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鬼谷子 > 入雲仙鼠 | 上頁 下頁 |
| 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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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中,充滿了氣勁,有如暴雨中夾雜著颶風,風狂雨驟,壓得人心頭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原來青玄道人渾號笑道人,素以笑聲淩厲,摧人心魄,著稱於世。 他一上來就以笑聲開場,座上群雄,有的內功根底稍差,急用雙手掩耳。 青玄道人越笑越得意,越得意笑聲越大。 翠柳池畔,本是微風和暢,天朗氣清,竟被他這一長笑,池水波紋不斷興起,波濤陣陣。 柳條兒拂動中,水中錦鯉也躍出水面。 很快的,東首第五個桌子,接連栽倒了三個人。 倏然,白眉老僧空如禪師一聲梵唱,響徹雲霄,整調祥和,仿佛怒海狂濤中的燈塔,帶給場中每一個人無比安定感。 空如禪師掌管少林寺藏經樓,一身修為,僅次於掌門方丈師兄,此次他由少林寺來此,就是專程對付青玄的擾亂會場,避免傷及無辜。 二位這一玄功的比試,互不相讓,各顯神通。 董卓英面含微笑,靜待比試的結果。 他不能中途出言攔阻任何一方。 青玄的笑聲仍大,震得耳鼓發麻,但空如禪師的梵唱,在隆隆的笑聲中,表露著一股鎮邪的定力。 青玄想壓制對方,腳下不丁不八,雙手環抱,引頸高吭。 空如禪師則端坐桌前,垂簾下視,心與神通,寶相莊嚴,發抒出佛家至大至深的禪功。 笑聲不絕,梵唱在耳。 群豪心神上已得到了安定,蒙著雙耳的人放下了手掌,栽倒在地的三個人,又爬起來坐回座位上。 漸漸地,董卓英已聽出,青玄道人如強弩之末,他不過拚卻十二層樓的一股真氣,硬和別人拚至最後。 空如禪師的梵唱之音,猶如陽春三月,百花齊放,百鳥齊鳴,其活潑的生機,能使人享受到春風化雨的滋潤。 再約莫又過了一頓飯時分,笑聲力竭聲嘶,沙沙的喉嚨中,發出了沙沙的怪笑。 青玄漲紅了臉,青筋畢露,嘴幹舌焦,想已到了心力交疲的境地。 大概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要一跤摔倒在地。 董卓英適時發出了一聲龍吟,悠長高亢,掩蓋了他二人的聲量。 他目注空如禪師道:「老禪師口中留人!董卓英願代受過!」 空如禪師本也不想置青玄于死地,遙遙單掌問訊道:「阿彌陀佛,董少俠善心善報,老僧當不為過。」 董卓英舉手一拱,道:「老禪師功德無量,晚輩敬謝了!」 言罷,場中又恢復了原先的靜寂。 青玄振衣而立,強忍著悲哀道:「貧道來得不是時候,就此告辭!」 眾人見他頭上白髮砰松,原有的高髻,已亂如雜草。 青玄一走,場中又空出。 這時,自西側同時躍出二人,一個是虯髯大漢,一個是百媚嬌娘。 這二人一個是維吾爾族的壯年漢子,一身維吾爾月隙,流露出邊疆民族的強悍。 另一位身態婀娜,一身粉紅勁裝,蜂腰肥臀,正是「一朵花」,匆匆地自外趕到。 董卓英一見是她,劍眉一聳,不知她何以那麼快離開了她師父,難道是衛夫人罵了她,她賭氣走的?她師父說要管她一年的董卓英忙向她打手勢,要她退出。 場中高手如雲,萬一有個損傷,徒增自己的困擾。 但「一朵花」嬌容煥發,一對勾魂的眸子向四周一溜,董卓英向她打手勢,她根本就沒有看到。 「一朵花」笑吟吟的對董卓英道:「卓英,我離開我師父了! 聽說你來到這裡,所以急急趕來一見。」 「一朵花」豔名遠播,群豪知之甚稔,座中尚有許多人是她的老知交。 大夥兒見她嬌滴滴地向董卓英說話,感到無限好奇,都轉頭向董卓英看。 董卓英面色赧然,忙連說:「好,好!」他無暇去追問她是聽誰說自己要來滄州的。 「一朵花」聽董卓英說好,芳心大慰,媚笑如春,對他施了個萬福,蜂腰半俯,酥胸搖搖聳出。 那維吾爾壯漢看得直流口水,恨不得代替董卓英的位置,可是,「一朵花」柳腰一扭,蓮步輕點,已到了他身前。 她稍停了停,戟指那壯漢叱道:「喂!渾小子,夾著尾巴滾回去,不要惹得姑奶奶冒火!」 那壯漢以為「一朵花」也會嬌聲和自己說兩句體己話,想不到是叫自己夾著尾巴滾回。 他氣得七竅冒煙,怒道:「你……你這妖精……」 「一朵花」聽對方罵她妖精,粉面含嗔,玉掌猛揮,就是一耳光,其快如電掣星馳。那維吾爾壯漢,身手也不弱。 只見他一個跨步登山,雙臂交疊,十指如鉤,想把她的玉掌牢牢抓住,然後往懷中一帶,豈不是玉體投懷?但「一朵花」掌下功夫不同等閒。 「啪!」的一聲脆響,仍是刮得半邊臉又紅又腫。 董卓英看得眉頭直聳,那壯漢已是怪叫如狼嗥。 那壯漢惱羞成怒,心底火冒十丈,已忘了再吃對方豆腐的心理,大吼一聲道:「賊婆娘,老子撕了你!」 他雙肩一晃,人如猛虎出籠,呼的一拳,直搗而出。 「一朵花」不願和他對拳,嬌軀一側,迅速讓過。 那壯漢橫臂回掌,掌風如刃,反切對方的胯骨,左腿連環踢出,踢向小腹中央。 掌腿兼施,招招毒辣,想見他已是憤怒之至。 「一朵花」嬌叱一聲:「渾小子,姑奶奶饒不了你!」 右手一伸,食中二指快如閃電,雙龍奪珠,向對方雙睛點去那壯漢全身向後一躍五尺,先求保護他的一雙眸子。 兩人接著又狠狠拚了一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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