子求見老仙翁。」 一聞這聲稟報,廳中所有人皆神色一振,個個目光中吐露出火烈的仇火。 「美髯老人」雙目精光一閃,沉重有力地道:「請!」 人已坐在靈桌旁的座位上。 壯漢立刻退身奔出廳外,朗喊道:「來客有請!」 一陣腳步聲,緊接著那聲朗喝,接近大廳。一位壯漢帶著一位風塵僕僕的花衣勁裝少年,跨入大廳。不錯,正是鄭雷。 他入廳,耳光一瞬之下,卻被廳中那種仇視悲忿氣氛所震住了。那十餘道凌厲的目光,逼得他有些不自在的感覺。 這刹那,他努力鎮定著自己的情緒,覺得既行得正,坐得穩,似乎沒有什麼好怕的。眼見靈桌素白,祭桌旁端坐著神態如仙的美髯老者,知道必是俠義道至尊「美髯老人」,忙跨上三步,恭敬地拜下去,掏出鐵木令,道:「前輩召見,晚輩代父而來,並問候老前輩安好。」 美髯老人坦然受禮,鼻中微微一哼,伸手向鄭雷虛空一抓,鄭雷只覺得一股巨大吸力平地湧起,手中的鐵木令竟握不住,唰地一聲,脫手飛出,不由暗暗一震,忖道:「好高的功力!」 這手「吸物神功」使得對「美髯老人」本來崇敬的鄭雷,更加敬佩起來。 他拜畢長身,按著江湖禮節,又向靈臺上的「飛星手」梁成天的神位拜下去。那知雙腿剛曲,廳中陡從暴起一聲悲憤淒厲的大喝:「小子,誰要你拜!」 一道奇勁掌力,猛然向鄭雷襲到。 鄭雷想不到會有人出手暗襲,掌勁撲身,狂飆如濤,顯然是要自己性命,這刹那,他心中一驚,挫腰微退,目光怒睜,大喝道:「是誰出手!」 喝聲中,又看到一條人影撲到,一種武人應變的本能,使他雙掌猝然翻出,便向那飆然一擊,反擊回去。 眼看掌力就要擊實,座中的美髯老人倏然沉喝道:「梁博,不可造次!」 衣袖橫裡向外一卷,一道柔和之力,立刻插入,不但把飛撲的人影擋住,也把二道掌力隔開。 鄭雷手勢一出,倏遇那柔和而充滿彈性的暗勁,慌忙住手,停眼一看,只見美髯老人身旁站著一位身帶重孝的少年,神色悲忿地注視自己,卻淒厲地對美髯老人道:「叔公,你為什麼要阻擋我!他父親既敢殺我爹爹,我就先殺他兒子,為父出口冤氣!」 美髯老人喝道:「胡說,事情未問清楚,怎可亂來,還不退下。」 衣袖一揮,那重孝少年跟蹌而退,可是那如火燒般的目光,仍死盯在鄭雷臉上,看得鄭雷倒吸一口冷氣。 他從「梁博」這名字中,又猜到對方必是「飛星手」的兒子,眼看他如此恨怒自己,頓感此行情勢環境確是惡劣異常。 這時,只見美髯老人目光移視過來,冷冷道:「鄭少俠,令尊為何不來?」 鄭雷忙道:「晚輩接令之後,家父仍為家母采藥來歸,眼見限期將屆,所以晚輩只能代父應召。」 說到這裡,胸部一挺,朗聲道:「晚輩路中,已知前輩召見之意,但家父雖尚不知,晚輩自信能代家父回答一切,梁堡主之死,絕對與家父沒有關係,這點希望前輩諒察。」目光一掃四周座中遺屬,接下去道:「也請各位諒解!」 美髯老人長笑一聲道:「老夫還沒有問你,你先撇得一乾二淨,嘿嘿,但是事情並未如你想的那麼簡單,鄭雷,你真能肯定你父親不是殺害東西二堡堡主的兇手麼?」 鄭雷神色一整,朗聲道:「晚輩堅定相信這是有意誣害。」 美髯老人點點頭,冷冷道:「但你以什麼證明?」 鄭雷心頭不由升起一陣怒火,暗忖道:「平白說父親是兇手,這話不知從那裡說起!」口中已亢聲道:「晚輩斗膽,敢請前輩假定家父是兇手,有什麼證據!」 美髯老人冷笑道:「壁上留有名號,眾目所睹,怎不使人懷疑!」 鄭雷一征道:「名號?什麼名號!」 美髯老人手撫長髯,冷笑道:「堡主身死當時,兇手在外室中留有『花衣死神』四個字,遍查江湖中高手,唯有你父親是『彩衣門』唯一留在世上的高手,又唯有你父親名號是『花衣神』,你認為你父親能脫關係麼?」 鄭雷這時才明白事情經過,父親所以蒙上嫌疑的理由。不由長笑道:「花衣死神四個字,人人能寫,又豈是家父單獨蒙嫌,再說,梁堡主與家父素無恩怨,更沒有殺死他的理由,前輩應該明察。」 一旁的梁毅立刻插口怒叫道:「除了名號之外,當然還有理由!」 鄭雷星眸一瞪,應聲道:「難道還有什麼證據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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