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公孫夢 > 酒狂逍遙生 | 上頁 下頁
八五


  笑狐道:「這都是那該死的逍遙生幹的好事,狐爺爺哪天撞上他,非把他打個半死!」

  張合道:「咦,我說狐兄,這逍遙生你見過沒有?想把他打個半死豈不是癡人說夢話!」

  笑狐道:「怎麼?你怕他!」

  張合歎了口氣道:「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怕丟醜,我和齊兄都吃過他的虧。」

  「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天靈教成立之日,我二人前往三清山湊熱鬧,進入江西地界,盤纏所餘不多,便商議在城裡找兩家富商『借』點銀兩。晚飯後便在城中轉悠踩好盤子,晚間三更動手。半夜我二人直奔一家深宅大院,剛剛上了房頭,忽然腿腳一麻,不能動了,嚇得我二人以為撞上了鬼。這時忽聽身後有人道:『報上名來,若不老實,押送官府,送進大牢受罪!』這才知道遭人暗算,氣得我二人七竅生煙,可又不敢聲張,便忍下氣,小聲道:『大爺烏雲豹張合,有種的別在背後暗算人,解了穴道分個高下!』齊兄也在一邊報了大號。那人道:『沒出息的兩隻狗貓,還在大爺面前逞什麼強?只敢找老實商人下手,卻不敢找硬骨頭去啃,這是好漢行徑麼?』我道:『誰說不敢?這城中哪家是硬骨頭?』他道:『縣太爺是個貪官,這不是塊硬骨頭麼?為何不敢去行盜?這不是專揀軟柿子捏麼?哼哼,還吹什麼大氣!』齊兄氣不過,道:『朋友你解了穴,咱兄弟就到縣衙門去走一遭!』他道:『那好,得來的銀兩我分一半。』我怒道:『朋友你想得美,有膽量的一起去衙門拿。』他說:『好,一言為定,去吧!』話一落音,我二人穴道頓解,轉身找人,哪有蹤影?我二人分頭搜遍四周,就是找不到人,那小子大概到縣衙門去了。我二人便往縣衙門去,不費吹灰之力便把贓官的銀子珠寶取出,順順當當回轉客店,一路罵那暗算我二人的小子,是個沒用的廢物。哪知我二人剛從窗戶人室,腿上一麻,又著了道兒,只聽先前那小子道:『銀兩取來了麼?辛苦辛苦,我瞧瞧有多少。』我想大罵這小子不是東西,可啞穴被點,喊不出聲,齊兄也沒說一句話。他把銀兩擱在桌上,還點了燈,道:「唔,還真不少,銀子不下五百餘兩,珠寶嘛,最少也值五千兩。這樣吧,銀兩太重,揣著不方便,又惹眼,就留給你們吧。反正你二人一副強盜嘴臉,揣那麼多銀兩也沒人敢惹。而我就不同了,斯斯文文的公子爺,最容易遭人搶,裝些珠寶輕便,沒人看得出來,我就拿一半珠寶吧。瞧,算下來還是你二人佔便宜,我一半都沒拿到。』這傢伙邊說邊挑珠寶,弄得嘩啦嘩啦響。我恨得咬牙,又無奈其何,這傢伙擺弄一陣,大概包好了他那一份,嘻嘻笑道:『你二人心中一定在罵娘,咬牙切齒要報仇,那我把大號告訴你們,記住了,我叫逍遙生,要報仇只管來就是了。好啦,我該走了,有句話不能不說,我走之後可不許你們罵人,要是被我聽見了,就撕下你們的招風耳!』這耳字落音,我二人忽然能動了,當下不顧銀兩珠寶,掣下兵刃就追出來找這小子算帳,可連人影子都沒有。我二人怒氣衝衝回了房,一看桌上的銀兩,果然未動,珠寶卻少了一半。我咬牙咒道:『天殺的,不得好死!』齊兄罵道:『從陰溝裡鑽出來臭老鼠,沒膽量跟咱明刀明槍幹,只敢偷偷摸摸……」忽然他不說話了,我朝他一看,不對了,他怎麼又木愣愣站著不動,剛想過去查看,腰上一麻,我又被制了穴,我才感到不妙,可已經遲了。只聽那小子說:『好啊,敢罵大爺?這只瘟狗罵得最難聽,我在他氣海穴上戳一指,讓他成隻廢物吧!』言畢忽聽齊兄說道:「別,別,你千萬別戳這氣海穴,有話好說,把珠寶銀兩全給了你吧!』那小子說不幹,非要戳氣海穴。實在沒辦法,再嘴硬只會自己吃虧,只好軟下來求他高抬貴手,他這才沒有下手!」

  笑狐道:「你兩位也真是的,這麼不小心,要是我笑狐,哼哼,他這一套別想在狐爺爺面前耍!以後只要讓他碰到狐爺爺,包管叫他後悔一輩子!」

  齊隆道:「狐兄,這逍遙生厲害得很,要不,今日上午他敢攪稅監大人的荔枝宴?」

  笑狐罵道:「就是這小子胡攪,才壞了我三人的大事!」

  肖勁秋忍住笑,繼續往下聽。

  張合道:「事已如此,稅監府加了崗哨,你我已無下手機會,不如走人!」

  笑狐仍恨恨不已:「都怪這個混帳逍遙生,今後只要被狐爺爺闖上,非教訓教訓他不可!這一趟白跑,全是這小子的罪過!」

  「你見過逍遙生了吧,那天……」

  「誰見過他了?鬼知道他長的什麼醜樣!」

  「咦,葛洪山上,那天他說你搗亂,陰老怪他們不是就來追你麼?咳,我還真為你捏了把汗,幸而你腳下生風,跑得快!」

  「你說那姓肖的小子麼?呸!那天他害得我好苦,這小子仗著與荀甘二位稱姐道弟,就狗仗人勢,處處與我作對,我非找他算帳……」

  正說到這裡,有人敲門,一個聲音道:「客官,沏茶,開水來啦!」

  齊隆懶洋洋開了門,看也不看就往回走。

  來的是肖勁秋,他一步跨進,關上了門。

  笑狐一見是他,騰地跳了起來,尖聲叫道:「好小子,原來是你……」

  肖勁秋笑道:「嚷什麼?二位姐姐在樓下,要我告訴你件事。」

  齊隆、張合認出是逍遙生,知道他的厲害,忙站起來招呼,十分有禮。

  笑狐卻不知他是逍遙生,兀自氣得發抖:「你小子好缺德,栽贓陷害,這下天靈教到處找我,要剝我的狐皮,害得我東躲西藏,無容身之地,走走走,找二位姑娘說理去!」

  肖勁秋道:「怕什麼?沒容身之地我替你找一個窩,包你沒事!」

  邊小龍想動手整治他,又礙於二女在樓下,不敢放肆,氣衝衝走過去打開房門,出去找二女訴苦。

  下了樓不見二女,又到櫃上問,都說沒有這樣兩位女客來投宿。

  笑狐情知又上了當,更是火上加油,怕這小子跑了,連忙沖上樓一看,這小子正安安穩穩坐著,他獰笑一聲:「好小子,你沒跑,狐爺爺今天非整治你不可!」

  說著就要上前動手。

  齊隆攔住他道:「狐兄,這位就是逍遙生肖大爺,你能和他動手麼?」

  笑狐一聽,打個哈哈:「齊兄,你千萬莫上這小子的當,這小子舌尖嘴滑,紈挎子弟一個,他決不是什麼逍遙生!」

  肖勁秋嘻嘻笑著,從懷中摸出兩隻白玉杯,拿在手上觀賞,道:「你這人不領情,早知如此,我肖大爺該把你押去見天靈教的九星座主,又立功又受獎又光彩。結果大爺寬心仁厚,非但放了你,還送你一隻白玉杯,難道你競忘了不成?」

  笑狐一見白玉杯,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想不到這個酒鬼果真就是逍遙生,便趕緊換副笑臉道:「誤會誤會,我當是誰,原來果然是肖爺,不知肖爺前來有何指教?」

  肖勁秋見這傢伙笑臉換得這麼快,不禁大笑:「好啊,你總算有點良心,舊事就不再重提吧。」

  說著揣好杯子,頓了頓又道:「你們剛才罵我攪了你們的局,究竟怎麼回事?」

  齊隆、張合不知白玉杯的事,見笑狐轉眼間就變了笑臉,情知—定有緣故,以後再問笑狐,聽肖勁秋問他們來福州的原委,便老實作了回答。

  原來,笑狐與他們在出福寧州的路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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