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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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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中,身形陡似幽靈一般晃動,白衣飄飄,在這一晃之間,已近鄭雷身前不足四尺,右手寬大的衣袖一翻,一隻如僵屍一般地枯白爪子,猝然擊出,挾著無比陰寒之氣,劈向鄭雷前胸。 鄭雷已深知厲害,豈肯再硬擋,身形飆然向一旁飄去,欲先避過這招,哪知身後驀地響起一聲陰笑,一道陰風,正自背後襲至。 這刹那,鄭雷不看也知道,必是「白骨雙屍」老大,駭然止住身形,反左手甩出一記陽剛猛勁,肩上七彩劍已電掣出鞘,接連向身後削去。 但「白骨雙屍」兩兄弟在聯手合擊方面,如應斯響,配合得天衣無縫,奇快無比, 鄭雷正全力應付身後攻擊之際,身前又是一聲陰笑,老二那只白骨枯掌,又挾著無比陰寒之勁,兜胸擊到。 鄭雷不禁手忙足亂,駭然震動! 他從未見過這等快速得猶如幽靈一般的身法,更未應付過這等防不勝防的打法,急忙旋身撩劍,舞起一道七彩劍幕,湧身而退。 但「白骨雙屍」豈容他有喘息機會?二條白影,如附骨之蛆,跟著他身形轉動,始終不離鄭雷前後三尺。 正在這驚險一發,鄭雷欲孤注一擲之際,那靠裡偏門後倏響起了三響悠悠鈴聲。 「白骨雙屍」一聞鈴聲,陡然後退,鄭雷已滿身大汗,暗松一口氣,目光瞬處,卻見門中亮起一盞燈火,一個青衣少女,手持燭臺,出現門口,只見她對「白骨雙屍」嬌聲道:「教主有諭,二位總香主停手。」 陰狠無比的「白骨雙屍」居然向青衣少女拱了拱手,一言不發,默默退到一邊。 鄭雷這時已看清這青衣少女的面目,竟是昔日在洛水邊為「花衣死神」禦車的那名少女,不由暗暗道:「這死神教教主果然是『花衣死神』……」 念頭未落,已見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昔日洛水河邊,少俠竟能大難不死,敝教主深為欽賀,故今天破例放你少俠離去。」 鄭雷冷冷一哼道:「花衣死神現在哪裡?」 青衣少女嬌笑一聲道:「敝教主說少俠早晚能見到,希望少俠不必急在一時,並欲借少俠之嘴,傳言江湖,本教八月中秋在嶗山成立總壇,恭請黑白兩道有名人物,前往聚會。」 鄭雷冷笑道:「她此舉之意何在?」 青衣少女道:「到時少俠自會知道。少俠還是快快離開,聽說美髯翁欲掘其女兒之墓驗屍,你快阻止他這麼做!」 鄭雷一怔道:「為什麼?」 青衣少女詭笑道:「為了美髯翁的安全,你告訴他碰不得,掘墓無異自葬!」 鄭雷心頭一震! 青衣少女道:「話已盡此,少俠可以走了!」 鄭雷自忖目前情勢,孤身一人,力量太弱,不走也不行了,於是冷冷道:「那麼就請稟告貴教主,我鄭雷總有一天,也要還她一掌之恨,讓她在水中沉浮半日。」 說完身形急馳而出,向來路疾掠。 出了秘道,他不禁暗暗長歎,至聖之殿,竟被這些邪道人物利用! 飄出殿外,天色已近四更,星光疏落,夜風撲面生寒。 鄭雷這時感到茫然,許許多多未解之謎,在心頭盤繞,父親及戚芳鳳已不知去向,也可能已在那什麼「死神教」的魔掌中,但此刻應該往哪裡去呢? 他想起了少女的話。千萬阻止美髯老人掘墓,否則無異自葬! 這番話顯然是警告,然而以「花衣死神」殺害了東西二堡堡主後,竟不願美髯翁死去,誰也不會相信的,難道其中是有什麼陰謀存在。 他此刻覺得不論這番話用意何在,實有轉達的必要。 美髯老人及東西二堡與自己雖然有點誤會,但誤會已經過去了,事情已經剖自,他實不願眼見這麼一位白道巨擘,萬一遭到什麼危險,喪失性命。 要知道他生性俠義,對事理的分析,重于恩仇,這一想,立刻向河西疾掠,趕往梁家堡。 *** 然而就在鄭雷兼程趕往途中,梁家兩位少堡主及美髯老人一行人,已經回到堡中,準備掘墓驗屍。 因為他們對「驪龍雙珠」會再度出現江湖中一事,大感懷疑。 這一對異珍,是美髯老人傳家之寶,明明葬在墓中的,怎麼又會出土呢? 因此,就在美髯老人回到堡中次日清晨,吩咐堡中人準備了香燭紙錢,還燒了幾樣梁夫人生前愛吃的小菜,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墓地出發。 這一天,梁博梁毅更是身披重孝而行,埋葬了已經四年的母親,如今又要開棺,對重生死之禮,入土為安觀念的人來說,究竟有一份不安的愧歉。 墓地是離堡不遠的一塊山崗上,一眾人在哀淒憂疑的氣氛下,默默而行。 到了墓地,梁家堡的家人首先點上香燭,擺好菜肴,在墓前石案上,舉行祭禮。 美髯老人面對早已死去,墓木已拱的女兒,也是老淚縱橫,傷心黯然。 在一眾人拜祭後,美髯老人端端正正三鞠躬,默默禱告,希望女兒在天之靈,不要不安。 於是燒了香箔紙錢,一切儀式完畢後,梁氏兄弟及一干家人早哭得像淚人兒一般。 倒是美髯老人,反而強制住心頭哀傷,命令一切都撤去,沉著地先在墓四周兜了一個圈。 這一仔細察看,果覺得墓地似已有人動過,於是他命家人開始掘墓。 哀傷的氣氛一變為懸疑,梁氏兄弟及諸人頓時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但這種感覺說不出所以然來,僅感到有一層陰影,始終籠罩著四周。 是已死的人陰靈顯示?抑是為了其他緣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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