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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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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壇的頂端,突然展現出十個金色大字:「煮酒論英雄,英雄在座中。」 這十個金字甚為討好眾人,立時博得如雷的掌聲乙接著,那十個大字倏地隱去,又出現了八個大金字:「以武會友,強者為尊!」 這八個字一出現,場中有的鼓掌,也有的發出不同意的議論聲。 然後,八個金字不見了。 跟著又出現了十個大字:「玉牌嵌金鼎,送與有緣人!」 這一次博得全場最熱烈的掌聲。 董卓英眉頭深鎖,他無意于什麼金鼎的,原只想早一點在會中打聽到司徒業的消息,馬上就辭謝離去。 現在事情有了演變,演變成爾虞我詐,大家各以武功相拚,誰還有什麼真心誠意赴這場盛會?就在他暗自長歎之下,天壇上的字又變了:「恭請董少俠出座主持。」 董卓英大驚失色,望著那一列字體,腦海中幹頭萬緒,思潮洶湧,不知是接受還是不接受的好。 古風在旁,笑顏逐開,他打氣鼓勵道:「千百人中選上你,一切的榮譽也屬於你,快出去吧!」 董卓英依然冷若冰霜地不太感興趣,罵他道:「這可能是一石二鳥之計,你高興得未免太早了一點。」』古風不服氣的道:「管他娘的那麼多,船到橋頭自然直,幹了再說!」,二人正在小聲辯論,突然大廳中一片肅靜,人人引頸望著草坪東側方向,坐在後邊比較遠的人,很多站了起來。 只見穀鼎又引導四個人走進圓環內圈的首席。 群豪看這四人時,走在第一位的是個白眉老僧,面目慈祥,龍形虎步,不怒而威,手中持著一根黃楊木的禪杖。 跟在後面第二位的是一個黑髮白眉毛的道人,態度安詳,步履從容。 這一僧一道,看樣子都是德高望重的有道之士,給人的印象非常的正派。 走在第三位的是個禿頂的老者,雙目炯炯閃光,兩邊太陽穴高高隆起,七十多歲的年紀,精神矍鑠。 他一邊走,一邊向兩側的群眾打招呼,點頭招手,忙得不亦樂乎。 而在座中的群豪,也多數和他笑臉相迎,想見他交遊之廣,人緣之佳了。 最後一個是一位濃眉粗眼,高大異于常人的奇裝異服之士,頭上還包著一塊白長布。 這位人士大約是位信奉穆罕默德的回教子弟,面孔嚴肅,翹起八字鬍子,走路虎虎生威。 這四位後來的有道之士,立即吸引住會場的注意力。 董卓英用茶水在桌面上寫下了四個字,先後是空如禪師、一陽道長、昆侖老人、格奇掌教。 古風看了不住的點頭,他心中一面欽佩董卓英的識人之多,但臉色不由一變。 董卓英也不說破他的心思,蘸著茶水,又在桌上寫道:「當仁不讓,何足畏哉!」 果然,四人入座之後,天壇上又出現了一行大金字:「董卓英人中龍鳳,當之無愧。」 群豪一見兩次先後出現董卓英的大名,有的點頭同意,有的人消息不靈通,不知他是何許人?又是何門何派的後起之秀?一時間,議論紛紛。 恰好這時送上了酒菜,大夥兒頓時狼吞虎嚥起來。 柳家莊的莊丁,一個個穿著綠色錦繡華服,上菜的上菜,斟酒的斟酒,場面真是壯觀無比。 柳錚家財萬貫,稱得上豪門巨富,群豪不怕把他吃窮,各個興高采烈,猜拳行令,處處可聞。 天壇上此時又出現了幾個大金字:「薄酒粗肴,不成敬意,飯後餘興,請多多捧場!」 眾人看了那四句話,莫不呵呵大笑。 可是那四位後來的有道之士,和先到的南義、北俠,坐在首席上,氣度威嚴,坐相沉穩,對身外騷擾吵鬧,宛似不聞不見。 董卓英靜靜觀察一陣子後,心忖道:「實至名歸,究非浪得虛名的可比!」 古風見他目光逡巡全場各桌,一會兒興奮,眼泛異彩,一會兒沉消萎靡,面色暗青,知他正在考量自己,是否夠上當主持人的這份榮譽·這一頓酒席,整整吃了一個半時辰之久。 奇怪的是東道主柳大莊主柳錚沒有出現過一次,既未開口說話,也未客套應酬。 他去了哪裡?為什麼不現身出來?種種都是不可理解的一個謎。 場中群豪酒醉飯飽之餘,有的開口大聲呼叫了:「柳大莊主呢?他何以不出來給咱們敬一杯酒呢?」 有的醉漢更是拍桌責駡,醉言酒語的喝道:「柳錚太瞧不起人了,讓咱們坐冷板凳喝悶酒,真是豈有此理!」 驀地,天壇上及時又出現了一行大金字:「英雄宴後,武會開始,玉牌金鼎,儲以待君。」 天壇頂端的木門,突然開了天窗,伸出一支旋轉的木臂,托著那個絢爛光耀的玉牌金鼎,高高在上的徐徐旋轉。 』那玉牌嵌在金鼎正面,金白色光華,煞是美麗。 高度約達一尺來高,鼎底深雕著九條金龍,張牙舞爪的搶奪鼎端的一顆寶珠。 於是,一片讚歎驚詫之聲,此起彼落,群豪競相睜大了眼睛,想看個清清楚楚。 董卓英在眾人混亂聲中,目光不瞧向天壇頂端,卻暗中注意打量司徒業的下落,奇怪的是誅心員外也不知何以不來參加。 空如禪師、一陽道長、昆侖老人三位,倒是一派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修養,連眼皮子眨都沒眨一下,閉目趺坐,神色湛然。 只有格奇掌教臉頰肌肉抖動了一下,雙目異光一閃,遂即恢復了原先狀態。 他目光繼續轉溜到方承基的那一桌,只見方承基不住抓耳搔腮,想見他已是貪心大起了。 董卓英再轉過來打量時,只見在坐眾人,個個面紅脖子粗,交頭接耳的都在紛紛議論,不知在談些什麼。 就在眾人一片談話聲中,突然傳出一聲怒吼,有若春雷,喝道:「格老子的,既不見莊主,又不見主持人,龜兒子搞的啥名堂。」 董卓英望了過去,只見西南側的第二桌,站著一位高高瘦瘦的漢子,說著一口四川土腔,踉踉蹌蹌的走出來。 眾人見他已是喝醉,大都懶得理會。』可是,偏偏又出來一位山東大漢,胳膊粗如大腿,喊道:「奶奶的,你小子鬼喊個熊,俺就是看了不服氣。」 這二個糊塗,居然一言不合,當場準備較量起來。 人類好鬥的本性,與生俱來,絲毫不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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