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高庸 > 旋風十八騎 | 上頁 下頁 |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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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憋著一肚子悶氣,嚷道:「就這麼走了可不成,我得去尋得那廝,也把他鎖在死人堆裡才甘心。」 韓文生道:「我一路進來,並未見到人蹤,莫非牧場中還另有其他出路?」 羅永湘道:「木屋後院地道中,共有左右兩道門戶。左邊門戶通藏屍的石室,另一道可能就是通谷外的秘密出口,四弟精擅土木結構,回去勘查一番也好。」 三人先堆石將樹洞填閉,然後繞到後院,點了三支火把,重又進入地道。 韓文生號稱「巧手」,除了擅制各種巧妙暗器外,對機關佈置亦頗精通,不多一會工夫,便尋到了關啟那右手門戶的樞鈕。 門開處,三個人都不由一愣。 裡面是一條寬敞平坦的隧道,至少有兩大高,三丈寬,地面平整,足可容二輛馬車並排行駛──工程之浩大艱巨,令人咋舌。 像這種貫穿山腹的隧道,即使利用原有的天然洞穴加以開鑿,也絕非三兩年時間能夠完成,當年單家牧場開鑿這條隧道,真不知耗了多少血汗。 羅永湘怔了許久,才輕歎一口氣,道:「咱們一直把單家牧場當作平常人家,現在看來,竟走眼了。」 大牛道:「怎麼走眼了?」 羅永湘道:「一個以畜牧為業的人家,根本不需要煞費苦心修鑿這種隧道,由此可見他們只不過以牧場作幌子,其實另有圖謀。」 韓文生道:「三哥認為他們是何許人物呢?」 羅永湘道:「這卻很難斷言,或許是隱居避仇的武林人物,或許是某一幫會門派的秘密巢穴──不過,無論他們是何許人,現在已經被另一批凶徒殺害了,而起禍根由,多半與這條隧道有關。」 韓文生詫道:「這隧道和單家牧場滅門之禍有什麼關係?」 羅永湘道:「關係太大。我且問你,單家這山谷的形勢,和咱們的『桃源秘穀』相比較如何?」 韓文生想了想,道:「若將『桃源秘穀』和此地比較,倒的確有許多相似之處,譬如,兩者的形勢都很險要,出入路都很隱秘,可惜咱們的『桃源秘穀』中,還缺少一條像這樣宏偉的秘密隧道。」 羅永湘道:「換句話說,此地所具備的條件,較為『桃源秘穀』猶有過之,對嗎?」 韓文生點點頭道:「不錯。」 羅永湘微微一笑道:「英雄之見略同。咱們這麼想,別人當然也會這麼想了。」 韓文生道:「三哥的意思是說,那批凶徒也因為看中這兒是一處絕佳的根據地,準備『鵲占鳩巢』,所以殺了單家牧場四十餘口,」 羅永湘道:「除了這個理由,我也想不出單家滅門慘禍的起因了。如果僅僅為了『百鯉圖』,凶徒們只須殺死單綸滅口,實在不必屠殺他的全家。」 韓文生道:「果真如此,凶徒們為什麼又突然全部撤走了呢?」 羅永湘道:「那是因為咱們三次入谷查勘,使他們起了戒心,不得不臨時改變計畫,暫且回避一下。」 韓文生道:「他們還會再回來嗎?」 羅永湘道:「像這樣隱秘難得的好地方,誰也捨不得放棄,據我推測,他們一定還會回來的。」 大牛氣呼呼道:「管他以後還回不回來,咱們現在先由隧道追下去再說!」口裡嚷著,提了板斧便向隧道裡闖。 羅永湘舉手一攔,道:「不用追趕了。」 大牛詫道:「為什麼?」 羅永湘正色道:「這隧道少說也有好幾裡長,事實上追趕已經來不及了。咱們最好不要留下痕跡,使他們誤以為隧道尚未被咱們發現,這樣過些時候,他們一定還會回來,那時再『甕中捉鼈』,打他個措手不及,豈不更好。」 韓文生點頭道:「此這才是『請君入甕』的妙計,咱們正有急事,必須儘快趕回蘭州,犯不著為此耽誤。」 大牛悻悻地道:「如果那些賊胚不回來呢?」 羅永湘道:「那也不要緊,我已經跟他們四十多人照過面,記住了他們的相貌,以後隨時發現他們的行蹤,隨時可以下手,這次雖然吃了點小虧,並非毫無收穫。」 韓文生也道:「等捉到那些賊胚,一定把他們交給你處置,要打要殺,任你出氣就是了。」 兩人好說歹說,總算勸住了袁大牛,仍舊掩上暗門,悄然退出單家牧場。 一出谷口,三騎便絕塵飛馳,連夜兼程趕回蘭州。 抵達北門外浮橋橋頭,已是第二天午後了。 羅永湘隔河望嘯月山莊,見莊中平靜如常似乎並無異狀。心裡略定,便吩咐韓、袁二人道:「你們暫時不用回莊,先去城中替我辦一件重要的事情。」 韓文生道:「什麼事?」 羅永湘道:「城裡有一家名叫『同仁堂』的藥鋪,主人姓曹,是蘭州有名的儒醫。你們去打聽一下他在不在家?如果在,必須暗中嚴密監視他的行動,入夜之後,我會再跟你們聯絡的。」 大牛怔了征,道:「誰生病了,要請大夫?」 羅永湘揮手道:「不必多問,你們只須記住,這姓曹的是個關係重大的人物,絕不能有絲毫大意疏忽。」 兩人見他說得嚴重,不敢再問,勒馬掉頭而去。 羅永湘緩緩馳過浮橋,剛到莊門口,就看見無為道長負手在院中往來蹀踱,滿臉焦急之色。 他一抬頭見到了羅永湘,立時大喜,急忙迎了過來,緊握住羅永湘的手臂,連聲道:「老三,你可回來了,真把我急死啦!」 羅永湘只覺他五指如鐵箍,並且有些微微發抖,心裡頓生不祥之感,忙問道:「金沖的傷勢怎麼樣了?」 無為道長歎道:「你若早回來一天該多好……」 羅永湘驚道:「已經死了嗎?」 無為道長點頭道:「今天清晨斷的氣。」 羅永湘跌足道:「此人關係重大,實在死不得的,我離開不過三四天,就出了這種意外,大哥回來,咱們如何向他交代?唉……」 他一時情急,語氣中竟對無為道長流露出責怪之意。 無為道長靦腆地道:「小兄自慚疏於防犯,但此事發生肘腋,實也令人防不勝防。」 羅永湘道:「究竟是怎樣發生變故的?」 無為道長喟然道:「咱們只注意防禦外敵,誰也想不到毛病會出在自己人身上,等到發覺,一切都太遲了……」 羅永湘道:「兇手是誰?」 無為道長道:「就是莊裡的管事李順。」 羅永湘大驚道:「會是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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