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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情形一變至此,南宮亮心中一愕,斜身一閃,急急道:「大師有話好說,何必動手?」

  慈法大師一擊不中,身形回旋,招變「韋馱降魔」,平推而出,口中冷笑道:「昔年隴西道上,你胡言亂語,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倏然,悟業大師僧衣一飄,攔住慈法大師,喝道:「慈法,這裡不是動手的地方,還不與老衲停手!」

  慈法大師身形一撤,怒氣盈臉,向悟業大師道:「弟子放肆,請師叔恕罪。」

  要知少林戒律素嚴,慈法雖怨憤填胸,也不敢違拗師叔之言。

  悟業大師肅然道:「這種場合,不必虛禮,慈法,你說得如此肯定,其故安在?」

  「弟子守諾受監,但蒙堡主宏量,尚允許在堡內走動,故受監期中,仍一直明查暗搜,發現『閻王堡』確與失物無關。」

  南宮亮冷哼一聲道:「大師怎知道這不是閻王堡的詭計?為取信於人,故示寬大!」

  「獨腳閻王」神色大怒,厲叱道:「南宮亮,你一再誣言,可是以為老夫不敢殺你?」

  南宮亮傲然長笑道:「這句話你早該說了,現在只剩下一個問題,你自信有這份能耐殺我滅口麼?」

  「獨腳閻王」臉色一變,似乎再也忍耐不住,向「陰世君子」紀獨人喝道:「紀總管,替我活捉這小子!」

  紀獨人一聲應諾,身形向南宮亮電掣而起,長索呼地一聲,劃空銳嘯,激射而出。

  眼見殺機又起,驀地——場中忽起一聲嬌呼!

  「慢點!」

  一條嬌小身形,橫身而入,右手一抄,向長索攫去。

  「陰世君子」紀獨人見狀一怔,急忙縱身倒退二尺。

  「獨腳閻王」愕然喝道:「慧兒,你要幹什麼?」

  慧兒嬌容幽怨地嬌聲道:「爸,讓我與南宮亮說幾句話——」

  接著,轉向南宮亮幽然一歎道:「自你離去後,我一直想念著你,冥冥中覺得你終會回來的,但沒有想到你會這般樣的回來!」

  南宮亮一怔冷冷道:「姑娘之言,在下無法聽懂。」

  慧兒銀牙一咬,仰首嬌聲道:「不懂,難道你當年離去時,不知道我已……愛上你?唉!你帶走了我全部的歡樂及幻想,但是,你今日帶給我的卻是痛苦。」

  語音如泣如訴,令人聞了鼻酸。

  南宮亮心頭猛然一震!

  「獨腳閻王」虎目暴睜,口角一張,似欲厲喝,倏又仰首長長一歎,默默不言。

  慧兒一瞥父親,又道:「令尊失蹤,確實令人震驚,但這一切陰謀,與閻王堡絕對沒有干連。你南宮亮不要以為令祖與家父仍有一段梁子未解,其實武人較技,終有一勝一敗,只要贏得光明,輸得磊落,沒有什麼可記仇的,何況家父這次確是想終老林泉,安養天年……」

  南宮亮冷冷接口道:「姑娘這番話,聽來入情入理,敢問一聲,當年貴堡不時有蒙面人物神秘進出!不知是那些人物?」

  「那皆是本堡屬下。」

  「嘿嘿,如不想做什麼不可告人之事,區區認為大可不必掩去本來面目!」

  「唉,你不能成見太深,家父所以命手下蒙面暗入江湖,只是想查探一件東西,以了卻一樁心願。並非有別的企圖。」

  南宮亮冷冷一哼道:「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竟使你們這般秘密慎重?」

  「獨腳閻王」雙目神光湛湛,咚地一聲,踏出一步,沉聲道:「說給你聽也沒有關係,就是失蹤三百年的天門秘學,武林瑰寶,得之可無敵天下,修成金剛不壞之體的『靈天殘篇』。」

  悟業大師臉色一片震愕,喃喃道:「想不到『天門秘學』已經出世,難怪江湖上隱有風雨欲來之勢。」

  老和尚正慨歎著,南宮亮已仰天狂笑道:「妄圖奇寶,還說沒有野心,敢問探到了沒有?」

  黎雪(慧兒)接口嬌喝道:「南宮亮,你怎麼可以一再胡說,武學秘笈,哪個武林人物不想見識一番,一定要有什麼野心麼?……」

  悟業大師也不免砰然心動,好奇之心大起,插言道:「請問貴堡可已探悉落在何人之手?」

  「獨腳閻王」冷冷道:「在滇南清真觀天玄老道手中。」

  南宮亮心中一怔,旋即淒厲地狂笑一聲道:「所以你便盜了『楊枝甘露』脅逼清真觀交出『靈天殘篇』?可惜你找錯了對象,……也許你早已知道,南宮一門變生肘腋,家父失蹤,起因也就在這『靈天殘篇』上……」

  這時,他再也抑制不住心頭激動,星眸仇火飛射,接著道:「家父昔年自黃山獲得『靈天殘篇』,兩年前風聲外泄,班睢與尚奕松貪欲熏心,忘情負義,竟投靠『影子血令』所創的『鐵血盟』,設下詭計,先殺害我外公首徒『橫天金槊』何若非,誣污家母清白,家父一時不察,致容詭計得逞……

  又殺『千面幻影』陳仿滅口,可惡賊子再盜武當、少林二寶,栽贓嫁禍我外公,這一切皆起因於『靈天殘篇』,你『獨腳閻王』既然招認企窺此一武學秘笈,要說這一切事情與你全無干係,誰肯相信?」

  這番話說得悟業、慈法二僧神色連變,要知道少林寺僧足不出戶,聽了這種震驚武林的消息,怎不驚駭!

  但奇怪的是,「獨腳閻王」不但不怒,反長長一歎道:「如此看來,你南宮亮是誤會了!」

  「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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