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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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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暮色已合,天色灰朦,遠望長安城,已可看清微弱的燈火。 房英屹立篷頂,凝目望去,荒涼的黃泥道上,果然端正地擺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旁邊似乎還寫有幾個血淋淋的大字。 他目光本具異稟,一看清兩顆人頭的面目,心頭不禁大驚,呼地一聲,已撲下篷車,掠落人頭旁,目光凝視下,赫然是終南三叟老大「殘陽叟」及終南八劍中的七劍尚思明的首級。 房英俯身緩緩捧起兩顆首級,星眸通紅,眥目欲裂,喃喃道:「好殘忍!這批魔頭未免也太毒辣了!」 從「殘陽叟」及七劍尚思明喪生來看,他已隱隱感到九華一派的命運,已說不定與其餘各派一樣,危殆莫測。 他迅速脫下長衫,把兩顆人頭包好,目光一瞥地上,只見以鮮血寫著:「以此為警,及早調頭,時尚未晚。」 「哈哈哈哈……」房英倏然昂頭髮出一陣悲憤的狂笑,笑聲中,身形已飄然上了車轅,人頭布包掛在車轅上,對禦車弟子道:「起程。」 終南禦車弟子顫聲應諾,呼地—鞭揮出,健馬長嘶,四蹄飛奔。 房英長身屹立篷頂,星眸神光掃視寂寂無人的荒道,厲聲道:「有我房英在,休想要我調頭!」 荒野寂寂,天色漸黑,那悲厲的語聲在晚空中飄蕩,傳向遙遠,卻沒有一點回音。 房英身形—曲一蜷,已進入車中。各派掌門都愕然地望著他,目光中皆有探問的光芒。房英眸中倏又落下兩行清淚,望著任可風,悲歎一聲道:「任兄,貴派殘陽前輩及尚七俠已經亡故了!」 任可風白眼一翻,身軀—軟,倏向華山神火先生身上倒去。 「任掌門……」 「任掌門……」 眾人見狀紛紛驚呼。房英倏然伸手,曲指—彈,點了任可風睡穴,歎息道:「任掌門連遇噩耗,複憂前途,在功力全失的情形下,心神交疲,如今……唉!還是讓他安睡片刻吧!」 各派掌門俱都長歎一聲,默默垂首,車中氣氛又陷入悲愴沉凝中。 每個人俱都擔心著前途不知再會發生什麼事,驀地—— 車前響起語聲:「稟報房少俠,長安城已到。」 房英向車外道:「進城辦理飲食乾糧,傳令後輛車上終南兄弟聽令。」 此刻他已隱隱成為各派掌門人命運的主宰。 禦車弟子一聲應諾,車行漸緩,馳入了長安城。古都長安,仍有說不盡的繁華囂嘈,兩輛車子穿城而出,停在城外荒郊。 後車兩名弟子此刻已恭立車外侯諭。 房英這時對各派掌門道:「兩名弟子已去辦理飲食,各位前輩就在車中等候片刻,飲食完畢,立刻起程。晚輩尚有些小事處理。」 清虛真人點點頭道:「賢侄多勞,請便吧!」 房英鑽出車邊,向躬身屹立的兩名弟子一施眼色,飄然離車三丈,停立向四下望一望。 兩名終南弟子匆匆跟上施禮垂手同聲道:「房少俠有何吩咐?」 房英目光一掃,見兩人年齡不過二十一二歲,容貌頗為端正,遂沉思片刻,對右邊一人道:「兄弟如何稱呼?」 右邊弟子惶然道:「弟子林奇,少俠為敝派上賓,請直呼弟子姓名便是!」他剛才親見房英大抖雄風,擊退廣釋喇嘛,心目中早把房英視作神明;何況更明白此行前途,生命安危全操在房英手中,故而神色恭敬異常。 房英聞言微微一笑,目光一移,輕聲道:「你呢?」 左邊弟子稟道:「弟子方彪。」 房英歎道:「武林劫運已起,在下此刻有一事相托,不知兩位能辦到否?」 林奇、方彪同聲道:「少俠下諭,弟子萬死不辭,必全力以赴。」 房英點點頭,道:「這點我知道,只是此事關連各派掌門安危,在下不得不再三鄭重考慮,秘密相托。」 林奇、方彪神色沉重,目光凜然注視著房英,皆感到房英所要吩咐的事必然異常困難。房英覺察兩人神色,微微一笑道:「你們二人附耳過來!」 林奇、方彪忙湊過去,只見房英嘴唇蠕動,嘰嘰咕咕說了一陣,接著道:「你們兩人能做到麼?」 林奇、方彪聽完這陣吩咐,神色頓時輕鬆了大半,方彪不禁笑道:「弟子以為是什麼難題,這太容易!」 林奇接口道:「弟子決不有辱諭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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