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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第十四章 白費心機

  沒想到他這一著還真有效,原來裴仲謀等人自從在茅屋之中騙走了秦玉(事詳本書第四集),幾個人心花怒放,以為這一石二鳥之計,再妙也沒有了,誰知一覺醒來,癡癡等了兩天,五條脖頸都伸酸了.仍然望不見秦玉和柳媚回來,他們可想不透這點道理,秦玉還幹不過左賓嗎?既然幹得過,怎會去了這麼久,還沒見他搶得九龍玉杯回來,大夥兒一商議,疑心頓起,第三天也跟著回到新樂縣城。

  誰知他們在新樂一打聽,才知道左賓已經離城他去,秦玉更是不知去向,裴仲謀費了許多功夫,方打聽出左賓有一個知友「癩頭泥鰍」鐘英住在太原府,這才連袂又奔太原。不過,他們雖到了太原,卻比不得秦玉,可以公然硬闖「癩頭泥鰍」的土窯,裴仲謀是個深謀遠慮的人,豈有不知道鐘英在太原府勢力的,所以,他們五個人實在到在秦玉之前,這幾天以內,反而只敢在左近偷窺,未敢靠近,今天委實憋不住了,商議整夜,才冒險趁著天明之前這一段最黑的時辰,由飛鼠李七打前站,欲用薰香將鐘英和左賓弄翻,再由裴仲謀三人下手偷盜九龍玉杯,殊不知李七去了半天,明明已經點火燃著了薰煙盒子,卻老半天未見動靜;「鐵臂金剛」龔彪前往探視,也一去不返,城頭上三人本已懷了一肚子鬼胎,陡然間,方大頭冒充鐘英,追出土窯,直奔城上,「赤發太歲」裴仲謀首先沉不住氣,叫了一聲:「風緊,快扯活!」當先躍出城外,飛也似逃了,緊接著是吃了左賓大虧的「九尾龜」馬步春亦翻身退出城外,「酸秀才」金旭東雖然膽子較大,但夜色中不辨真偽,方大頭又用白布纏了頭,手中又提著打狗棒,不是「癩頭泥鰍」還有誰呢,忙不迭也擰身暴退,躍落城外,跟在馬步春屁股後飛逃而去。

  方大頭仗著鐘英威名,嚇走了那三塊寶貨,立在城頭上放聲哈哈大笑,裴件謀等聽得,越發心裡發毛,逃得更快,連頭也不敢回啦!

  三個人逃出十來裡路,聽聽身後沒有人追來,才敢放緩腳步,大家湊在一起,愁眉苦臉想不出一點辦法,尤其是「赤發太歲」裴仲謀,擔心著徒兒徒孫,更是滿懷愁緒,煩燥不堪。

  大家找著一塊空地坐下歇息,馬步春首先埋怨道:「真他媽倒楣,杯子沒偷成,倒把人丟了兩個,『癩頭泥鰍』是太原一矚,天明後必然傳話全城爪牙,咱們也別想再在太原府立足了。」

  「酸秀才」金旭東道:「說真的,剛才我見那鐘英騰身出窯的時候,起落之間,只不過兩三丈,看起來,輕功也不怎麼好嘛,偏是你們跑得快,不然,咱們三個人倒和他過過招試試,看看他究竟有些什麼了不得的功夫。」

  馬步春反唇相譏道:「你這人就是會放馬後炮,上次在新樂碰上左賓,你幹嗎不敢出手?反害老子吃了大虧?這一次你跑得也不見得比我們慢多少,有種為什麼不站住跟他拼拼?」

  金旭東怒道:「放屁,也不知道是誰有臉,誰的本事最大,一招還不到,就被左瞎子弄翻在屋簷下,還害人背著走的。」

  馬步春最痛恨別人揭他在新樂客棧屋頂上的那段瘡瘤,聞言霍地從地上躍了起來,雙臂貫勁,厲聲喝道:「姓金的,你又有什麼了不起,左瞎子一句話,你不乖乖的把杯子從懷裡掏出來?有種的,咱兩個再比比!」

  金旭東哪肯服氣,也從地上一躍而起,「刷」的一聲響,張開了描金摺扇,冷笑道:「比就比,誰還怕了你不成?」

  「赤發太歲」裴仲謀忙站起來勸架,道:「好啦好啦,自己人賭什麼狠,憑良心說,誰也不是人家對手,目下最要緊的,是怎樣救得出人來,偷得到九龍玉杯,你們光賭狠有什麼用?」

  馬步春仍是忿忿地說:「杯子本來已經到手了,是姓金的雙手捧給人家的,叫他自己去搶回來好了,咱們犯不上費這份心。」

  金旭東也不相讓,冷笑道:「不錯,杯子是從姓金的手上失去,但你不先丟人獻醜,姓金的也沒有那麼容易就把玉杯雙手捧給人,咱們是重友輕物,不像你好歹不分,過河拆橋,人家救了你,你倒說風涼話。」

  馬步春又暴怒起來,方要口出惡言,又被裴仲謀勸住,道:「得啦,大家都別翻臭毛坑了,翻出來誰臉上也沒有光彩,咱們倒是計議一下,九龍玉杯是要呢?還是不要,要的話,大家全部破除私心,一心一意台力對付左賓,設法救人盜杯,如是不要了,乾脆大家分手,姓裴的也認栽了,龔彪和李七隨他們生死去吧,我也不要這兩個門人了,從此退出江湖,隱居深山,一輩子也沒臉再在江湖上行走。」

  金旭東和馬步春方才收斂了怒意,大家又默默坐下,沉思良久,金旭東道:「這樣吧,我想那土窯中再有多厲害人物,也不過癩頭泥鰍和左賓兩個,咱們有三個人,合力對付其中一個,應該沒有多大問題,所難的是人手不夠,無法兼顧兩人,裴見上次邀往清風店助拳的那一位雙頭蠍子鮑兄,他有三位知友,叫做活閻羅歐陽旬、鐵筆判官楊林、銀彈子項成,與鮑充合稱洛陽四義,各有一身功夫,他們雖稱洛陽四義,卻井不一定長住洛陽,往常總在晉南天並關銀彈子項成家中盤桓,咱們何不前往約了他們,共有七人,諒來也對付得了鐘英和左賓了。」

  裴仲謀搖搖頭,道:「不成,左賓得了九龍玉杯,必不會在此久作耽誤,只等他和鐘英參透其中奧秘,就將立刻去尋覓達摩真經,晉南雖近,時間上也來不及,何況……」

  他用目看看馬步春,停口沒有再說下去,金旭東明白他的意思是說鮑充在清風店被馬步春暗算了一掌(事詳本書第二集),怕鮑充不會承允相助,便道:「這一點裴兄不用擔心,咱們若能說以玉杯之利,還怕他不捐棄私見,跟咱們合作麼?至於時間……」

  馬步春插口打斷他的話,道:「何必一定要找姓鮑的,如果是擔心人手不足,我有一個知己的好友,就在太原西方不遠的白家莊石千峰,咱們去約了他來,准保以他一人,就可以抵得左賓。時間上也不愁來不及,加緊點趕路,三個時辰足夠來回了。」

  裴仲謀大喜,問:「馬兄既有如此了得的好友,不知是何方高人?咱們可曾聽過他的名號?」

  馬步春道:「此人出身崆峒派,在一次崆峒峨嵋爭名大會上,力敗峨嵋五名高手,唯後來失手被斷左臂,一怒隱退,埋首深山,煉成一種獨臂絕技的,裴兄想來聽人說起過獨臂仙猿呂丹這麼一個人吧!」

  裴仲謀拍手道:「不錯,是有這麼一回事,聽說呂丹僅剩右臂,卻煉成一種絕毒的獨臂雙鋒劍法,兵刃也是特製,似劍非劍,似鈞非鈞,握柄兩側,各有鋒刃,端的神奇之極,後來一人獨撞峨嵋,把峨嵋派攪了個天翻地覆,被他連傷十七名高手,從容退去,馬兄所識,可是此人麼?」

  馬步春得意地笑笑,說:「怎麼不是他,自從他單人獨劍,大鬧峨嵋之後,峨嵋派普傳令諭,勒令天下門人,務必截殺他報仇,他見風聲太緊,才隱居在石千峰那個小地方,六七年來,峨嵋派也未能找到他的落腳處,我還是一年以前,偶過白家莊,無意間和他巧遇,才知道他的下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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