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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他知道已遇上罕世強敵,故首先全力,搶制先機。「金面魔君」臉上金光浮動,大喝一聲:「來得好!」

  腳下倒踏子午,右手迅揚,一縷指風,夾著一道淡淡金色的勁氣,呼地一聲,向襲到的二道威猛無倫的掌風戳去。

  嘶嘶嘶——空氣如撕裂了一般。那縷似有形又無形的指風,竟然透過那層層疊疊的五行罡氣,直透「五行白眉叟」的掌心。

  只見「五行白眉叟」悶哼一聲,噔噔噔倒退三步,頭上隱隱透出汗水。這刹那,「金面魔君」狂笑道:「白眉老兒,你能擋得住本神君一指,的確算號人物,來,再接第二招!」

  袍角颯然飄忽中,又戳出一指。

  這一招迷幻飄忽,似隱若現,正是魔君絕學「修羅血影」。那淡淡的金氣,猶如雲霧一般,在白眉叟四周,圍著三道圓弧。

  白眉叟剛才硬拚一招,已感到這「金面魔君」確非易與,指鋒若劍,自己顯已受了輕傷,現在眼見魔君金色之氣盈臉,欺身而至,這第二招確實更厲害,頓時一聲大喝,真元倒轉十二重樓,身形斜側,雙掌劃出三道大弧,一招「五行彌合」,猝然擊出。

  這是白眉叟畢生功力所聚,啪地一聲,「金面魔君」臂上不小心中了一掌,身形也蹌踉斜走五步。

  就在這時,另一邊響起一聲慘叫,白眉叟心頭大驚,目光匆匆一瞥,慘叫聲竟出自沈一帖口中,只見這位「金針度命」此刻口中鮮血狂噴,手中長劍已垂地支撐!與他對敵的天王陰敖山手執子母圈正獰笑地一步步逼近,舉圈直擊而下。

  原來白眉叟在全神貫注「金面魔君」當兒,那天、地、人三王已掣出兵器,各找對象,撲身而上。天王陰敖山對沈一帖,地王司空真對古長風,人王申豹對萬長春。

  這是必敗的一仗,沈一帖拚命搏過十一招後,終於被天王一圈擊中前胸。眼看生死在即,白眉叟已趁「金面魔君」被逼開刹那,身形電掣而起,口中厲喝道:「陰老兒,你敢下毒手?打!」

  雙掌挾著五行神功,排山倒海而下。

  哪知掌力剛夠部位,陰敖山卻一聲冷笑,身形飛閃,手中子母鋼圈仍順勢向重傷的沈一帖擊下,而身後卻響超「金面魔君」的冷笑:「白眉老兒,還有一招,你別讓!」

  噓!一縷勁厲指風已沾身側衣衫。

  白眉叟心頭大驚,這刹那,他衡量厲害,覺得還是搶救沈一帖要緊,電光石火間,他雙掌一甩,依然向陰敖山當頭拍下,左手卻施出「五行神功」的吸字訣,虛空向木立的沈一帖身軀一按一吸!

  在千鈞一髮間,右掌五行神功雖然落空,但左手已把沈一帖吸進二尺,避過陰敖山一圈之危,一把抄住。

  這些說來話長,但在當時,卻瞬息之間,手剛抄住沈一帖,陡覺右肋一疼,體內真元,幾乎迸散,身法頓形蹌踉。

  好個白眉叟知道再留下去,必成茫茫峽中冤魂,目光迅速一掃,卻見「天山雙飛劍客」及「鐵掌震中原」與強敵激戰正烈,已守多攻少,他急忙大喝道:「古、萬二位快撤退,沈大使傷勢已重……」

  喝聲中,迅速運氣閉了右肋指傷血穴,強提一口真氣,急如流星般,向茫茫峽外掠去。

  古長風及萬長春這時也劍掌狂掃,慌忙隨後騰起。

  陰傲山、司空真及申豹陰笑連連,齊聲喝道:「追!」

  「金面魔君」陡然喝止道:「罷了,老夫改變初衷,讓他們走吧!」

  天地人三王一怔,忙轉身應諾退立一旁,神色間,對魔君倏發慈悲心大感愕然。

  賈誼行眼見這場慘烈的搏鬥,心驚肉跳,聞言訝然道:「神君怎不把他們擊斃於此,縱敵而遁,豈非日後增添麻煩?」

  「金面魔君」哈哈狂笑道:「這四人二傷二敗,傷者命在旦夕,古長風及萬長春不足為慮,老夫正要借他二人之口,傳言江湖,知道本神君厲害,否則,豈有讓他們遁走之理。」

  賈誼行雖暗暗擔憂,頗不為然,但知道多說無益,不由默然不言。

  只見「金面魔君」哈哈又笑道:「賈老弟,你放心,今後你就是茫茫峽中賓客,天大麻煩,皆出本神君擔當啦!」

  語聲方落,驀又見一名灰衣大漢匆匆入門,跪地稟道:「啟稟神君,鄭雷求見!」

  一聽鄭雷又到,賈誼行臉色不禁又是一變!

  「金面魔君」卻哈哈大笑道:「有請!」

  一眼瞥見賈誼行臉色,又笑道:「賈老闆,你可說是變成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啦,怎麼見一個怕一個?」

  賈誼行臉色一紅道:「唉!賈某只想暫時安心養晦,給神君找麻煩,實非初願。」

  「金面魔君」哈哈大笑道:「好,好,既然如此,你就隨莫古心下去安息,其實那姓鄭的娃兒與老夫還有一面之交,憑老夫面子,他怎敢對你如何!」

  賈誼行巴不得有這句話,忙施禮告退,這時他心情極不平靜,能少見人巴不得一個不見,莫古心早已轉身道:「賈兄,隨我來!」

  二人自大廳一側,匆匆轉入一旁賓舍。

  身形方自消失,只聽得大門外又響起稟報聲:「鄭少俠到!」

  ▼第十二章 時間拖延 變生意外

  「金面魔君」目光凝視下,果見鄭雷自門外走入。

  此刻的鄭雷與半年前初到茫茫峽中的神情氣度,大不相同了,雖然他穿的仍是彩衣門獨特的服飾,藍黃相間的花衣勁裝,肩上斜插著七彩寒虹劍,與以前完全一樣,但神態上完全變了。

  二目開闔間,精光如炬,步履間氣充神足,一派雍容風度,俊美的臉上雖仍充滿了憂鬱,但寶光內蘊,血氣流動,異彩煥發,可是太陽穴卻平平,毫無鼓起之象。

  「金面魔君」是何等人物,驟見之下,神色不由一愕,他在這刹那之間,已完全看清這些不同的變化,不由暗忖道:「僅僅半年不見,這小子怎地功力到了三焦暢通,天地神合的地步,莫非我眼睛花了!」

  心中暗暗驚奇著,仔細再一打量,又忖道:「不錯,但是武功到此地步,非得幾十年苦修不行,就是另投奇人異士,也不可能有此成就啊!」

  他怔怔然,將信將疑地猜測著,卻怎麼也猜不透鄭雷那番離奇曲折的遭遇。

  然而鄭雷在腳步一跨進這座高樓大門,目光一掃下,心頭也同樣地為之一怔。

  「金面魔君」屹立於大廳臺階下,四周是執役弟子,身後垂手立著三大信使、四大天王及許多高手,這情形使得鄭雷不禁忖道:「難道他在迎接自己,想自己再入江湖,默默無名,這舉世聞名,聲威赫赫的魔君,怎會對自己如此重視,自降身份?」

  其實,他卻不知道剛才那番劇戰及結果,自然,他在路上並未碰到重傷的沈伯父及白眉叟等人,否則,早已改顏相向。

  此刻,兩人相見,略為愕了一愕,鄭雷首先抱拳道:「小可拜訪神君,想不到小可再會來此吧……」

  他接著想說出來意,「金面魔君」已呵呵大笑道:「少俠再度光臨,老夫高興之至,請請,入廳坐!」

  說著,又略作出肅客之勢,首先步上石階,進入大廳,依然高踞中間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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