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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第四十一章 敗興而退

  室中紗罩香籠,錦榻橫陳,繡花被,鴛鴦枕,四壁嵌著玻璃鏡子,椅墊床褥上,滿繡著栩栩如生的「春宮秘戲圖」。

  看來這是間「藏嬌」的金屋,但睡在錦榻上的卻不是花朵般動美嬌娘,而是「粉魔」白玉香。

  白玉香只穿一件銀光閃耀的。緊身坎肩背心」四肢都裸露在間花被外,頭髮居然挽了個松松的宮會,肌膚居然細嫩宛如女子,臉上居然也有幾分俯懶的「嬌態」。

  但他那「矯情」之態,並非為了取媚,卻是為了左邊手臂上的劍傷。

  不知是否因為受傷失血的關係,白玉香的臉色一片蒼白,神傷也流露出萎頓,看見譚人傑進來,他只是淒然一笑,無精打采的問道:「老不死已經走了麼?」

  譚人傑得意地笑道:「他聽了我的話,深信不疑,連酒也顧不得喝,便匆匆走了。」

  一面說著,一面挨近塌邊坐下,用手輕輕撫著白玉香的傷臂,無限愛憐地問道:「小白,傷口好些了沒有?還疼不疼」」

  白玉香搖搖頭道:「疼倒不怎麼疼了,只是有些火辣辣的。」

  譚人傑笑道:「那是新敷了藥的關係,你別性急,安心養幾天就會痊癒了,我已經叫謝老二又替你去配了一付藥,專治刀傷的。」

  白玉香道:「人傑,你對我太好了,叫我不知要怎樣報答你才好……」

  譚入傑連忙掩住他的嘴,假鎮道:「『不許再說這種話,常言道:一夜夫妻百世恩。咱們是什麼關係,還用得著客套?」

  白玉香由眼角瞟了他一眼,忽然吃吃的「嬌」笑起來。

  譚入傑心裡癢癢的,情不自禁,吸著嘴在白玉香面頰上「噴」的親了一下,低聲道:「小白,我也說不出為什麼?見了你,竟有些意亂清迷……」

  白玉香輕聲嘩道:「不要嘛!瞧你那一嘴鬍子,戳得人家好痛。」

  逗人傑摸著自己花白的鬍鬚,笑道:「我才五十歲,論理還不到蓄鬍子的時候,等一會兒一定把它剃掉,省得刺破了你的嫩瞼。」

  白玉香道:「五十歲的老頭子,剃了鬍鬚像什麼樣?」

  譚人傑道:「年不過半白,就算老了麼?」

  白玉香吃吃笑道:「當然啦!」

  譚人傑道:「就算老一點也不要緊,我是『老而彌堅』,『老當益壯』!」

  白玉香啤道:『』呸!越說越沒有人話了。」

  逗人傑笑道:「試問英雄垂暮日,溫柔不住住何鄉,自古英雄不怕老,只怕老來寂寞,無人陪伴。」

  白玉香竟然紅了臉,道:「我可不是溫柔鄉,也不能陪你一輩子。」

  譚人傑嘎聲道:「你不是溫柔鄉,你是消魂洞」

  白玉香笑叱道:「該死!」反手一拳,捶了過去。

  密室中揚起一串放蕩的調笑聲,兩個無恥之徒,居然效小兒女態,打情罵俏起來。

  笑鬧了一陣,白玉香又故作愁容道:「我在這裡雖然很安全,可憐『火鳥四姬』隨我多年,竟慘死在劍下,那些黃衣人也不會就此罷手,遲早會尋到這來的。」

  譚人傑道:「怕什麼,他們不來算他們運氣,若敢踏進火王莊一步,我譚人傑不叫他們化作飛塵,就任稱『火藥王』了。」

  白玉香媚聲道:「人傑,你可千萬別小覷了那些黃衣人,他們劍法詭橘迅捷,不是容易對付的呢!」

  譚人傑道:「你儘管放心吧!我跟他們鬥火器,不跟他們鬥劍法.」

  白玉香道:「但你最好別弄死他們,能捉活的,就捉活的。」

  譚人傑道:「要活的幹什麼?」

  白玉香咬牙切齒道:「我要親手替『火鳥四姬』報仇,我要他們乖乖把『追風快斬』劍法吐露出來。」

  譚人傑笑道:「這容易。我會吩咐謝老二,將各處埋伏密設的火器數量減少一半,只將他們燒傷、不讓他們燒死,留著活命給你的氣泄忿。」

  他只顧討好白玉香,卻沒料到這一念之差,竟為火王在帶來了滅門大鍋。

  海雲隨不老公公飛馬離開了火王莊,一路上,不老公公默不作聲埋頭催馬急行,好像忘了海雲跟在後面,也忘記天色已入夜很久了。

  海雲看他神情,已猜到商借「鐵皮衣」的事必然不很順利,卻又不便冒失動問,於是,長歎了一口氣,哺哺自語道:「唉!可惜仍可惜!」

  不老公公也沒回,道:「可惜什麼?」

  海雲道:「可惜那一桌豐盛的酒席,竟來不及享用就走了。」

  不老公公哼道:「原來你心裡就只想著吃,你就沒問問我老人家,『鐵皮衣』究竟借到了沒有?」

  海雲道:「明知道東西沒有借到,又何必再問呢?」

  不老公公突然勒住坐馬,回頭問道:「你怎知沒有借到?」

  海雲道:「譚入傑既能同意解衣查驗,便足證鐵皮衣不是真的被竊,便是他的立意不借,早已藏起來了。」

  不老公公道:「我親自查驗,那東西確實是被竊了,姓譚的絕無膽量拿謊話搪塞我老人家。」

  海雲道:「但不知是被誰竊去了?」

  不老公公道:「粉魔白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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