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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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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處理了一個伏椿,心中浮起—絲奇怪的感覺,感到「天香院」這批防衛弟子,怎地如此不堪一擊? 詫然中,他也未作多想,身形電掣而起,沿著泥沼邊緣,向魔窟奔去。 初更剛過,房英一路無阻,果已隱約望見木寨。 這時,他面對龍潭虎穴?立刻謹慎地停身林邊,細心地向那一片黑越越的屋脊木寨觀察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一進去,除非取到解藥。否則終是一死。 而此刻,當他目光向那魔窟遠遠掃視—次後,不由愕然奇怪起來。他記得上次來時,這座魔窟內處人影幢幢,燈火通明。現在,卻那麼黑暗,死氣沉沉,就連上次木寨前屹立的崗位,也已不見,仿佛這—大片寬宏柵寨中,似乎沒有一個人。 「這是怎麼一同事?」 房英驚疑地思忖著:「莫非那魔頭已知道我的行蹤,布下了什麼羅網,故意引誘我進去?」 他越想越對,覺得就以剛才伏椿來說,除去了—道後,再也沒有碰到阻攔,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事。 房英心頭開始微微忐忑不安,但是處在目前環境,他能退縮嗎?他不能,不說君子唯信為主,就以九華—派百餘奄奄—息,皆等著他取解救這—點,使他不能空手退縮。這刹那,他毅然咬咬牙,暗暗道:「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考慮的?反正我就是送死。也要把這座魔窟攪個天翻地覆!」 心中一橫,胸頭豪氣複生。他身形一掠,不向大門,卻轉向左邊,沿著木寨飛撲而去。 他覺得眼前魔窟前院中,既然這麼出奇靜寂,必有極厲害的埋伏。從前院進去,無異自投羅網,何況那「穿腸散」解毒之藥,必在後面深院,那魔女「天香院主」身旁,故無論從哪一方面設想,若能沿著木寨,從後院竄進去,—定比從前院闖入穩當而有把握得多。 房英的想法,確是沒有錯。但當他沿著木寨左邊,輕重巧蹬,走出十丈左右,倏然停住身形,劍眉皺成—線。 眼前是一片極大的泥沼,那泥漿般的沼水,在星光之下,不時冒出—個個水泡。估計面積,不下三十餘丈,這時,他愕然了,暗暗忖道:「看來這魔窟建造時,分明經過設計及看好地勢。這麼大嚼人的泥沼,羽尾不浮,誰能能得過去?」 他暗暗稱絕,目光一瞥木寨中,若從這邊進去.不過就在天香院前廳左右,與從大門闖入的危險程度差不多少! 這刹那,他腦中靈機一動,倏然想起—條絕妙主意。身形輕若狸貓,離開木寨,撲到莽林邊緣,縱上一棵大樹,接連拆下二三根小指般的樹枝。 他把樹枝折成寸長十余段,又複撲向寨邊。運氣貫入樹枝,舉手向木寨上插去。 要知道一般樹枝經人貫入真氣後,無異是一枚鐵釘。木寨都是粗大的松樹編排豎成,這一插入,無異是那松林中未削去的枝槎,不但不易被人發覺而且異常堅牢。 第一根樹枝插入後,房英猛提真元,左手五指一勾,就像人猿一般,雙足離地懸空,吊在那段小小的樹枝上。 接著腳下一蕩,右手中的樹枝前伸臂長距離,又運氣插入木寨中,左手一松,身形立刻蕩進,下面正是一片泥沼。 此刻,他憑著一口真元,全身輕如鴻羽,交錯著插枝恍身,猶如施展壁虎遊牆功力一般,卻比那種笨功力有力一倍,而且快速異常。 恍眼看,一半高的木寨上現出一排枝叉,而房英已遠出二十餘丈。他目光仰量著木寨中層層屋脊,覺得差不多已到了後院,立刻提氣曲肘,借著一縱之力,悄無聲息地翻入木寨之內,緊伏地上。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座四方天井,一座月牙門向裡通去,四周果然沒有絲毫人影。 房英掃視了眼前兩面房屋,不見一絲燈火,心想:「那魔女必是在最後面,我得先闖進去再說。」心中想著,腳下輕墊,人已竄進月牙門,一座精巧幽雅的院落,立刻呈現眼前。這院落假山亭台,佈置得極為清雅:兩邊廂房,中間是堂屋,也迥異前面房屋的粗俗之氣。但是除了堂屋中露出一絲燈火外,其餘皆一片漆黑,仿佛已經入睡。 房英竄到假山背後,四周一打量,見後面還有房屋,心中不由忖道:「依環境,這深院必是天香院中職司極高的人居住之處,但是不是天香院主的居住院落呢?」 他猶豫中無法確定。昔日他雖在這魔窟中居住多日,但足跡未進過後院,對眼前環境,極為陌生。此刻猜測著,頭已伸出假山畔,向有燈火的堂屋中望去。 這一窺探,卻使他不禁一怔。 只見那中間堂屋窗戶洞開,居中情形一覽無遺。屋中檀床綿帳,擺飾著桌椅妝台的一名淡紅羅衣女子,正背對著窗戶,面對妝台銅鏡緩緩卸裝。 她手挽如烏雲一般的青發,拔下根根風釵玉簪,在用梳子挽發。從她背影上來看,年齡絕不會超過二十四五歲。 「她是誰?」 房英心中立刻猜測起來。昔日,他在那場「龍虎大會」中,見過天香院中二宮宮主及六名長老面目。此刻仔細端詳,雖因背面,無法看清她容貌,可從背後任何一個角度看,都不像是見過的人。 她不像中宮宮主,因為中宮宮主體態似乎比她豐滿。她也不像後宮宮主,因為後宮宮主,比她臃腫。至於五名長老,除了「邛崍雙色魔」已死外,其餘不是已老,就是男的,根本不可能是。 但是這女子卻居住在這幽深清雅的院落中,顯然,在天香院中地位極高。那未,她是誰呢? 房英想到這裡,心頭陡然一震,暗呼道:「莫非她就是那女魔頭天香院主?」 他內心突然震盪了一下,貼地斜竄向那房角旁,探首謹慎地再望一眼。他要仔細地辨認一下那女子的容貌,以免打草驚蛇。 剛才在假山後,因正對她背面無法看清,此刻自房角往窗邊望去,雖仍無法看清全貌,卻已能看清楚她側面輪廓! 「噫!」房英心頭輕呀,微微一蕩。 那是—副極豔麗的面容,瓜子臉,那長得猶如仙女一般的臉頰,顯示出是—個美人兒。尤其房英從那面銅鏡的反照下,可以看清屋中女子形於外的年齡,似乎比他剛才估計得還輕。 他心中愈思愈對,方自轉念應該怎麼現身?怎樣對付她?驀地聽得室中傳出—陣銀玲的嬌笑聲,接著道:「既然來了,又何必俎越不前,奴家等候多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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