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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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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意掌門人黯然一歎,立刻步出行列,向魔車抱拳沉聲道:「本堂聽令。」 「二月之內,形意堂另行擇地他遷,以不出長安潼關為妥,原處打掃乾淨,作為本教總壇。」 形意掌門人怒形於色,但口中仍回答道:「遵命。」 「現在速選二名弟子,隨本教主準備啟程!」 形意掌門人應了一聲,轉身向門下弟子行列一掃視,倏見一位青衣少年舉步而出,恭敬一禮道:「弟子鄭子政,願掌門人成全!」 形意掌門人一中重重一哼,目光盯在鄭子政臉上壓低語聲道:「你真想擔任這份差使麼?」 語聲中,顯然有一股氣怒,這是因為鄭子政是他嫡傳弟子,他不知道這位平素自己頗為看重的弟子,此番挺身而出,是為了形意一派?抑是為了自己? 只見鄭子政惶然道:「弟子只是想為師門……師門……」下面的話,不知怎麼措詞。 「形意天聖手」長歎道:「唉!老夫德鮮力薄,你……去吧!」 那邊淮陽派也將人選挑出,就是「淮陽六鷹」中的「怒鷹」。 這時,鄭子政與「怒鷹」並肩向魔車抱拳施禮道:「弟子等聽候教主差遣!」 「好!」車中響起一陣得意的語聲,接著一塊烏黑的鐵牌,從車窗中拋出:「以後如有命令傳達,以此牌作憑,鐵牌代表本教主,接受者不得稍違。」 話聲一完,馬韁倏動,輪聲轔轔,八龍飛舞的馬車,立即向朝陽坪下馳去。 四派掌門躬身而送,他們明是對「靈音老君」施禮,心中卻是對李嬌嬌致敬。每個人此刻都有一份說不出的感覺,同時也深深憶念著這位犧牲自己,成全武林的奇女。 當他們抬起頭來的時候,那八駿龍車早已遠離不見,山道上只淡淡的有一陣煙塵。 而那輛李嬌嬌來時乘坐的紅色馬車,則仍靜靜地停在路口旁。 「籲!」四派掌門人不約而同地長長吐出一口氣。互相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目光,武當掌門人接著移步拾起地上那塊換牌,目光一瞬下,已瞧清牌上刻著一具八弦古琴,反面則刻著一個令字。 這住松雲道士倏然將之握在手中,緊緊一捏,接著雙手一合一搓,鐵牌立刻變成鐵屑,散落一地。 悟元大師見狀長歎一聲,道:「第二關,終算渡過,現在,應該研商第二個步驟了!」 語聲未落,那紅色馬車中倏然迸出一陣低沉的話聲,接口道:「步驟早已擬訂好,何必再多商量!」 悟元僧及在場所有人聞言大驚,目中齊向車廂望去。他們本以為車中已沒有人,想不到還有人潛伏在內。 悟元僧驚弓之鳥,首先厲聲喝道:「車中是那位施主?」 身形一飄,已落在車門敞開的車廂旁,禪杖微離地面,暗暗蓄勢。 這情形確是大出群雄意料之外,因為自李嬌嬌下車後,車門一直敞開著,沒有絲毫動靜,現在竟有了人,這豈非說明此人潛伏車中,似有深長而不可測的含義。 悟元大師心中倏然明白了一點,李嬌嬌之所以要擊斃「陰山二友」,敢情是因怕二人看清車廂中另有外人,洩露了秘密! 車中響起一陣狂笑,迫:「少林掌門人,你何必這樣對待老夫,其非果真與李姑娘過不去!」 一提到李嬌嬌,悟元大師肅然垂首答道:「李姑娘義比天人,老衲請問施主與李姑娘有什麼關係?」 車廂倏然幌動了一下,只見一條矮小的人影,飛出車外,屹立在悟元大師前面,四派弟子目光一瞬中,已看清是一位身材矮小的黑衣老者,山羊鬍子金魚眼,臉上透著一種看不起任何人的傲氣,這付長像,在江湖上卻非常陌生。 只見他對在場百餘人一掃,目光停在悟元大師的身上,冷冷道:「老夫山野之人,與那李家丫頭可說沾不上絲毫關係。」 「沒有關係?」悟元大師神色詫然。 「不錯,若你大和尚一定要查清底細,老夫只能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她那耳聾絕症,是老夫親手醫好的。」 「啊!」 「啊!」 四派掌門同時輕噫,「形意天聖手」霍元真似有不信地道:「尊駕懷有這等醫術,怎未聽人提起過?」 「哈哈哈哈……」 黑衣老者一陣狂笑,道:「樹怕剝皮,人怕出名,老夫閑雲野鶴,從不爭世間名乎,何必一定要人提起,如此沒有人知道,豈不更好!」 說到這裡,頓了一頓,輕歎道:「只是為了那李姑娘,老夫終於被人知道了。」 悟元大師此刻肅然起敬,對黑衣老人道:「老檀越請說出臺甫尊姓,也好稱呼!」 黑衣老人想了一想,道:「還是免了。」話一說完,就要走人。 「尊駕有什麼話?」卓立青忍不住發問! 「話是李姑娘托老夫代為轉告的,一共只有二個字。」 黑衣老人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一個『等』字,一個『偷』字。」 武當掌門松雲道長訖然問道:「等?等誰?」 黑衣老人嗤了一聲,道:「不等誰,等消息。」 「哦!」 悟元大師合什道:「第二個『偷』字,是指什麼?」 「嘿!這個都不懂麼?當然是指偷那把琴啊!只要能夠把那把琴偷到手,那『靈音老君』的命,就已等於送了一半了!」 「哦!」眾人這才恍然而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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