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范瑤 > 花衣死神 | 上頁 下頁
一五一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紫羅蘭恰在附近,雙手一撈,已緊抓住了絲網的網口,用力一帶,連人帶網凌空而起,朗聲得意地一笑,嬌呼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趙鳳翎一見,真是又急又氣,她怎肯讓紫羅蘭得手走脫?便怒哼一聲:「丫頭!嘴強!」

  不料,紫羅蘭凌空突然柳腰輕擺,避開趙鳳翎,折身斜刺裡落荒而去,快如驚鴻,巧妙輕盈。

  「紫姑娘,哈哈哈!洒家在此!」

  紫羅蘭雖然避開了趙鳳翎,卻沒能躲開那胖大和尚。原來,那和尚雖然與三個靈官交手,但對這廂「女蛇神」等的一舉一動,全看在眼內,聽在耳中。

  他眼見紫羅蘭得手,又向這裡落荒而至,心中暗喜,拚命攻出幾招,逼遇了三個靈官,如同一隻大鵬,迎著紫羅蘭撲到,竟然擋住去路。

  紫羅蘭被逼,只好飄身落地。

  手中絲網裡的「三足天蟾」,掙扎躍跳,顯然十分吃力。

  胖大和尚挺著毛茸茸的大肚子,陰死陽活地獰笑聲聲,眥牙咧嘴地道:「交給洒家吧!算我與你們蛇穀結一個善緣。」

  紫羅蘭不耐煩地道:「做夢!閃開!不要惹姑娘生氣!」

  胖大和尚笑聲未斂,大腦袋搖個不停道:「姑娘,論手底下的功力,你與洒家是半斤八兩。可是……現在……嘿嘿!現在你手上多了這個要命的『三足天蟾』……可就有些不同了。嘿嘿!」

  他所說乃是實情。

  以紫羅蘭的功力,對付胖和尚,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而現在一手不能放下天蟾,力量無形中去了一半,而且天蟾沒有片刻安靜,更消耗了大半功力。消長之下,不但沒有制勝的把握,而且落敗是勢所必然。

  因此,紫羅蘭猶豫片刻道:「老禿頭,你還要不要臉!」

  胖和尚陰沉沉地道:「看在『三足天蟾』的份上,也不能講究這許多了!」

  紫羅蘭越發生嗔道:「賊禿驢!真要找死……」

  胖和尚狂聲厲吼,虎面突變,喝罵道:「出口傷人!丫頭,洒家只有早點超度你,送你到西天了!」

  說著,巨靈之掌一拍,矮身怍勢,一個「虎撲」,左掌虛劃,右臂猛搗,飛拳向紫羅蘭擊至,一招兩式,辛辣狠毒無可比擬。

  紫羅蘭芳心暗暗焦急。

  因為和尚可鬥,天蟾難馴,三五招之內,尚不足為慮,若是時間一長,勢必難以討好!

  此時,趙鳳翎已追蹤而至。

  但是,她巴不得胖大和尚把紫羅蘭的天蟾奪去,人也打個半死,一則替自己出一口惡氣,二則可以用以毒攻毒的辦法,再來對付和尚。

  所以她插腰俏立一旁,冷眼旁觀,一聲不響。

  鄭雷,這時本來也應追蹤而至,可是,「醉裡乾坤」司徒良的呻吟之聲不已,分明是痛苦已極。他覺得司徒良先前有告警之惠,不然自己必然中了「雪山飛狐」的白骨釘。大丈夫應該恩怨分明。

  故此,他先去查看「醉裡乾坤」司徒良的傷勢,因為這是刻不容緩的事,萬一他中的是喂了毒的傢伙,必定要從「女蛇神」手中逼出解藥來。

  待他低頭看去……

  哪裡是什麼暗器,卻是一條細長的銀色小蛇。

  那小蛇細如絲線,通身如銀,纏在「醉裡乾坤」司徒良的腳踝之上,竟繞了兩三圈,既尖又銳的蛇頭,已鑽進皮膚之內,不住的蠕動,而且不斷地向內鑽。

  鄭雷對於「蛇」,可說一無所知。

  但是,由於「金須蛇」的教訓,他對於蛇也特別小心,特別仔細,不敢輕易地去碰它。

  可是,不能任由那銀絲小蛇盡向司徒良肉裡面鑽去。

  他放眼潭邊。

  「女蛇神」已不知溜到哪裡去了。

  鄭雷百施無計之下,只好咬著牙根,突然雙手十指連彈,雨點一般,閉了「醉裡乾坤」司徒良的三十六處大穴,以減少他的痛苦,阻止銀絲蛇的毒素。

  他還待進一步打主意。

  突然,陣陣叱喝,使他不得不向紫羅蘭與胖和尚打得火辣辣的鬥場奔去。

  這時——

  紫羅蘭與胖大和尚,已是二十招以上,雙層的負擔,已累得她香汗淋淋,嬌喘噓噓了。

  三個靈官雖然與那胖大和尚有殺兄之仇,恨不得插手幫助紫羅蘭,但卻與趙鳳翎存著同樣心思,先在一旁坐山看虎鬥,要等兩敗俱傷,或者胖和尚筋疲力竭之時,再行下手,討還血債。

  紫羅蘭一手著力逼緊「三足天蟾」,剩下一隻右手,對付胖大和尚,真乃是吃力異常,早已香汗如雨,喘氣不及。

  鄭雷耳聽胖大和尚得意地不斷高叫,暫時放下了「醉裡乾坤」司徒良,人如一只飛矢,疾射而至。

  他不像趙鳳翎與三位靈官那般袖手旁觀,他只覺得那和尚看來就不順眼,如今全力對付一個只有一隻手的弱女子,更是可恨。

  他人未射到,已沉聲喝道:「紫姑娘莫怕!在下專打這個抱不平!」

  話到,招到,左掌反腕連連拍動,「左手陰陽」頓時發出。

  這一招詭異難測,威力無邊,但見漫天掌影,如山的勁風。

  掌影,不分東南西北地印到。

  勁風,破空無聲地席捲而至。

  胖大和尚雖然在鬥紫羅蘭占了上風,然而,也是施出了混身解數,耗盡過半真元。如今,鄭雷如同飛將軍從天而降,上手就用了絕招,怎不使他大吃一驚哩?

  他只見漫天掌影,無從卸招,席地似的勁風,找不出來處。

  頓時,手忙腳亂,怪叫一聲:「好小子!這是什麼招……啊!」

  「勢」字還沒出口,覺著胸前一緊,壓力無處可躲,功力立刻潰散,怪叫起來。

  這一來,他不由魂飛魄散,心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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