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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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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他忙沉氣拿樁,壓住翻動血氣,駭然向茅屋中的「無影神叟」望去,只見他除了鬚髮微微輕拂,無風自動外,仍舊端坐蒲團之上,安然無恙! 這情形使得南宮亮心中震懾已極! 難怪黑白兩道高手皆被拋屍嶺下,這種震古鑠金的功力,天下還有何人能敵! 驚駭中,忽見「無影神叟」雙目精光閃爍,歎息著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具有這等功力,如不是心存邪念,貪圖劫奪,豈不前途大有可為。」 南宮亮沉聲道:「老前輩,你錯了,晚輩承河洛南宮門風,非分之物,從不輕取,此番前來,確有所由,如不是信物被人調換,何至於此?」 說到這裡,眼中落下二行清淚,繼續朗聲道:「晚輩今日來此,雖是求傳絕藝,但老前輩既言信物是假,自是不敢強求,深山草澤,不乏奇人異士,晚輩不信除了前輩之外,就不能另得驚世之技!」 他講到最後,完全是激情氣話,語聲一落,身形後轉,就欲離去。 「站住!」 「無影神叟」倏然大喝道:「好志氣,你說你是河洛南宮之後?」 南宮亮緩緩轉身,冷冷道:「前輩不信?」 說著,反手一探,叮地一聲,長劍嗖然出鞘,虛空一揮,劍光幻漲,正是「夕陽六式」的第一式「夕霞流輝」。 「無影神叟」點點頭道:「不錯,是『夕陽六式』,南宮轍是你河人?」 南宮亮肅然收劍,道:「是晚輩家祖。」 「無影神叟」倏然哈哈一笑,道:「看你脾氣,倒是有些相像,老夫三十年閉門潛修,對昔日作物,大都拋諸腦後,唯獨對南宮老兒,印象仍然甚深。來,來,咱們坐下來談談。」 這一突然轉變,大出南宮亮意料之外,他茫然依言飄過籬笆,走入茅屋,在「無影神叟」對面席地坐下,淡淡道:「老前輩認識家祖?」 「豈止認識,當年如不是老夫暗中把『獨腳閻王』身形吸得一頓,南宮老兒的『黃蜂絕命針』又怎能奏效!」 南宮亮恍然大悟,但他不敢再存奢想,試探地道:「老前輩還有什麼指教?」 「無影神叟」略作沉思道:「我先問你,老夫信物,是什麼人給你的?」 「晚輩外祖,『風雷聖手』崔天行!」 「哦!老夫記得有這麼一個人!」 「無影神叟」說到這裡,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戒子,道:「剛才我並未騙你,不信你可將二者作一比較,老夫這個雖與你那個形式相同,但黑石的紋路卻全不一樣,真者是滇境大理石所刻,而偽品卻是普通黑石刻成,如不細辨,確可亂真。」 南宮亮接過一比,果然不錯。 「無影神叟」收回指戒,繼續道:「剛才我以為你必是受人欺騙,既是你外祖給你的,他當然不會騙你,你仔細想想,有誰可能在你外祖身上做下這種掉包的手腳?」 南宮亮微作思索道:「這點,晚輩也曾懷疑到,卻想不出這麼一個人來,而且其動機何在,更加教人茫然,不過,晚輩總覺得,這人此舉的目的,決不止于為了向老前輩交換絕藝。」 「無影神叟」沉吟著點點頭道:「你的想法很有道理。」 「但前輩不必再為此事費神,將來問過外祖,自見端倪……」 「無影神叟」搖搖手道:「老夫並不是替你操心,而是你剛才所說的「信物被人調換」那句話,使老夫聯想起這幾日來,真是百思莫解的疑題!」 南宮亮心中微怔,詫然道:「老前輩有何難解疑題?」 「無影神叟」微微一歎,道:「你想想看,老夫在此閉關潛修,江湖上除了存有老夫信物之人,可說再無人知,可是最近,武林人物忽然前仆後繼,來此騷擾,以企偷盜老夫手著的武功秘稿,這種情形,豈不是大教人不解?」 南宮亮點點頭:「不錯,這點頗費猜疑。」 「無影神叟」眼中精芒一閃,右手一拍大腿,道:「糟呀!如老夫猜得不錯,洩漏老夫居地及秘密的人,必是竊盜你外祖信物之人!」 南宮亮怔然問道:「何以見得?」 「小娃兒,你怎地還沒想通?以常理推斷,那人既然已以信物換得老夫絕藝,怎會再洩漏老夫秘密,引誘江湖人物前來?誰不想藝業獨尊,而願讓旁人迎頭趕上?其所以如此做法,必是因為他知道假指戒已到了你的手中,而其用意或目的,則不外兩點。」 南宮亮心頭一愕道:「他的用意有兩點?」 「不錯,第一點,他想坐視老夫被人暗害,我一死,信物便無從判斷真偽,他的罪證便可從此掩沒!」 南宮亮暗暗點頭,口中道:「第二點呢?」 「他想假我之手殺了你!」 南宮亮心頭一栗,暗忖道:「神叟的推測極為有理,難道這人就是弄得我南宮亮家敗人亡的惡徒?」 轉念至此,不由恨恨道:「好惡毒的心機……」 「無影神叟」淡淡一笑,道:「陰謀雖然惡毒,但頭上自有神明,惡有惡報,早晚應驗。」 這時,南宮亮忽然想起母親臨危前所說「……幕後必有主凶……」的推測,心中一動,道:「這麼說來,老前輩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了?」 「唔,必是最後一個以信物求見老夫之人?」 「老前輩曾言已收回三件信物,可見有三個人來過,何以肯定是最後一個?」 南宮亮此刻見主謀真凶已呼之欲出,不由精神大振,詳細推問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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