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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同病相憐 金臂頭陀叱道:「黑牛,見了前輩不知拜謁,盡在貧嘴作甚?」 柏元慶朗聲笑道:「大師父,別給咱們戴高帽子了,數十年不見,虧你還識得咱們兩個廢物。」 金臂頭陀笑道:「好說,好說,想不到多年闊別,今日卻在這荒野之中,得遇故人,真是幸會幸會,但不知二位不在秦嶺納福,何事擾心,又至塵寰?」 原來金臂頭陀和隴中雙魔曾有數面之緣,及後雙魔在秦嶺遇仇,這件事金臂頭陀也聽人說起過,至於以後雙魔歸隱晉中,卻是不知。 他一面說著,一面游目四顧,陡又發現了身負重傷,倒臥地上的「百毒叟」宋笠,大大吃了一驚,急忙搶到宋笠身邊,先伸手探探鼻息,又從身上掏出一個小藥瓶,倒出兩粒丹丸,塞進他口裡,問道:「宋兄怎會遍體傷得這麼重?是哪一位高手所致?」 秦玉見這頭陀一現身,言談舉止,大刺刺地,心裡早有些不忿,只因又見連柏元慶和顧氏似都對他憚忌幾分,所以強自按捺,沒有做聲,聽得他又詢問宋笠致傷原因,不由就冷冷答道:「不敢,就是在下把他傷得這樣重的,你們要晚來一步,我豈止傷他,還要了他的命了!」 金臂頭陀陡地抬頭,兩道精光激射的眸子,急落在秦玉身上。停留了好半晌,卻回頭向柏元慶道:「這位少年是何人門下?可是柏兄相識麼?」 秦玉見他連問話都不屑於問自己,更是大憤,不待柏元慶開口,逕自搶著答道:「你管我是何人門下?難不成你還有心想指教指教麼?」 金臂頭陀臉上頓時變色,黑牛叫道:「老爺子,摸他,這小子最不講理了,咱還挨過他一傢伙,在土洞裡躺了老半天,要不是矮子,早沒有命啦!」 金臂頭陀大聲叱退黑牛,自己一步步向秦玉走近,停身在他前面五尺左右,全神凝視著秦玉雙目,又過了好半晌,這才冷冷笑道:「果然看不出來,難免你這麼狂,敢莫倚仗著你這一身血影功嗎?」 秦玉左腳斜退半步,略地一運氣,登時渾身泛起一片血紅色,答道:「血影功又怎樣?你要不服,盡可一試。」 金臂頭陀雖然功力深湛,但第一次遇見練過這種怪異武功的人,心裡也暗驚不已,小心謹慎,反不敢輕舉妄動,私下裡亦將體內真氣,提足到十成以上,以備出手。 哪知就在此際,林惠珠手中揚著半幅白布,急急奔回,高聲叫道:「玉哥哥快走,東西弄到手了,犯不上再拼命啦!」 眾人聞聲回顧,她手上可不是正拿著秦仲剩下的那半幅「藏經秘圖」麼?而此時柏元慶才發覺,原來秦仲已有許久未見,卻不知是怎樣上了這女子的當,被她奪去「藏經圖」的? 秦玉略一猶豫,林惠珠已經躍身上馬,勒轉馬頭,向自己沖了過來。 顧氏婆婆大蒲扇向地上一扇,騰身向馬上撲去,喝道:「丫頭,什麼東西?你得先給老娘留下!」 柏元慶也同時閃身橫擋在馬前,阻住去路,只有黑牛和方大頭不明就裡,未曾亂動。 林惠珠忙將半幅藏經圖向懷裡一塞,纖手用力一帶馬韁,躲過了顧氏淩空撲擊,急聲大叫:「玉哥哥,還不快來,等什麼?」 秦玉聽了她連聲催促,又見她陷身在柏元慶和顧氏前後夾襲之下,只得向金臂頭陀道:「現在我有事,咱們以後有機會,再向你領教。」 金臂頭陀也不明白他們爭什麼東西,但他是一派宗師,自顧身分,倒不便對秦玉攔阻,冷笑了兩聲,並未出手。 秦玉話一說完,轉身一個墊步,早射到柏元慶身後,小馬鞭「呼」地一招「毒龍出澗」,點向柏元慶「鳳眼」穴。 柏元慶不敢怠慢,側身躍避之際,秦玉忙翻身也上了馬背,反手一鞭,又將從後跟到的顧氏逼得略停,林惠珠兩腿一夾馬腹,那馬兒放開四蹄,沖出圈子,絕塵而去。 顧氏循著蹄聲,銜尾疾追,無奈秦玉坐在馬後.只等她追近,摟頭就是一鞭,幾次延緩,也追之不及了。 柏元慶心裡既擔心「藏經秘圖」,又擔心秦仲安危,再加上躺在地上的宋笠,幾處突變,真叫他分身不開,心急意亂,意忘了追趕林惠珠,匆匆向北來尋秦仲。 最奇怪的,要算金臂頭陀和黑牛、方大頭三人了,刹那間場中大變,走的走了,追的追去,躺著的依舊躺著,金臂頭陀心裡一直在推測秦玉的來歷,黑牛瞪著跟了馬屁股窮追的顧氏婆婆,方大頭雖然有些猜到林惠珠手裡拿的東西,必與九龍玉杯有些關連,但他既不知道玉杯中已有「藏經秘圖」出世,更不明白柳媚(林惠珠)何以如此偏向秦玉?這塊白布又是哪里弄來的?幾個人想了幾件心事,各自才愣得一愣,林惠珠和秦玉早已去得無影無蹤,顧氏婆婆急追奔馬,也只留下一點小小的背影,黑牛心中反有一種悵然之感。 過了好一會,柏元慶領著秦仲匆匆奔回,方大頭見了秦仲,高興得大聲招呼,迎上去拉住他的手,道:「秦兄弟,你叫我找得好苦!」 柏元慶忙過去看視宋笠,見他氣息已趨均勻,但仍閉目僵臥,急得搔了搔頭,宛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金臂頭陀問道:「柏兄,什麼事如此失神?嫂夫人已經追那書生和女子去了,你們這等慌張,為了什麼呢?」 柏元慶驚道:「他們往哪裡去?」 金臂頭陀用手一指,道:「那少年男女跨馬向那一邊逃走,嫂夫人已經獨自趕下去啦!」 柏元慶向地上的宋笠看了看,回頭向秦仲道:「怎麼辦?咱們背著他快追吧!」 秦仲卻道:「不用緊著追他們了,我們既然知道九峰山,圖上暗語,也還記得,有沒有圖,都沒有大礙,還是先救好宋老前輩要緊。」 金臂頭陀和方大頭等聽了不解,齊問:「什麼圖?什麼九峰山?」 柏元慶忙向秦仲遞了個眼色,堆笑道:「沒有什麼?只是這位秦兄弟丟了一件東西,想要找回來。」 方大頭頓起疑心,急問秦仲道:「你丟了什麼東西?怎麼會在九峰山的?」 秦仲是個小孩子,不慣撒謊,被方大頭一問,訥訥地不知是說出來好,還是不說的好,只拿眼睛望柏元慶。 金臂頭陀也起了疑心,道:「柏兄,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難道連老朋友也不屑一提麼?」 柏元慶苦笑道:「真的並沒有什麼?只是秦兄弟丟了一隻杯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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