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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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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英皺皺眉頭,開始覺得此行是絕大的冒險。扁老只說「天香院」可能在雲夢大澤,顯然並不能肯定。 而在這種蠻荒似的森林沼澤中,若走不出來,房英縱不會餓死,在三個月期滿後,也會毒發而死。但是,形勢逼得他不能不冒這個險! 許許多多責任,使他明知眼前是死亡的陷阱,也得向裡走一走。 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望望天色,緩緩拔出短劍,毅然向暗無天日的莽林中走去。 一路上,每隔十步,房英就揮劍在樹上留下記號。 行程是緩慢的,約摸進入三里後,林中光線已是一片漆黑。這時的房英並不躁急,就在一顆大樹下,吃了乾糧,盤坐運功,等候天明。夜間,他可以清晰的聽到遠處獸哮狼呼,但這些並沒有困倒房英。在他勤練「達摩先天罡氣」的無上心法以來,不但內力與日俱進,在精神上,更產生了無畏氣概,及靜制功夫。 第二天清晨,房英再向大澤中摸索前進,羊腸小徑,已時有時無,林中因水份不能蒸發,飄浮著一片白色的煙霧,視線反而比夜晚更難及遠。有一段時間,幾乎完全方向不辨地在霧中摸索,既要斬枝除草,還要防地上蛇蟲暗襲,走得非常辛苦。 倏然,前面林木疏稀,漏下一片陽光。房英心中一喜,急急奔去。他想藉這難得一見的天光,來判斷一下方向。那知剛走幾步,倏然覺腳下一軟,雙腳竟沉入泥中。 這刹那,他心頭一驚,知道已走進了噬人的泥沼,急忙提氣掠退原來立足處,然身上已驚出一身冷汗。 在艱難的行程中,日子一天一天的消逝,然而始終沒有發現有房屋,更沒有出現半個人影。 肩上的乾糧愈來愈少,房英屈指一算,已過去了三十天時光,他不由暗暗焦急起來。 又五天過去了,眼前除了叢林水沼外,依然一無人煙。房英的信心漸漸搖動,他覺得這樣盲目地搜索,並不是辦法,只有黯然地循著來時的記號,退出了雲夢大澤。 化了十天時間,他才回到淮陰城中,肩上乾糧已消耗殆。盡,身上已肮髒不堪。 急忙找了一間客棧,淨身換衣。這時,開封三陽酒樓的舊事倏在他腦中浮起,他暗自分析,若「天香院」真在雲夢大澤中,淮陰城內必有魔蹤。因為淮陰是離大澤最近的採購地點。那末,何不重施故技。 他感到目前似乎只有這條路尚有希望,心念一決,立刻邁步出店,向隔不遠一座茶樓走去。 上了茶樓,目光一掃,樓上茶客已上了六成座位,房英選了靠窗一個座位,一個容貌猥瑣的夥計立刻趨近,哈腰嘻嘻笑道:「大爺,喝什麼?」 「來份龍井。」 「是,是。」夥計遞上一把熱毛巾,正要走開,房英倏然伸手一把拉住夥計,故意放大喉嚨道:「小二,我有一樣事請教。」 夥計一怔,旋即嘻嘻笑道:「大爺請教不敢當,有事請吩咐!」 「這淮陰城有沒有嚮導?」 「大爺是去那兒?」 「雲夢大澤!」 夥計睜大了眼睛,訝然道:「去大澤,是打獵?」 「不,找人?」 房英故意大聲大氣。 「嘻嘻,大爺別開玩笑,雲夢大澤方圓四百里,荒無人煙,別說人,連鬼都不會有一個。」 房英臉一板,大聲道:「誰開玩笑,有人當然有人,你不用操心,只要找一個熟悉大澤地形的嚮導,不惜代價。你若有辦法,賞金外加。」說完,伸手從懷中掏出一錠足五兩的銀顆。 夥計眼睛一亮,貪婪地望瞭望銀子,但仍搖頭道:「大爺,這嚮導我沒法找,咱們淮陰人誰也沒去過那鬼地方,再說誰也不敢去。嘻嘻,還請大爺包涵。」 話剛說完,倏有個蒼老的聲音接口道:「誰要去大澤啊?」 茶樓上的茶客本皆被房英奇異的言行所吸引,此刻聞聲齊齊轉首望去! 話是出自一個老嫗口中。老嫗座位與房英隔了兩張桌子,滿臉橫紋,頭髮斑灰,雙日細長,幾乎看不清眼珠,從那褐色乾燥的皮膚看來,起碼已在六十歲以上。上身灰衣唐裝,下身黑褲,打扮得倒蠻幹淨。此刻正抬起鐲薑臉,在四處張望,似乎對房英的話,頗感興趣。 房英見狀,心中暗道:「這一手果然有效。」急忙起立,向老嫗遙遙抱拳道:「老媽媽,是小可要去大澤,老媽媽敢情能介紹一名嚮導?」 他邊說邊注意老嫗反應,觀察對方是否是武林人物? 只見老嫗巍抖抖地轉身對房英望瞭望,道:「哦,年輕人,是你去大澤找人?」 「不錯。」房英看不出對方是怎樣的身份,立刻右手平胸,迅速地打出了一個梅花手勢。 那知老嫗臉上皺眉抖動,道:「年輕人,你在做什麼?」 房英微微一笑道:「畫符,老媽不懂?」 老嫗哈了一聲道:「畫符?你是辰州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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