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鬼谷子 > 入雲仙鼠 | 上頁 下頁 |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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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因為本人認識那暗中三次光臨貴府的人。」 「那人是誰?」「是誰你不必問,本人不會出賣朋友的。」 「他的目的何在?」「南義」的聲音近於激動。 焦拐子緩緩的迫前了兩步,冷芒似的眸光逼視著他,道「至於目的,無妨告訴你,就是為了那只白玉石環!」 「你怎麼知道區區保有那東西」 「天下沒有絕對的秘密,一個人心裡有了某種秘密企圖,常會在不知不覺中洩漏,這點你閣下大概不否認!」 「南義」用力一咬牙,瞪大了眼。「焦拐子,多說無益,區區據實奉告,那只真的已經在一個月之前被竊,區區也不準備追尋。」 「哈哈哈!這句活能打發本人麼?」 「焦兄準備怎麼樣」 「請交出真的來!」 「區區無法交代呢?」「非常簡單!」焦拐子眸子裡飄出陰殘的光影,一字一句地道:「你怕在這瓦窯裡,本人去拜訪尊夫人和令公子!」 「焦兄!」「南義」變了口吻,他已拿定了主意「馬某人這一輩子就做錯了這一件事情…」 「馬榮宗,身為武林人,不管好事壞事,絕對不能犯錯,一步走錯,後果往往難以設想。」 「馬某人願意承擔這後果,不過重申前言,東西的確失竊了。」 「本人一向不敢犯錯,所以不接受你這句話。」 「那就是說我們只能有一個人離開這破窯」 「非常正確!」蠟燭又短了半尺,剛剛剩下一半,由於沒彈去燭芯,使燭光變成暗紅色。 「噯!」窯洞口傳進一聲低沉而短促的淒哼。 「南義」和焦拐子同時一震,雙雙轉面對著窯門。 一條人影踉蹌沖了進來「砰」的一聲,趴倒在地,「南義」和焦拐子雙雙躍身向前。 「這……不是二疣子麼?」「南義」驚叫出口。 倒地的人,正是在外面把風的二疣子,背上插了把匕首,只剩刀柄露在外面,倒地便告氣絕。 焦拐子眸子裡射出栗人的寒芒,倒退兩步,迫視著「南義」。 「馬榮宗,你帶了幫手」 「馬某人照約單身赴會。」 「那二疣子是誰下的手?」 「你我都在窯裡,你問我,我問誰?」「南義」話鋒頓了頓:「聽口氣,二疣子是焦兄的手下?」焦拐子沒答腔,目光也沒移開,瘦臉上的肌肉在抽動。 不管二疣子是怎麼死的,這證明現場有了笫三者,而能用匕首插進二疣子的背心,這第三者絕非等閒人物。 二人對峙了半晌,誰也沒開口,各自在肚子裡打主意。 突地,焦拐子身形一晃,掠出窯門。 片刻之後,又回到窯裡,顯然他出去的目的是想發現第三者,但他什麼也沒發現,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令人聞名喪膽的焦拐子,竟然眼睜睜望著同路的人被殺,而不知兇手是誰。 這跟頭實在是栽大了,簡直是老虎口裡拔牙,誰有這麼大的膽量和能耐,拔掉了老虎口裡的牙?「馬榮宗,今晚的約會該有個結束!」焦拐子開了口。 「當然!」 「拔劍吧!」 「馬某人一生不向人低頭,現在向你焦兄低頭,有個請求…」 「什麼請求?」 「如果馬某人不幸留在此地,請別對馬某人的妻兒施辣手,那東西真的已經失竊,不必再流無辜者的血。」 「本人不願說假話,這點辦不到。」 「你…」 「馬榮宗,我說明了,省得你在九泉之下不安,除非你交出真的東西,本人可以考慮劍不沾血。」 「沒東西拿什麼交?」「南義」眼皮子在跳。 「那有什麼辦法,只好交命了!」拐杖徐徐移動。 「馬某人認了!」「了」字一出口,劍已掣在手中。 雙方拐劍對峙,像兩尊石雕。 燭火紅得像血,空氣中似乎己散發著血腥味。 黑白兩道的兩個頂尖人物,要作殊死之鬥,這應該可說是武林中難得一見的決鬥,沒有觀眾麼?有。 瓦窯頂上靠右邊的斜面豐草裡,隱伏著兩個人,是董卓英和「一朵花」,他倆已潛伏了很長的時間了。 他們利用窯洞的裂隙向下望,窯裡的一切動靜盡入眼底。 足足一盞熱茶的時間,雙方仍僵著沒動手。 蠟燭又短了數寸。 「南義」的老臉漲得像熟透了的柿子,額頭鼻端輟滿了大粒的汗珠,他無法出劍,他無論以任何角度,任何方式出劍,都將招來致命反擊。 也就是說,門戶已被封死,無隙可乘。 焦拐子的神色也沉凝得像鉛板,他也不能貿然出拐。 因為他沒有絕對的制勝把握,現在,他要以意志力來屈服對方,只要對方氣勢一懈,拐出便要見血。 「南義」明知道時間耗得越長,對他越是不利,但他無法打破僵局,也無法改變局勢。 凝聚的汗珠開始滴落,「南義」的臉由紅轉青。 生死系於一瞬,最後的一刻馬上就要來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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