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黃易 > 龍戰在野2 | 上頁 下頁 |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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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四章 運寶行動 外面偶爾還傳來歡笑談話,每當沉寂下來,湖水拍岸和春蟲鳴叫便主宰了寧夜。 龍鷹點燃了從帳頂中央懸垂下來的小風燈,帳內獨立的天地沐浴在柔和的芒光裡,柔然美女躺在一旁,全身覆蓋在薄氈之下,只讓情郎看到散披在外部分如流水般的秀髮。 在帳內的一角,整齊折疊地安放著她的武服和革靴,尚有從不離她玉背的兩把彎月刀。龍鷹不由記起彎月刀在她手上化為兩道電芒的颯爽英姿,此刻的她卻是毫無保留、全心全意向情郎獻上所有的多情女兒。 氊子隨她的呼吸起伏,滿帳幽香。 龍鷹脫掉外袍,拉開向湖一邊的小帳窗,讓湖水的氣味隨風泌進帳內,跪坐下來,心中填滿愛憐之意。 一雙陌生男女,偶然相遇,沒說過多少句話,今天再次重逢,忽然深陷熱戀的焰火裡,再沒有任何男女間的距離,無分彼我,但當明天太陽再出來時,這個動人的晚夜將成為過去,各處大地的一方,再沒有相見之日、如夢似幻,想想已教人魂斷神傷,低回難禁。 看著輕柔地起伏的氊子,龍鷹心忖自己的寶藏,是在帳內而非帳外。 念頭剛去,心湖浮現送了給符太的清神珠,直覺強烈地感到此珠與某一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有直接關係,可是任他搜索枯腸,仍想不到與何事有關係。 龍鷹晃晃腦袋,揮走忽然而來擾人心神的念頭。 任何其他與眼前一刻無關的想法,都是對美人的一種冒瀆。 他深吸一口氣,輕輕拉開氊子一角,讓皇甫嬋善別具異族風情的秀美容顏、修美的玉項,小截雪白嬌嫩的胸肌,如神跡般展現在他一雙魔目下。 美女呼吸急促起來,美目緊閉,紅霞從嵌著酒窩的兩邊玉頰往耳朵和胸頸蔓延,豔麗誘人,不可方物。 尚餘少許的雜念立告不翼而飛,龍鷹忘掉了帳內帳外之別,忘掉了身在何處,忘掉了他們之外的一切,俯頭重重吻在她香唇上,另一手探進薄氈裡,其令人感動之處,絕不下於從秘道鑽出來,首次踏足「大汗寶墓」內那種莫以名之的滋味。 皇甫嬋善如春藕般的玉手從氊子伸出來,用盡氣力纏上龍鷹強壯的肩頸,不住抖顫,強烈回應。 生命變得完美無瑕。 龍鷹從帥帳走出去,方雄廷正和一個回紇將領在等待,遠處傳來駝馬嘶鳴的聲音,大隊正整裝待發,準備上路。先頭部隊已經開出,今次行軍,因目的地和路途全在掌握裡,故而準備十足,且絕不會因非是去打仗而稍有鬆懈,皆因不容有失。 方雄廷以漢語引介,原來是負責攻打葛籣部一軍的將領史奇,挺拔強壯,是天生神力的勇士,容顏粗獷,雙目精芒閃爍,說話有條有理,予人老謀深算的印象,難怪得獨解支委以重任。 史奇識英雄重英雄,非只因龍鷹是獨解支推崇備至的人,對龍鷹有種發自心底的誠敬,先抱歉地道:「因須追擊逃亡的葛籣部人,不得不移師至東北離此三十裡處,未能趕回來向鷹爺請安問好。嘿!真的沒想過鷹爺這麼快回來。哈!我真的是造夢未想過,鷹爺不單找到寶藏,還將裡面的東西拿了些回來。唉!百載奇謎,來到鷹爺手上立即迎刃而解,大王肯定不相信。」 方雄廷補充道:「我們已使快馬報上大王,否則沒十天八天他仍不會動身來此,大王常說『兵法之要,貴乎動靜;動靜之要,在於掌時』嘛!哈哈!」 精兵旅員開始拆卸營帳。 雪兒偕風過庭和覓難天的愛馬等老朋友,在不遠處喝水吃草,樂也觸融。 眾人仍浸沉在勝利和得寶的喜悅中,做起事來賣力不在話下,最難得是萬眾一心的勤奮積極。 但想到被驅離家園的葛籣部人,仍覺心中不忍,在不管城的葛籣部人,甘作突厥人走狗,橫蠻霸道,狗仗虎威地淩逼其他民族,但婦人孩子終是無辜的,忍不住問史奇道:「葛籣部情況如何呢?」 史奇冷然道:「他們的出色戰士該仍留在東方,且是一擊下即告崩潰,我們從正西、西北和西南三路進犯,令他們疲于應付。他們尚算知機,將婦孺先一步撤往東北方的山區。哼!今年他們的冬季會過得很艱難,不單因喪失大批牛羊,更因失去瑪納斯湖,或許是永遠地失去了。」 龍鷹不忍聽下去,岔開道:「我那份是大將的哩!」 史奇微一錯愕,方醒悟過來,連忙推辭。 龍鷹非是賄賂史奇,亦無此必要,只是明白塞外遊牧民族的部落式作風,由大酋頭領著一眾小酋頭,每攻陷一地,所得牛羊女子依身份實力瓜分。史奇雖是奉獨解支之命行事,其手下兒郎該為直隸他的本族戰士,今次出了大力,當撫恤傷亡也好,當什麼都好,若不分他少許甜頭,史奇會心中不舒服。 方雄廷笑道:「只要曉得是鷹爺的一份,大王會不置一詞。」 史奇只好「眉開眼笑」的道謝,此時丁伏民來了,先報上一切妥當,然後從懷裡掏出竹筒子。 龍鷹將寫好的信卷起來塞入筒子裡去,丁伏民親自以火漆封口,一番工夫後,由龍鷹畫押,丁伏民再加自己的將印,送回龍鷹手上。 龍鷹將密函交給史奇,解釋清楚。 史奇珍而重之納入懷裡,道:「我今天會將密函用快馬遞給大王,該可在兩個月內送抵神都,鷹爺放心。」 龍鷹一手搭著史奇肩頭,又召來雪兒等馬兒,四人朝大隊舉步走去。 史奇對龍鷹的親昵動作受寵若驚,滿腔熱血的問道:「鷹爺要史奇如何配合?」 龍鷹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守穩瑪納斯湖,既要防突厥人的奇兵,對遮弩亦不可全無戒心,最關鍵的一刻就在眼前,不容有失。」 史奇道:「史奇向鷹爺保證,絕不會輕忽大意。」 震空的致敬聲在前方響起,精兵旅員人人精神抖擻的立在駱駝或戰馬之旁,還有是由班蒿等負責的二百多頭沙騾,等待頭子的來臨。 風過庭迎上來道:「走了!我和難天、博真送他們離開的。」 龍鷹知是指皇甫常遇、皇甫嬋善和族人,他因要趕呈上給女帝的信函,沒法抽身,心中湧起既甜蜜又傷感的複雜感覺,也是無奈,最美麗的事物底下總蘊含著某種悲哀,正是生命本身的特質。不論昨夜他如何和柔然美女抵死纏綿,然而愛盡天明,現在只是埋在心底的一段記憶。 林壯道:「請鷹爺發令!」 風過庭笑道:「各位兄弟都等得不耐煩,這是未之有過的情況,以前則希望愈遲起程愈好。」 眾人笑起來。 龍鷹問史奇道:「大將清楚我們運寶的程式計畫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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