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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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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走過紫衣女子,就在側面一張桌子坐了下來,目光卻仔細打量對方。 剛才他雖看清了她肩上的寶劍,卻未看清她的面目,此刻一打量,心頭一怔! 那紫衣女子年紀不過十八九歲,是個少女,雖長得頗為清秀,卻沒有特殊之美。 這刹那,他不禁微微感到有點失望。因為「鐵面閻羅」朔長虹所說的話,給他影響極深。然而他發覺這少女年紀太輕,說是那神秘的女魔頭,似乎有點不大可能,就是「天香院主」的話,容貌也談不上「任何人看了都會喜歡著迷」的程度。 恐怕是朔長虹情人眼中出西施罷! 房英心中暗暗笑著,立刻估量對方的身份是怎樣的。 莫非對方只是天香院的香主或壇主?不過她既佩著天香院的青萍古劍,身份一定不會太低! 他雖這麼設想,卻對紫衣少女的身份無法下肯定的結論。因為世上盡有出乎意料之事,以「天香院主」的修為,外貌年輕得像個少女,不是不可能。 現在,房英唯一希望對方能夠抬頭看自己一下。因為無論怎樣,自己此刻已是岑風長老的身份及面目,不論對方是什麼身份,不會不認識岑風,自然見了也不會不向自己打招呼。 只要一打招呼,真相不難明瞭。 可是,那紫衣少女卻一味低著頭,慢慢的吃著點心,似乎對周圍的人根本不注意,連頭也不抬一抬。 房英星眸一轉,低頭一望桌子,大聲道:「夥計!夥計!」 那掌壺的夥計連忙應聲而來,哈腰笑道:「大爺還要點什麼?」 房英鼻中冷冷一哼,手指包子道:「誰讓你拿來的?」 夥計一愕道:「大爺不是要包子麼?」 房英叱道:「你耳朵聾啦,我要的是饅頭,你怎麼送包子了!」 夥計一怔,旋嘻嘻笑道:「大爺別發火,小的馬上換!換!」 他知道江湖人物不好鬥,只能自認晦氣,連忙把一盤包子端了下去。 那紫衣少女果然被房英大聲大氣所驚動,抬頭一望房英,嬌容微微一怔! 只見那紫衣少女看了房英一眼,竟不聲不響,依然低頭吃喝起來。 這一來,房英有點莫測高深了。 「她是不是認識岑風?還是故作不識?」 若是不認識岑風,絕不可能,若是故作不識,定有緣故?那麼是什麼緣故呢? 由於事出意外,房英反而不敢輕易啟口。 同時由於這一點猜測,他倏感到對方大有可能就是「天香院主」。 因為只有像那個神秘莫測的魔頭,才會常常有令人莫測的舉動! 心念轉動間,倏然興起一念,暗忖道:「我何不用話激她一激?」 方想開口,目光一閃,驀見茶棚外又走進一個人來,在掌壺夥計迎迓下,坐在靠左邊的座位上。 這人年約五十左右,一領白衣,陳舊已極,頭戴方巾,容貌頗具慈善之相。然而一雙眼睛卻半睜半啟,毫不向四周打量,入座後只輕輕吩咐了夥計一聲,望著桌子呆呆出神。 可是房英一見,心頭卻又一震! 「這不是少林寺的護法大師嗎?」 他想不到少林弟子竟化裝了俗家人士,怪不得一路來,沒有看到半個和尚影子! 這刹那,他心中倏然煩躁忐忑不安起來。 在眼前這種情勢下,他覺得實在不應妄動,而且與法本大師連絡,更屬不智。 因為萬一那紫衣女子是「天香院主」的話,這一來必使她心起懷疑,而身份暴露。但若不與法本僧連絡,豈不眼看少林弟子去送死? 當然,若房英放棄了紫衣少女這一邊,待紫衣少女走後,還是一樣可以與法本連絡的,然而問題是在房英實不願放棄這種求之難得的機會。 因為若紫衣少女真的是「天香院主」,那末,早一日接近,早一月可以設法制住她,挽救武林浩劫,就連自己父親的行蹤之迷,也可早日解開,等於一切風波皆平息了。 故除非到萬不得已時,他決定不誤過這一個可能的機會。 紫衣少女桌上不過是一盤熱騰騰的米糕及一壺茶,現在盤中已快光了。 待她一吃完,那麼偶然產生的強烈希望卻變成了失望。 房英心中始終舉棋不定,此刻更焦灼不安。 眼見她已吃完,掏出一方羅帕在拭櫻唇,即接著付錢離開的樣子。房英有點沮喪起來。 他從未有過這麼困惑的情緒,可是這份困惑卻由於紫衣少女無言所造成的。 這刹那,他不得不下個決定,先與法本連絡,再追少女。 於是他起立裝作倏然看見法本僧的神態,走近左桌,輕輕一笑,道:「想不到在這裡會見兄台,好極了,好極了!」 口中說著,人已背對紫衣少女坐了下來,以手指迅速在桌上劃了「法本」兩個字。 那俗裝法本僧方自一怔,一見房英手指劃完,神色頓時大變,腰身一直,立即要起立。 房英忙又笑著擺擺手道:「故人相見,把握歡聚,何必俗禮,快坐下,快坐下!」 星眸連眨,連連作眼色。 可是法本僧卻神色連變,顯得驚懼困惑。他不知道這黃衣少年何以一眼會看出自己的法號身份,於是懷疑的沉聲道:「兄台是……」 「哈哈哈……」房英一笑,迅速接口道:「我剛才見過靜果兄,你忘了我曾托他約晤你麼?」 這次說著話,手指又指指桌面,叫法本注意,迅速寫了「速回」兩個字。 法本僧神色微微松了一下,因為他已聽出房英話中的靜果僧,正是達摩院長老靜果師叔。 但是他對『速回』二字顯得又惑然不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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