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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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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悟業大師心中,想法又何嘗不與南宮亮一樣,幾乎同時,功力暗運,「百步神拳」又已搗出。 忽然就在這刹那,四周碉樓上的燈光,驟然變成白色,四道強光,交叉罩射到悟業大師及南宮亮的身上…… 接著,燈火大明,院中響起一聲宏亮的笑聲,道:「近一年來,入閻王堡的人,接二連三,可是以本堡作搏鬥場所的,卻以二位為第一次,精彩精彩,『百步神拳』對『無影叟』絕學,確是—場好戲……」 突然的變化,使搏鬥雙方心中同時一驚,硬生生地撤回招式,雙雙躍開,目光瞬處,二人同時又是一震,三丈外一棵榆樹之下,屹立著三人,正是容貌威凜的「獨腳閻王」及其女蘭兒,旁邊尚站著一個身穿黑衫,個子又瘦又高的中年陰沉漢子。 這當兒,南宮亮心中戒意頓生,暗忖道:「以自己及悟業和尚的功力,竟被他暗中潛窺這麼久,未曾發覺,這『獨腳閻王』確是一號扎手人物…… 而聽他口氣,悟業大師顯非堡中伏樁,莫非他也是有為而來,剛才出手,也因將我誤為堡中之人,這真是一場大大誤會……」 轉念至此,目光一瞥旁邊的悟業大師,只見他也正驚奇地向自己瞥視,不由歉然一笑。 只聽得「獨腳閻王」話聲一頓,接著語氣轉為陰沉,繼續道:「嘿!我道何人有這般大膽,原來竟是少林寺十八羅漢之首的『降龍羅漢』悟業大和尚……」 說到這裡,目光緊盯著南宮亮接下去道:「小娃兒,想不到未及二年,你竟習得一身絕藝,夜入本堡,老夫要與你算算那瓶『楊枝甘露』的舊賬。」 南宮亮星眸神光飛射,猛然挺身踏出二步,長劍嗖然出鞘,冷冷道:「楊枝甘露不過是一筆爛賬,盜人者被盜,因果循環,有什麼好算?區區南宮亮倒想與你結算一下總賬。」 「獨腳閻王」神色驚奇地「哦」了一聲,道:「原來是洛水南宮之後,故人有子如龍,好不令人欽羨,不知你有什麼總賬要與老夫算的?」 這幾句話,一反剛才陰沉意味,卻隱含一份感歎。 南宮亮念頭尚未轉得過來,只見「降龍羅漢」悟業大師向他合十道:「原來是南宮小施主,老衲一時心焦,以為小施主是堡中巡夜之人,冒昧出手,尚祈海涵。」 一代高僧如此有禮,南宮亮忙赧然道:「晚輩剛才口不擇言,尚望大師原諒。」 悟業大師飛快接口道:「只有一點,老衲極不明白,小施主何以提到老衲師弟,悟眾大師?」 南宮亮心中一怔,一時之間,不知怎麼措置回答? 他知道少林素重清譽,貿然說出,如對方不信,豈不弄巧成拙?何況自己也沒有親眼見過悟眾大師,憑的只是「鐵筆神風」班睢的臨死之言,真象如何,尚待追究,空言無據,怎能信口亂述…… 就在他正感為難之際,忽聽「獨腳閻王」大喝道:「老和尚,『閻王堡』不是你們敘禮的地方,請問夤夜駕臨,是何意圖?」 南宮亮靈機一動,忙道:「這事說來話長,如有機緣,區區自會奉告,或許大師今夜自己便能找出答案來。」 悟業大師壽眉微皺,神色迷惘地掃了南宮亮一瞥,旋即面對「獨腳閻王」,雙手合十,高誦一聲佛號,道:「出家人夤夜逾牆越屋,確有不是之處,但施主二次進入中原,建下這片基業,雄心不減當年,武林中疑懼側目,視為神秘之地,可知也成了江湖上的是非之源。」 「獨腳閻王」哈哈長笑,道:「雄心?老夫自昔年敗于洛水南宮之手,爭霸之心早泯,建下此堡,不過是葉落歸根,作終老打算,不知你和尚怎說本堡成了是非之源。」 悟業大師冷漠地道:「施主言不由衷,如說隱身終老,何必建下碉樓,防範得這般嚴密,而且進入『閻王堡』的人,又怎會音訊杳然……」 「獨腳閻王」語氣冷峻地道:「身處江湖之中,誰沒有恩仇糾葛,老夫雖然已無當年豪性,卻不想慘死橫屍,這等佈置,全由於一些自命不凡的武林人物連接闖堡而起。」 「老衲不懂,施主可否再說得明白些?」 「老夫自建此堡,就終日不得安寧,江湖人物,紛紛照顧,你和尚設身處地,又該怎辦?」 「施主怎不自思有何不是之處,而招致煩惱?」 「這樣看來,你和尚是興師問罪而來的羅?」 語聲至此,陰惻惻又道:「你和尚要知道,再不回頭,要出堡就難了!」 悟業大師臉罩重霜,緩緩道:「老衲既敢前來,自是已抱舍生之志,此來只不過要向施主討一個人。」 雙方對答,漸入正題,一旁冷眼旁觀的南宮亮聞言皺眉,心忖道:「難道是找悟眾大師,那他剛才又為何要問我那句話?」 正自推思,只見「獨腳閻王」哈哈狂笑道:「屆指算來,連你老和尚,已是第二十個了,進入本堡的不是要人,就是要物,閻王堡成了藏人藏寶之庫,豈不令人好笑……」 語聲一頓,冷酷地道:「你和尚要討什麼人?」 「本寺經堂主持慈法大師。」 南宮亮心頭一震,他想起少林武當失寶的那樁公案,暗忖道:「莫非是因為我一句話?……」 只見「獨腳閻王」鼻中一哼,道:「不錯,慈法和尚確在本堡。」 悟業大師聞言神色立顯緊張,猛然跨出三步,沉聲道:「是生是死?」 「嘿嘿!只要進入閻王堡的人不太強橫,都能好好活著。」 「老衲問的是本寺慈法主持!」 「汗毛無傷,飲食無誤。」 悟業大師暗松一口氣,神色恢復鎮定,道:「請問人在何處?」 「獨腳閻王」冷笑道:「本堡鐵牢之中!」 悟業大師神色又是一變,強自忍怒,道:「這麼說,施主要與本寺為敵了?」 「不敢!嘿嘿!但是老夫也不在乎,老夫有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麼請問施主,慈法身犯何法,竟被你囚入鐵牢!」 「闖堡者,一律如此!無人能夠例外!」 「嘿!追本溯源,施主可知慈法因何闖入貴堡?」 「無事生非,你悟業和尚不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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