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6)_黃易_學達書庫

六

　　眾人除了淩渡宇外，都輕鬆了起來，沒有人希望善良無辜的人被殺害。

　　「轟……」

　　機槍聲震天響起。

　　一聲淒厲的慘叫從艙外傳進來。

　　眾人大驚望向艙口，矮漢手中提起的自動武器火光閃現，向艙外狂掃。

　　一時驚叫聲和怒駡聲、哭叫聲響遍整個艙內。

　　大部份旅客縮到椅底裡去，部份大膽的人憤怒得站了起來。

　　矮漢冷靜地提著冒煙的自動衝鋒槍，回過頭來，槍嘴對著站起來的人。

　　站起來的人，在威嚇下逐一坐回椅上。

　　尖叫的人停止了尖叫。

　　一時艙內靜至極點，只有緊張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落。

　　沒有人明白劫機者為何要槍殺一個黑人，要威脅古巴政府，自然應向古巴人開刀。

　　事情並非表面那麼簡單。

　　淩渡宇沒有像其他人般站起來叫駡，他冷靜地坐在位子裡，分析著整個形勢。

　　劫機份子開始殺人了。

　　一開始了屠殺，殺人的狂性會像瘟疫般蔓延開去，使殺人者完全喪失了理智。

　　下一個會是誰？

　　他一定要制止這批狂人。

　　救人要緊，把自己會否落在古巴政府手內這一考慮置諸一旁。

　　時間逐漸溜走。

　　矮漢獰笑數聲，眼光在旅客群中巡視，可憐的人質紛紛垂下頭來，有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淩渡宇霍地站了起來。

　　一時機艙內近百對眼睛齊集中在他身上。

　　淩渡宇傲然道：「不用找了，就是我吧。」

　　矮漢愕然，沉默了數秒後，冷笑道：「好！要充好漢，就讓你提早報到。滾出來！記著把手放在頭上，不要有任何動作。」

　　淩渡宇側身離座，當他經過那教練時，後者眼中透射出對他的佩服和崇敬。

　　淩渡宇的義憤激起了一個老人的勇氣，站了起來，高喝道：「要殺便把我們全殺掉吧！」

　　「轟！」

　　老人整個人給拋回椅背去，軟泥般滑落椅上，兩眉間血肉模糊。

　　驚人的準確槍法。

　　驚人的殘酷手段。

　　矮漢右手持著衝鋒槍，左手緊握著一支手槍，槍口仍在冒煙。

　　淩渡宇的手放了下來，準備前撲，可是矮漢的槍嘴轉向他的眉心，使他把動作像電影的凝鏡般停頓下來。

　　槍聲的餘響仍在眾人耳際內轟鳴。

　　沒有人敢吭一聲。

　　沒有人懷疑或挑戰他們殺人的決心。

　　矮漢嘿然冷笑，道：「把手放回頭上，乖乖地走過來。」

　　淩渡宇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回頭上，緩步向守著艙口的矮漢走去。

　　艙內其餘五名大漢舉起自動武器，威懾全場。

　　淩渡宇終於來到艙口。

　　機外新鮮空氣和微風拂進，使他精神一振。

　　矮漢移到他身後，低喝道：「滾出去！」

　　腰脊處微風襲體。

　　他知道對方想伸腳把他撐出艙口，讓他滾落舷梯，加以射殺。

　　這是他的機會。

　　他的身子猛然下縮側跌，手臂一夾，恰好把矮漢的腳挾在脅下，跟著腰勁一帶，矮漢失去平衡，向前僕過來。

　　淩渡宇一手劈落他的手槍，另一手鎖喉，摟著矮漢向駕駛艙的方向圓球般滾去。

　　矮漢亦是技擊高手，拚命反擊。

　　其他大漢喝罵連聲，卻不敢盲目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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