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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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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冤枉,我怕你現身,會把事情弄砸…」「你倒是有很好的心腸!」董卓英面罩寒霜。 「別生這麼大的氣嘛!你一生氣模樣就不好看了。」「少跟我來這一套,我不欣賞,我問你,你到底是什麼居心?」「為你好!」「一朵花」臉上的笑容居然設有消失。 「你有意拖住我,好讓對方從容得手,對不對?」董卓英怒氣未息,真想一巴掌打過去。 「你這麼聰明,卻說出這種不通情理的話…」「你……你給我說清楚!」「來是我約你來的,我不說,你根本不知道這樁約會,我要是存心幫對方,不告訴你就結了,何必多此一舉?」董卓英一下子無言以對,但氣卻消不下去。 「我曾經說過,要助你得到那東西…」「一朵花」還是好整以暇。 「而現在卻坐失良機。」「你錯了,看似良機,未必就是良機,你知道,屢次向那姓尤的老傢伙伸手的是誰?」「一朵花」睨著眼問。 「他是誰?」董卓英對這點感到興趣。 「黑道上鼎鼎大名的『神針醫怪』楮名遠。」「會是他?」「不錯!」「那另一個戴頭套的又是何許人物?」董卓英瞪大了眼,又問了一句。 「是雇他搶奪的主顧,不知道是誰,但有心的話可以查得出來。」「最後取走東西的呢?」「照我的猜測,極可能是江湖道上聞名的,池州慶雲山莊莊主『一指擎天』司徒業」,「一朵花」說話時目光左右遊轉,像是怕「說曹操,曹操就到。」「司徒業!」董卓英驚叫出聲。 「你怎麼啦?」「沒什麼…」董卓英忙掩飾道:「你怎麼會猜到是他?」「據我瞭解,能夠使姓尤的聽命的只有兩個人…」「哪兩個?」「一個是『黃山孤獨老人』,另一個就是司徒業!」「哦!」董卓英目光迫視著「一朵花」,他實在驚異,這行跡不檢的女子,對江湖秘事會知道得那麼多。 「所以,我說董哥哥,行走江湖得隨時保持冷靜。」她這董哥哥的稱呼,叫得很自然,很順口,但聽在董卓英的耳朵裡卻不是昧道,爭辯無益,愛叫只有隨她叫。 「在下一向冷靜的,你只是猜想,未見得是事實。」「當然,不過不會太離譜就是了。」,「一朵花」笑了笑:「比如說,在搶木箱時,你亮出『石紋神劍』,他立刻走避,不願跟你衝突,就是他不敢招惹令師的明證。」「那敢情好,在下正要我他,那東西非得到不可。」「當然,我並沒勸你放棄。」「我們現在就去!」「去哪裡?」「先找姓尤的,你應該知道他的行蹤!」「我他有用麼?」「當然有用,眼前兩個人的身份就必須由他來證實!」「你一定要找他?」「如果你害伯就拉倒,在下自己會設法找。」說完,作出要走的樣子。 「董哥哥,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什麼都可以做,我帶你去我,話說在頭裡,到時由你出面,因為我還有別的顧慮。」「可以,你根本就不必出面。」「走吧!」兩人動身離開。 天色微明。 墳場邊的小屋。 這小屋沒人看守,是專供喪葬人家臨時休息、停棺,或是停放無主的屍體之用,還堆放了不少施棺人施捨備用的空棺材。 這種地方,連乞兒都不願來。 現在,卻有人來了,是董卓英和「一朵花」。 「一朵花」停在數丈外的墳場邊。 董卓英單獨一個人走近小屋。 曉色迷蒙中,小屋像一座巨大的墳墓,由壘壘的大小荒塚拱衛著,董卓英悄沒聲息地欺近小屋。 小屋沒門,正面是敞開的,為了方便棺木的搬移。 棺材堆中亮著一盞鬼火似的小油燈,一個頸邊長疣的老人,以棺材為桌在獨自喝酒,一罐酒,幾樣擺在芭蕉葉上的小菜,就著罐口吸了一口酒,五爪再抓一把菜送到嘴裡,看樣子是自得其樂。 他,就是那姓尤的蒙面人——二疣子。 董卓英出現在敞開的屋前。 「什麼人?」二疣子沉聲問了一句,仍低頭喝他的酒。 「董卓英特來拜訪!」。 「董一卓一英!」二疣子慢吞吞地一個字一個字重複了一遍。 突然,他猛省般站起身來,兩隻眼睛在昏暗的曉色裡,像兩顆寒星般,頸邊茶杯大的疣子看得很明顯。 「有點小事找閣下談談!」董卓英語冷如冰。 「談那只白玉石環!」二疣子開門見山。 「不錯!」二疣子從棺材堆裡走了出來,面對董卓英,青慘慘的老臉像惡煞。 「小兄弟,怎麼個談法?」「閣下竊取了馬永生的東西,帶到月老祠,送給了另外一個人,有這事麼?」「有!」二疣子沉著得驚人,絲毫沒有驚異的表現,道:「小兄弟在神衾裡應該看得很清楚。」董卓英反而大吃一驚,想不到自己和「一朵花」隱藏在神龕裡,對方早已知道,而當時對方竟那麼若無其事。 「你知道我去了?」「不錯。」「好,這就好說話了!」董卓英的定力也相當不賴:「那雇請閣下謀取白玉石環的蒙面人是誰?」「這點老夫不能說,事實上小兄弟也不必知道。」「在下卻想知道。」「小兄弟!」二疣子目芒一閃:「老夫此次行動並非受雇,而是欠了對方一筆人情,不得已而為,照道上的規矩,老夫不能說出對方身份。」「這……好吧!在下就放過這一點,閣下把白玉石環交給了誰?」「司徒業。」二疣子很坦白,一點也不猶豫。 「閣下很夠意思。」「小兄弟,這完全是看在你身邊的『石紋神劍』的份上,當年老夫曾立過誓,永不與持有『石紋神劍』的人敵對?」「很好,那咱們就友善的談問題,請見告司徒業的行蹤?」「這……」二疣子挪了挪腳步,老臉上的皮子一陣抖動,「老夫難以相告!」「尤大爺!」董卓英套用了別人對二疣子的稱呼:「閣下恐怕見告不可,這一點在下堅持!」二疣子退了一大步,手扶棺材,眸子裡的厲芒聚成了兩條線。 「小兄弟,你這不是強老夫所難麼?」「情非得已,請閣下見諒!」「一句話,要老夫的頭可以,這點恕難辦到!」「閣下真捨得項上人頭?」二疣子的老臉突然變得十分難看,但沒有敵對的成分。 「難道小兄弟真的要老夫頸上這顆人頭?」「希望不至於,這點閣下自己可以作主。」董卓英語冷如冰,言詞之中,帶著極大的威脅意味。 二疣子沉默了許久。 「如果小兄弟真的要亮出『石紋神劍』,主動攻擊,老夫只有反抗了!」「在下會拔劍的!」面色一寒。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景物己完全清晰起來。 雙方話己說僵,除了動武別無他途。 對峙著,氣氛相當沉重。 突地,董卓英感覺似乎有第三者到了場,只是感覺,沒任何聲息,也不見什麼異動,是一個超級高手本能上特殊的反應。 一陣爽朗的大笑聲發出。 董卓英側轉身,一個瘦長的人影映入眼簾,在小屋的轉角位置,相距不到兩丈,仿佛這不速之客原本就站在那裡。 黑黝黝的鑌鐵拐杖,龍形的杖頭,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他是誰?他不就是焦拐子麼!他為什麼來?此人亦正亦邪,他是不是受司徒業所托?二疣子也轉向了焦拐子,臉皮子微微抽動。 「二疣子,你知道我老焦為什麼來找你?」「請明示!」董卓英心頭一緊,來人的確是曾經見過一面的焦拐子,江湖人的作風有時簡直無法思議。 「本人是來殺你的!」焦拐子面對二疣子,說到殺人連聲調都是原樣,像是說一句極普通的話。 「什麼?焦兄…要殺區區!」二疣子的聲音不再正常,毫無疑問,像焦拐子這等人物開口說要殺人,等於是判官的朱筆在你的名字上點了一點,註定了絕不會活。 「一點不錯!」「請問為什麼?」「焦拐子沒回答二疣子的話,卻轉向董卓英:」『長恨生』咱們第二度相逢了,聲音變得有氣無力,還微帶氣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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