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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趙東家嚇得魂飛天外,整個身子抖了起來,見那女強盜又指了指他,便連忙回答:「那……那繩索……通向後邊的……院子,是叫下人……的……的門鈴……」

  刀光一閃,趙東家身首異處。

  兩個強盜打了包裹,從窗戶跳出。

  四個漢子迎面堵住了他們,還有一些人正從前院飛奔而來,不下二三十人。

  「大膽強盜,還想走人嗎?」一個漢子喝道,「快放下財物,束手就擒!」

  另一人道:「你們好大膽,昨夜殺錦衣衛的官爺,今夜又敢到趙府作案,說,你們把趙東家怎麼了?趙東家若有個長短,定將你們碎屍萬段!」

  說話間,後到的人將兩個強盜圍了起來,有的人帶了燈籠,把周圍照得通亮。

  一個五旬漢子喝道:「柳錦霞,你一家被先帝滅門,你有幸脫出災厄,就該遠走高飛,隱姓埋名,但你卻幹起了殺人劫財的勾當今日竟找上了趙東家。告訴你,老夫青龍手康磊和這幾位爺都不是好惹的,勸你扔下財物……」

  驀地只見兩個血蝴蝶右手連揮,那四周的看家護院一個個不聲不響倒了下去,刹時就躺下了十幾人,嚇得其餘人連忙後退,但沒退出一步兩步,接著就倒了下去,死得一個不剩。

  康磊和其他三人驚得目瞪口呆,就這麼一瞬間,近三十人就丟了命……

  來不及思索,刀光一閃,兩個強盜的彎刀,已向他們砍殺過來。

  康磊等人立即散開,他與徒弟王炳合鬥高個強盜,何震、田禹則攻矮個強盜。

  高個強盜的彎刀招式獨特怪異,勢頭極猛,王炳使的雁翅刀,只有招架之力,忽然,王炳雙手朝上一揚,往後倒去,不聲不響死了。

  康磊又驚又怒,大喝一聲,施開青龍手,向高個強盜擊出兩掌。只見對方往後一退,刀已入鞘,欲以空手對空手。

  康磊咬牙切齒:「死囚,納命來!」

  喝聲中又擊出了兩拳,只見對方雙手張開,十指微屈,似要與他拼掌力,這正合他心意,青龍手開碑裂石,定能將對方掌骨擊得粉粹。哪知就在雙方肉掌即將相觸的刹那,對方忽然把掌往下一沉避開,右手五指伸直,有五股罡氣直擊康磊心窩,他狂噴鮮血倒地而亡。

  此刻矮個強盜與何震、田禹戰了個平手。

  田禹金剛指力有相當的火候,他在使劍的同時,左手不時施以爪攻。但兩人卻無法迫得對方走了下風,耳聞康磊的慘嚎,不禁亂了心神。突然,田禹覺得喉頭被什麼利器擊中,人便往後倒去,什麼也不知道了。

  何震大驚,無心戀戰,虛晃一劍想抽身,但卻被高個血蝴蝶截住,一柄彎刀殺得他手忙腳亂。突然,腰上一陣劇痛,不知被什麼物事擊中,手一摸,沾滿了血,心一慌,被矮個血蝴蝶一刀從後透胸,倒地而亡。

  高個強盜從他身上撕下一片衣,醮血後走到內宅外牆,畫了一隻血蝴蝶。

  兩人四處瞧瞧,沒有人影,便相互打個手勢,向牆外躍去……

  第二天,血案轟動京城。

  茂昌綢莊趙東家只是其中的一樁案子,昨夜共有四大富商遭劫,不下百條人命!

  中午,公冶嬌和小翠來承恩寺會張鎮東。

  一見面,張鎮東就說:「小姐,柳錦霞不是人,是魔,竟然一夜殺了那麼多人!」

  公冶嬌一驚:「怎麼回事?」

  張鎮東道:「一夜洗劫了四家富豪,殺了上百人,如果是人,只怕做不到!」

  公冶嬌道:「你說詳細些。」

  張鎮東道:「聽說血蝴蝶搶了四家人,凡是看家護院會武功的都被殺了,凡是受了驚動從屋裡走出來的僕婦使女,也都丟了命。茂昌綢莊老闆家裡,有錦衣衛的高手,像青龍手康磊這樣的人,也丟了命。聽任威說,趙東家和康磊等人都是代王爺的人,曾被皇甫楠抓捕過,後來他們同意效忠錦衣衛,又把他們放回,讓他們和代王保持聯絡,刺探機密,哪裡想到他們竟會死在血蝴蝶的手上!」

  公冶嬌道:「柳姐姐從不侵犯商賈,他襲擾的都是當朝權貴,怎麼會改變了呢?」

  張鎮東道:「聽任威說,他師傅沙空等人去趙東家驗屍,發現大部分人死於暗器。這些人喉頭都被利器割斷,經檢驗,從死人喉頭取出了一顆小小的三棱釘,釘上浸過毒,這種暗器在江湖上沒見過,長不出一寸,比小指細,一頭尖,一頭平,叫人膽寒。沙空說,血蝴蝶武功雖高,但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把青龍手康磊等四人高手殺掉,疑心她有了助手。可是趙家的人活著的沒見到兇手,見到兇手的只怕是死了,所以無法揭開這個秘。還有,血蝴蝶使的暗器是赤蠍針,錦衣衛衙門死去的侍衛既不是針,也不是釘射死的,同樣是傷在喉頭,但傷口不同,侍衛們的傷口成條形,估計是小飛刀一類的玩意。那麼說,同一個血蝴蝶作一次案換一種暗器,這有可能嗎?沙空疑心不是一人所為,也許血蝴蝶約來了幫手……」

  公冶嬌越聽越心驚,道:「這事我總不相信是柳姐姐幹的,她不會這麼狠心……」

  「對了,俺聽程彩娥說,她覺得衙門侍衛的傷口眼熟,很像黑道上一個女煞星的暗器。女煞星姓於名芳,名號冷面妖娥,她使的暗器是兩寸長的小飛劍。沙空說,不可能是她幹的。程彩娥說,那是當然。去年她曾專程去鄂州大洪山找於芳,請她兄妹來京師投效皇甫楠。當時于芳的兄長于澤說,他們有事,年前一定來京師。于澤人稱五步追魂,也是個大煞星。如果於芳來了,她又何必去扮血蝴蝶?更不會來與錦衣衛作對。沙空說,皇甫掌印判斷,來錦衣衛衙門作案的人,定與血蝴蝶有關連,莫不是想來牢中救張文彥?沙空說,這也難下定論,牢中關的人不少,安知就是為姓張的而來?哎,俺聽到的就是這些了,說得亂,小姐海涵!」

  公冶嬌道:「你說得清楚明白,該謝謝你呢。我還想知道,皇甫楠要怎麼辦。」

  張鎮東道:「他已派了大批人手,分佈到城裡的各個角落去,俺和金牛巷的人,夜裡要出來巡邏。沙空說,掌印有令,儘快捉住飛賊,否則無法向皇上交差。」

  公冶嬌道:「明日仍在廣場見,好嗎?」

  「廣場有錦衣衛的眼線,換個地方吧。」

  「也好,明日在大中橋上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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