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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繼而擺擺手,指著壁下一張錦凳,道:「坐下吧!我的大英雄。」

  韋松怒目道:「你不用跟我來這一套,我要問你,知道我此來之意嗎?」

  田秀貞並不生氣,仍然低頭用銀刀修著指甲,頭也沒抬,慢聲道:「還用猜嗎?你那張字條上,不是寫得明明白白了?」

  韋松心底暗暗吃驚,哼了一聲,道:「你倒認出是我的筆跡。」

  田秀貞忽然欠身坐起,秀目中放射出喜悅而熱情的光芒,嫣然笑道:「難道你忘了,那次咱們一起去魯家堡,在客店中商議暗語記號,你的字跡,我已深印腦中,一輩子也忘不了。剛才一見那字條,便知必是你假冒三聖島名字寫的。」

  韋松沉聲打斷她的話,道:「那麼,你現在究欲如何?」

  田秀貞問道:「你是指東海之行和半部逆天秘籙的事?」

  韋松哼道:「你何必明知故問!」

  田秀貞臉上笑容漸漸消失,黛眉輕皺,歎道:「韋松,這件事乃是我母親的意思,你知道,我是無法違拂她老人家的。」

  韋松冷笑道:「你是堂堂一教之主,竟說出這種話來。」

  田秀貞幽怨地道:「真的,我娘自從失意中原,遠走苗疆,忍辱多年,為的就是要在中原揚眉吐氣,她老人家性情固執,說出來的話,是不由人駁回的。」

  她偷偷瞄了韋松一眼,又道:「譬如說,這一次洞庭之會,使百忍師太慘死,我曾經力勸無效,終於──唉!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也許還等著機會向我報復呢!」

  韋松怒哼道:「血債血償,自然放你們不過,但我現在要問你的,只是三聖島的事,我可以坦白地告訴你,盡我之力,不惜血濺天王觀,也不容許你們踏上三聖島!」

  田秀貞道:「你跟三聖島是何關係?聽說你在岳陽已經自廢武功,怎的又恢復了從前功力?我真替你高興。」

  韋松退了一步,仰面道:「這就是我不能讓你們踏上三聖島的原因,三聖待我恩同再造,你如一定要前住,除非先把我殺了。」

  田秀貞垂下頭道:「從前你把我錯當你的表妹,那時候我要殺你,只不過舉手之勞。老實說,幾次三番我都想下手,又總被自己強行壓制了下去,我如要殺你,何必等到現在。」

  韋松冷笑道:「但如今你我勢同水火,你不殺我,我遲早也會殺了你的。」

  田秀貞目蘊淚光,淺笑說道:「生死之事,我並不放在心上,咱們好久不見面,為什麼總說這些話呢?這樣吧,你如願意跟我一同到三聖島去一趟,我可以下令不許損傷島上一草一木,取了逆天秘籙,立即折返。」

  韋松嘿嘿冷笑道:「想得未免太天真了,你以為我沒有辦法防止你們嗎?」

  田秀貞正色搖頭道:「老實說,東海之行,如箭在弦,無論如何也不能中止,船隻已經準備妥當,午刻一到,便要動身了。」

  韋松揚眉道:「假如午刻以前,歐陽雙煞突然發現教主失了蹤,他們大約不會自願出發了吧?」

  田秀貞眸子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要現在將我劫持而去?」

  韋松倏忽欺近一大步,錯掌沉聲道:「你以為我辦不到嗎?」

  田秀貞注視他一陣,忽而嫣然笑了起來,竟出人意外點點頭,道:「唔!這倒是個主意,但是現在天色已亮,天王觀中高手如雲,你自信能出得去嗎?」

  韋松傲然道:「區區歐陽雙煞,並不在我眼中。」

  田秀貞又道:「但你可不能小視了霍劍飛,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

  韋松嘿地一哼,道:「連他父親亦不過手下敗將,何況是他!」

  田秀貞又道:「但我們萬毒教以毒著名,你不怕咱們用毒?」

  韋松怒目叱道:「君山之上,一瓶地心火毒,你們毒死了我麼?」

  田秀貞聳聳肩頭,道:「這麼說來,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但是,你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卻是個殘腿的女人,大白天,你準備怎樣帶我離開這座天王觀呢?」

  「是啊!光天化日,男女有別,怎能劫持她離開?」這卻把韋松難住了。

  「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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