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范瑤 > 花衣死神 | 上頁 下頁 |
| 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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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匆匆再入茫茫峽,不知線索有新的發現否?離開時偶然觸動靈機,故意問粱夫人,『蛇園』中那許多蛇作何處理?梁夫人笑日:『只有放棄!』為父趁機問其一手捕蛇之技何處習來。她回答曾遇一位世居長白的關外異人傳授。為父倏然想起一人,即是十年前在武林中素負盛名的『碧發蛇姬』秦三娘,是長白唯一的弄蛇高手,你若無其他線索,而同時認為梁夫人可疑,不妨去一趟長白,查探一番。 此去我已在沿途作上『→』字記號,若有緊要事,可趕來相晤,若無急事,必須先將『花衣死神』查個水落石出,這不但是『彩衣門』的名譽攸關,也因為父的一身清白,不容染玷。記謹。 父親筆。」 看完了這篇留言,鄭雷長長地松出一口氣,望著芳鳳苦笑道:「這一趟茫茫峽差點使我兩頭落空——」 戚芳鳳聽到這裡驀地啊了一聲起來,笑道:「該死,剛才我們急著趕路,到此又急著令尊失蹤,把一件要緊的事忘了。」 鄭雷一怔道:「又有什麼要緊的事?」 戚芳鳳一撩羅衫,從裙內取出一隻鐵盒,與在茫茫峽中,不翼而飛的鐵盒一模一樣,心頭怦然一震道:「莫非是『驪龍雙珠』?」 戚芳鳳點點頭道:「承你不棄,無以為報,所以略效微勞!」 說著將鐵盒往鄭雷手上一送。 鄭雷接過啟盒一看,寶光倏張,兩顆「驪龍雙珠」映現眼中,心中倏然一震道:「剛才在藏寶樓外,是姑娘動的手麼?」 戚芳鳳又頷首輕笑。鄭雷見狀卻又狐疑起來,不由忖道:「她在四大天王監視下,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偷走,這等功力,簡直出神入化,費人所思,那末,她又何必不早脫離魔君而要托靠我呢?」 正自猜測,卻見戚芳鳳笑道:「少俠有懷疑麼?」 鄭雷皺眉道:「我只是想不到你有這份超人的身手!」 戚芳鳳嫣然輕笑道:「少俠這番又猜錯了,我只不過仗著一樣小玩意兒,平時作為消遣,想不到今天會用上罷了!你看!」 說著羅袖一抖,一條銀絲飄然甩出,銀絲一端卻系著一團灰色亂線,只見那灰色團線一碰鄭雷手中鐵盒,立刻粘住,鄭雷只感到手腕一震,鐵盒脫手被那條銀絲吸去。 這時他立刻明白了,不由訝然道:「這是什麼東西,竟有這等粘力與韌勁!」 戚芳鳳道:「銀絲是『天蠶絲』,灰線團是『蜘母絲液』,是一位黑道人物獻給那魔頭的禮物,因我自小就喜釣魚,故向魔頭討作釣魚用具,這次眼見那些高手正注視你與老魔拚搏,趁機試試,想不到果然得手……」 鄭雷心中頓生無限的感激,想起賈誼行臨死遺言說線索就在「驪龍雙珠」上,立刻再度取過鐵盒,目注雙珠沉思起來。 卻見戚芳鳳道:「我曾見魔君詢問雙珠來歷,據賈誼行稱就是去西天竺偷蛇的代價,你如今只要查明昔日誰是『驪龍雙珠』主人,『花衣死神』是誰,真像必定大白!」 經她一提示,線索頓時明朗,鄭雷精神大振,一蓋鐵盒,道:「對!這確是一條可靠查探路徑——」 說到這裡,又不禁皺眉苦思起來。 蓋以「金面魔君」這等經驗閱歷,對「驪龍雙珠」的來歷,竟也不知道,還能向誰去查詢呢? 這刹那,他倏然想起了「金針度命」沈一帖,轉念道:「我何不跑一趟洛陽去問問沈伯父——」 目光一轉,又看到父親的留言,倏然覺得那神秘的梁夫人確實也令人費解,尤以在自己到茫茫峽去查證兇手時離開,更使人感到其中似有著某種關連。 鄭雷此刻卻有點猶疑不定起來,是追父親呢,抑是上洛陽?還是到關外…… 尤其使他感到為難的卻是戚芳鳳,如今要她隨行,實有許多不便,不要她隨行又叫她到哪裡去呢? 卻見戚芳鳳微微一笑道:「少俠是感到線頭太多,分身乏術麼?」 鄭雷微微頷首,戚芳鳳接下去道:「若是奴家,就先找個人問問『驪龍雙珠』的出處,若無所得,再跑一趟關外,再定行止!」 「但是,姑娘呢?」 戚芳鳳笑道:「哦!原來你是擔心我,我當然也有一條去處!」 「去哪裡?」 「沿令尊沿途暗記,前去投奔啊!一方面我可以把你遭遇的情形稟告他老人家,使他們安心,再說,以後如有什麼事連絡,我豈非是一個最恰當的傳信人。」 鄭雷心中大喜,不由忘形地握住戚芳鳳玉腕道:「虧得你設想如此周到,小可先謝了!」 戚芳鳳黛眉輕皺道:「我們既已相知,稱呼似乎該換一換了!」 「啊!」鄭雷臉色一紅,呐呐道:「姑娘認為怎麼稱呼才對?」 「我比你癡長一兩歲,就冒昧稱你聲雷弟好麼?」 「那末,小可以後就稱你姐姐了!」 芳鳳秀眸中包含著眼淚,似乎在這時,在這一聲「姐姐」中,她才感到生命的喜悅,顫聲叫了聲:「雷弟……你真好!」 鄭雷已瞭解她內心激動複雜的情緒,微微一歎,道:「鳳姐,時間不早,我們可以上路了!」 「好,雷弟,你父親那方面交給姐姐我,決不會有誤。」 「那末,請轉告家父,我是往洛陽一行,或許再轉向關外。」 話聲中,兩人依依不捨地拱手道別,分道揚鑣。 戚芳鳳一路向西,循著沿途→箭頭,追趕鄭昭烈夫妻。鄭雷卻星夜趕路,再趕往洛陽。企望沈一帖能知道「驪龍雙珠」的來歷,豈不滿天雲霧盡散,兇手立刻水落石出?! 披星戴月,不停地奔馳,第十天的清晨,鄭雷已趕到了洛陽城。 清晨的空氣沁人,街上行人寥落,鄭雷回想起以往到沈伯父處求治的那一幕時,心頭不由一陣慨歎! 轉過兩條街角,鄭雷已遠遠望見沈一帖的宅第。急步到了門口,目光一呆,緊閉的大門口貼著喪聯,掛著喪幡。 這刹那,鄭雷不由一驚,忖道:「是誰死了?」 驚疑中,伸手敲動門環,大門呀然而啟,一位青衣管家喝道:「是誰?」 問話中向鄭雷一打量,不由啊了一聲,急急道:「你不是鄭公子麼?」 鄭雷一見對方就是上次見過面的家人,忙道:「小可正是鄭雷,管家,沈伯父在麼?」 這位管家臉色倏然慘淡地道:「老爺已經去世五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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