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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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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光甫見雙妖被閻羅針驚退,暗暗竊喜,連忙扯動長藤,催促潭底的大牛。片刻之後,藤上傳來回應。顏光甫急急拉起大牛,卻見他兩手空空,並無所獲。 顏光甫焦急地問道:「你下去了許久,可曾找到什麼?」 大牛搖搖頭道:「沒有,這水潭太深,簡直摸不到底。俺尋了半天,才尋到一個石洞。洞裡很亮,好像點著燈……」 顏光甫急道:「既有石洞又放光,你為何不進去尋找?」 大牛道:「俺看見那石洞裡有桌有椅,像是有人居住,所以沒敢過去。在洞外石壁上敲了很久,卻沒見有人來應門顏光甫跌足道:「傻東西!那一定是藏劍石室,何曾有人居住?你快快再去,不須敲門了,儘管過去尋找;找到寶劍就趕快拿上來。」 大牛傻兮兮道:「真的沒有人住嗎?俺要是進去了,被人撞見當賊捉住怎麼辦?」 顏光甫急得一瞪眼,叫道:「別說傻話了,水潭底下哪有人居住!快些去吧戶不由分說,又把大牛投入水中。 岸上雙方對峙,都不由自主把注意力移向水潭。誰知等了許久,卻不見大牛上來。 躲在遠處密林裡的小梅,忽然附耳對梅劍虹低語道:「看來雙妖忌憚血魔岑泰的閻羅針,存心等大牛取出神劍之後再覓機搶奪。現在正好給他們放把野火……」 梅劍虹奇道:「野火從何放起?」 小梅一笑,輕輕道:「你仔細一些,別暴露形跡,我去去就來。」說完,悄然抽身,一路掩掩藏藏問穀回奔去。 不一會,一枚火花訊號由谷口升起:「波波」連聲,炸開滿天焰火。 水潭邊四人都發現空際訊號,不約而同吃了一驚。血魔岑泰低聲道:「顏老哥,最好快些;別等天心教大批高手趕到,平添無窮困擾。」顏光甫心裡跟他一樣著急,連連扯動長藤沒多久,水花一翻,大牛又冒出水面,手中仍是空的。 顏光甫不悅,沉聲道:「你還沒有進那石洞?」 大牛點頭道:「進去了。」 顏光甫忙問:「找到寶劍沒有?」 大牛又點點頭,道:「找到了。」 四人齊感震動,黑白雙妖不由自主跨近了數步;八道貪婪的眼光,炯炯注視著水潭中的大牛。 顏光甫咽了一口唾沫,輕問道:「找到為什麼不拿上來?」 大牛搖頭道:「不能拿,那洞裡住著有人……」 「有人?」顏光甫駭然一跳,失聲道:「你是說,潭底石室中,果然有人居住?」 大牛道:「可不是,裡面住著一個老道土。那兩柄寶劍就放在老道士面前一隻石匣子裡,一閃一閃的放光。」 顏光甫驚詫莫名,又不禁為之砰然心動;若非血魔岑泰和雙妖在側,幾乎便想親自跳下水潭,一看究竟。他「咕嘟」一聲,又咽了一口唾液,困惑不已的問道:「那老道士可曾發現了你?」 大牛道:「沒有。他好像在睡覺……」 顏光甫一怔,旋恍然而悟。直氣得咬牙切齒,恨恨道:「你怎麼笨得如此可憐,難道連死人活人都分不清楚麼?」 大牛張口瞪目道:「師父,你不說,俺倒真沒想到;你這一說,再想想,那老道敢情真是死的。難怪俺向他比手劃腳廠老半天,他只是坐著,不理不睬的……」 顏光甫恨得牙癢,卻又無可無何,急道:「叫。祖宗!你現在明白了,還不快去!」 大牛訕訕傻笑道:「師父,你老人家別跟俺鬧著玩。俺是你的徒弟,你老人家幹嘛叫俺祖宗——」 顏光甫厲聲大喝道:「蠢物,快去!」 大牛嚇了一跳,忙點頭道:「是!俺這就去了。」一吸氣一縮身,重又沉入水中。 岸上四人全伸長了脖子,瞬也不瞬凝神而待。刹那間,潭邊寂然如死。其實人人心中都像煮開了的水,心血沸騰!期待著大牛再度浮起,手裡捧著那兩桶罕世難覓的千古神兵——除了這一點欲望相同之外,各人心中又分別暗懷著鬼胎……顏光甫盤算著如何取劍脫身,才不致遭受血魔和雙妖截阻?血魔岑泰也在算計著,一旦神劍出水,應該怎樣監視顏光甫使詐?怎樣預防雙妖出手搶奪?至於黑白雙妖,當然更是滿肚子圈圈點點,早已拿定主意,只等大牛取得神劍,立即冒死出手硬奪。假如不能得手,寧可斬斷長藤,使大牛和神劍一齊沉入潭心。錯開今天,再等下手的機會。 雙妖夫妻心性相通,互望一眼,各自提聚畢生功力,緩緩移步向顏光甫和血魔岑泰欺近,以備隨時發動……但奇怪的是,大牛三度入水,已經將近頓飯之久,竟一直未見再浮起來。 顏光甫握著長藤的手心,漸漸滲出了汗水;剛想扯動長藤催促大牛,突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衣袂飄風聲響,正由遠而達……顏光甫心神猛震,急急招呼道:「岑兄仔細,天心教高手趕到了!」話聲甫落,十來條人影已捷逾飛虹暴射,一湧進了谷口。 轉眼間,人影連翩已抵潭邊。天心教群雄由雪姑為首,古月道人和天南三鬼隨後;其餘虎面行者以及三名劍婢,一字兒排開,登時將水潭團團圍住。 血魔岑泰一眼瞥見對方陣中竟有古月道人和天南三鬼,但若古月道人和三鬼聯手,閻羅針再霸道,恐怕也不易奏效。何況還有黑白雙妖在一旁虎神眈眈!局面險惡,千萬大意不得! 雪姑冷眼疾掃,黛眉頓湧殺機,叱道:「是誰膽敢傷本教弟子,擅入本教禁地?」 血魔岑泰和顏光甫默然不應,佯裝沒有聽見。黑心秀士藍明詩一抖肩胛,譏笑道:「顏老哥,岑老哥,大丈夫敢作敢當,二位怎麼不出聲了?」 他不僅「黑心」,而且「滑頭」——這話一方面挑撥血魔岑泰和顏光甫;一方面也等於為自己卸脫嫌疑,表示「人不是我們夫婦殺的」。 顏光甫存心裝聾作啞,眼睛望著水潭,來了個相應不理。 血魔岑泰卻忍耐不住,冷哼道:「姓藍的如果怕事,何不躲遠一些……」語聲微頓,怒眉一軒,轉向雪姑傲然又道:「老夫只知潭中藏劍不容他人染指,不懂什麼禁地不禁地!只怪資教兩名弟子運氣不佳,遇上了老夫的閻羅飛針。」 雪姑怒目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狂妄?」 血魔岑泰冷笑道:「憑你也配問老夫的名號?」 雪姑勃然大怒,舉手一指,叱道:「』摘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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