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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肖勁秋道:「總管,宮主被囚梅樓,大鳳又被押了去,要以嚴刑拷打威迫宮主,我們這就去救人吧!」

  汪小龍大驚,叱道:「你為何不早說!宮主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

  齊隆再也忍不住,正要破口大駡,被肖勁秋止住道:「對付梁家堡的人要緊,又何必生閒氣?徒逞口舌之爭?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我們所做,但求心中無愧,人家怎麼說不必計較。」略一頓,問大漢道:「梅樓離此多遠?有無崗哨?」

  大漢道:「梁家堡平日防範甚嚴,除了暗樁還有巡夜武士。主人一家住的梅園、桃園、竹園有明哨暗樁,堡中人不經通報不得擅入。」

  「你說清楚些,梅園誰住?」

  「梅園是小姐的閨宅,桃園是堡主的起居議事之地,少堡主住竹園。」

  「你們平日都幹些什麼事?」

  「堡中武士分黑衣、白衣、紫衣、黑衣武士,負責堡中的暗樁明哨,白衣劍士則隨堡主少堡主外出,紫衣武士地位高人數少,好像堡主不能支配他們。」

  「那誰在支派他們呢?」

  「白衣武士其實也不歸堡主支派,他們和紫衣武士一樣,只聽一位叫聖座的人調配。」

  「聖座?你是說天靈教的聖座?」

  「是的,小人並未見過,是聽頭兒說的。」

  「聖座住什麼地方?」

  「住在養心齋裡,白衣武士、紫衣武士的武功聽說由他親自指點。對了,聽說白衣紫衣武士的武功出師後就被派往天靈教總壇。」

  「聖座住在此地有多長時間了?」

  「三年還是四五年,小的不知,因聖座住堡中的事,一向十分機密,小的是去年才知曉的,所以知道的不多。」

  「聖座在堡中數年你居然沒見過?」

  「不但小的沒見過,堡中人大都只聽說聖座在堡中,都無人見過。因為聖座住的養心齋在堡後一片林地,任何人不得往林地闖入,違令者死。養心齋在林子後面,除堡主外,大概沒人敢往裡面去。」

  肖勁秋點點頭:「明白了,那養心齋是訓練白衣劍客和紫衣武士的地方,原來梁家堡早就是天靈教的暗樁。」

  汪小龍喝道:「還不快走,再問下去耽擱時候,宮主有個意外,你們……」

  肖勁秋不理,問道:「這地下囚室還關著什麼人?有幾人看守?」

  「平日關押的人多,看守的人也就增多,這幾日沒有關押人,所以只有小的兩人。」

  「地道出口在何處?」

  「離此不到十二三丈,在一副石桌石凳旁側。出了地道口,隔條路正對大爺中計的宴賓樓,宴賓樓過去是桃園,再過去是梅園,梅園旁邊是竹園。這三座院子一橫排排在大路西側。」

  「養心齋呢?」

  「沿大路一直往前走出百來丈,穿過林子就是,但小的沒有進去過。」

  「好,頭前帶路,走吧。」

  甬道走不出七八丈就向一側拐去,又走了四五丈就在盡頭,順臺階往上走就是出口。

  大漢走上四級臺階,兩手朝上一頂,磨開了蓋住地道口的石板,坦露出出口,頓見一方天空,綴滿了星星。

  肖勁秋跟在大漢身後出了地道,大漢朝對面一指,輕聲道:「對面就是宴賓樓。」

  肖勁秋抬頭看去,被修剪過的花樹叢遮住了視線,看不見對面的樓房,便打量四周,只見方圓四五丈內全是大石板鋪地,洞口那塊石板是活動的,蓋住洞口不易被發現。

  離洞口幾尺外,有石桌石凳,花樹叢沿路栽種,這一塊石板鋪地處,周圍被花樹叢圍住,包成天地。花樹叢超過人頭高,進出都要跳躍越過。

  眾人魚貫出了洞口,汪小龍一把揪住大漢輕聲問:「梅園在何處?」

  大漢朝左一指:「沿路直走,最後一幢院宅就是,離此五六十丈。」

  汪小龍縱身一躍,越過花樹叢不見。

  二鳳跺腳道:「糟,表少爺若是露了行蹤,救宮主就難了!」

  令狐勇歎口氣道:「他救宮主心切,所以不顧自身安危,我們也不能讓表少爺有損傷,立即隨後接應!」稍頓之後對肖勁秋說:「少俠救命之恩異日定當圖報,救宮主之事不敢再勞少俠涉險,今日就此別過,少俠快設法逃出,後會有期!」言畢,一揮手,當先跳出花叢,二鳳等九人一個接一個越樹叢而去。

  肖勁秋搖搖頭,對笑狐道:「狐兄把這位仁兄送回地牢,點了二人睡穴,不可傷他。」

  笑狐一推大漢:「老兄,走!」

  不一會,笑狐就從洞口出來,齊隆把石板掩上,忽聽幾聲喝斥夾著悶哼,緊接著響起一陣急速的鑼聲。

  肖勁秋道:「不好,他們被人家發現了。」

  笑狐道:「有什麼不好的,這叫活該!」

  肖勁秋道:「梁家堡是天靈教的一個重要分堂,又是天靈教訓練武士的地方,戒備一定森嚴,我們得小心行事。令狐勇、汪小龍被發現,正好亂了對方耳目,我們不走大道,從後面繞過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宮主。」

  話剛完,就聽一串腳步聲朝他們奔來,肖勁秋小聲道:「快藏起來!」當先往花樹叢裡一鑽,蹲下來藏好。

  笑狐、渾天犬也及時躲在花樹叢下,只聽「嗖嗖嗖」接連躍進十多人來,急急忙忙拖開石板,看情形要下去查看。

  那為首的大漢並未進洞,對眾人吩咐道:「碧蟾宮的人走脫,逍遙生那小子不知還在不在,若是沒有走脫,你們加點穴道,再加幾道鐵煉,若是連這小子也逃掉了,就趕快回來搜捕逃犯!」

  這聲音很熟,像是那個叫餘山的人。

  肖勁秋悄無聲息地輕輕一躍,把站得最近一人點了穴道,他動作迅快,禦風飄絮輕功身法輕若飛絮,快如閃電,眨眼間九個黑衣大漢全被制住,可餘山仍無所知。

  只聽他道:「你們都聽見我的話了,還不快下去,愣著幹嗎?」

  肖勁秋藏在他身邊一個黑衣人之後,出手點了他腿上大穴,一抬手又點了啞穴。

  餘山大驚,但已無法動彈。

  肖勁秋心想,這些頭兒不能留,又出手點了餘山死穴。然後一手一個揪起兩條大漢走下洞口石階,隨手扔進過道內。

  笑狐、渾天犬也照他的樣,頃刻把十人都扔進地道。

  肖勁秋又點了九個活人的睡穴,道:「快換衣服,我們好混進人堆見機行事。」

  三人匆匆套上黑衣褲,各取一把雁翅刀,從容走出洞口,掩好石板。

  肖勁秋道:「先到大路上瞧瞧,最好從宴賓樓牆後繞過去,你們緊跟著我,裝出巡院的樣子,遇到人別出手,由我應付。」

  說完,腳一頓,人已飛出矮樹叢,笑狐、渾天犬也緊跟著躍出。接著又躍到大樹上。

  站在大樹上一看,朝北方向離他們數十丈外,燈火通明,把十幾丈方圓照得纖毫畢露,那燈籠都由人用竹竿挑著,不下四五十盞。

  令狐勇、汪小龍、四鳳、五龍十一人,被二百黑衣武士圍得水泄不通,除了持刀武士,有五十多人持硬弩強弓,對著令狐勇等人。

  另有一些著雜色衣服的人,正手持兵刃與令狐勇等人動手相搏。

  汪小龍等人奪來的是刀不是劍,因而威力大減,只能勉力鬥個平手。他們每人幾乎都要對付二至三人,因此十分吃力。圍攻他們的人,個個身手不凡,是梁家堡中的高手。

  觀戰的人叢中有一老者,五十上下年紀,兩目精光閃閃,卻正是接待過肖勁秋等人的堡主樑斌彥,在他兩側,還有不少高手待機而動。

  肖勁秋正想下樹,又見路北方向飛快馳來十多道白影,片刻間就到了鬥場停住身影,這才看清是十個白衣劍客。

  只見他們兩人一排,從讓開的黑衣武士人列中走進圈去。

  肖勁秋道:「你們別動,我上去看看!」

  話聲落,人已從一棵樹躍向另一棵樹,片刻便到了鬥場附近。

  只見白衣人到堡主跟前停下,為首白衣劍客道:「劉大總管,這都是些什麼人,膽敢進犯梁家堡!」

  肖勁秋這才明白,接待他們的根本不是堡主,卻是大總管。

  只聽劉大總管道:「是碧蟾宮被囚在囚室的人,不料被他們逃了出來!」

  「要我們出手麼?」

  「有各位相助最好,先請一旁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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