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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四象老人一聲長歎,說道:「這事說來慚愧,三個月前,我們居黃山接到黑衣教一份戰書,約我們到南陽西北石佛寺比武,我們老哥兒三個帶那徒兒吳蕭昆在約定日期的前一天趕到南陽,當晚住在城內一家旅店內,那知在三更時分,窗外有有自稱為黑衣教高手,約我們馬上到伏牛山見個高低……」

  南叟諸葛元插口說道:「這就是黑衣教的不對了,他們既然定有日期,為何又要先行尋釁?」

  四象老人答道:「是呀,當時我也是這樣答覆他,那人卻說他系奉他們教主命令,這場比鬥提前舉行,並且口出惡言,把我們三個百般咒駡,我們當時心中大怒,立時追出,那知那傢伙功力極高,腳程奇快,我們一直追到飛雲山莊也沒有把他迫上。」

  說至此處,他又輕歎一聲,繼續說道:「我們親眼看著他躍進莊中,當時確怪我們太莽撞,未加考慮,也跟著闖進莊中,那人跑到一座樓前,躲時樓下一間屋內,並將屋門緊閉,似乎不敢再行出頭,你想一扇屋門怎能擋得住我們,我上前一腿,連門帶樞將之踢倒,進屋一看,不見一人,這時飛雲山莊夏侯雲已趕到樓前,責問我們為何深夜闖莊並破壞莊中物品。……」

  南叟諸葛元又插口問道:「難道你們就沒看清那人的面貌?」

  北叟夏侯丹見南叟又把四象老人言事打斷,心中不耐,說道:「你盡問個什麼,讓他說下去。」

  四象老人說道:「那人是一個黑布包頭,面紅如血,瘦小枯乾的老人,我們並不認識。當時我們被夏侯雲一問,只得實回答,那知夏侯雲竟咬定我們是黑衣教的人,說我們是存心到他莊上擾亂,我們被他逼得心頭火起,也咬定他是黑衣教徒,並逼著他非把那人交出來不可,雙方越說越僵,幾乎動手。

  我們自知理虧,雖然嘴硬,實際心中並不想和他真動手。就在這時,夏侯雲提出一個賭約,他說如在他莊中搜出那個黑衣教徒,他願自動囚禁三個月,如若搜不出,希望我們也自動在他莊中禁足三個月。

  正當這時,忽見瘦師爺公孫仇手裡提著一個人由外面走入,那被提著的人正是方才那個逗引我們的黑衣教高手,已被他點了死穴,據瘦師爺說他在莊外擒到這人,已問過口供……」

  南北雙叟自重入江湖後,聽到不少有關黑衣教的傳說,正想探聽這教中的虛實。北叟夏侯丹聞言,急忙問道:「是何口供,快說!」

  南叟諸葛元正聽到緊要關頭,他這一問,又把四象老人的話截斷,急得抓耳擾腮,怒道:「你這老頭,方才不准我說話,現在你怎的也問個沒完沒了!」

  四象老人見這兩人急得這副模樣,心中暗笑,又繼續說道:「那黑衣教徒招供:說黑衣教根本就沒把我們老哥兒三個放在眼內,這次和我們約鬥,僅派出了他一個人,他本想把我們引進飛雲山莊和夏侯雲發生誤會,等我們先大幹一場,然後他再乘我們筋疲力盡時坐收漁人之利。」

  南叟諸葛元問道:「後來呢?」

  四象老人歎道:「事既如此,還有什麼話說,只有自動讓人家畫地為牢呆坐了整整三個月,今夜期滿,見他們並未派人來請我們出去,我們心中一怒,也就自動出牢。」

  北叟夏侯丹伺道:「那個被擒之人,難道瘦師爺就沒有問他姓名?」

  四象老人答道:「據瘦師爺說,他問那人姓名和有關黑衣教內的事,那人死也不說,他一怒,才把那人點了死穴。」

  南叟諸葛元在旁哈哈一笑,說道:「你們三人上了夏侯雲的大當了!」

  眾人聞言,一齊向他怔然而視。

  南叟諸葛元慢慢說道:「這事依我看來,當初由下戰書起,就是夏侯雲在暗中掏鬼,根本就與黑衣教無關。那個在旅店中向你們叫陣的人,可能就是瘦師爺公孫仇偽扮,你想,那人為何要生個紅臉呢,為的就是便於化裝呀!」

  北叟夏侯丹點頭說道:「無怪你常自稱是諸葛亮的後代,自誇足智多謀,果然是有點小門道。」

  兩儀老人在旁說道:「我們和夏侯雲並無過節,那他為是什麼呢?同時他在江湖上向以仁義著稱,也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還有那個被點死穴的人又是何人?」

  南叟諸葛元微一沉吟,說道:「可能他怕你們妨礙他什麼事,所以設計把你們三人留在莊中,至於那個被擒之人,還不是找個生得瘦小的倒楣鬼頂上。」

  北叟夏侯丹急問道:「夏侯雲怕妨礙他什麼事?快說!」

  南叟諸葛元雙目一瞪,說道:「我又不是神仙,你別存心找麻煩了!」

  三才老人在旁怒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重回飛雲山莊,找他們理論一番。」

  南叟諸葛元搖手說道:「不可,這不過是我揣測之言,如一個推斷不對,難道你們又想再被軟禁三個月不成?況且夏侯雲現在又不在莊中,你們就是尋去,也問不出個結果,不如等將來打聽清楚後再來尋他,比較穩妥。」

  由他們談話中,可看出南叟諸葛元確是頭腦細密,足智多謀,因為,他方才的推斷,還真猜對了八九成。

  原來這事果然是夏侯雲一手造成,他為的是怕三奇出頭干預他們武林七絕和黑衣教今夜在武林八大門派決鬥的事,所以要設計將他們三個人誘到莊中軟禁起來。

  四象老人見無他的事,向南北雙叟問道:「兩位前輩現欲何往?」

  南叟諸葛元答道:「我們本要尋找不老神君劉靈虛,現既尋他不著,倒頗想會會這個黑衣教主了,今生準備漫遊江湖,慢慢探訪這黑衣教主的下落。」

  三才老人說道:「為了今夜的事,我們也要尋那黑衣教主問個水落石出,順便沿途打聽頑徒的去向,既然目的相同,何不結伴同行,我們也可多向前輩得些教益。」

  南北雙叟一想,自己歸隱多年,對江湖上的情形頗多生疏,有這三個嚮導,倒也不錯,當即頷首同意。

  於是五老連袂,到處闖蕩,不覺已過了兩個多月。

  在這段時間內,有關黑衣教有孫蘭亭的各種事績,轟動了整個江湖,因此,孫蘭亭也成了個南北雙叟要尋的物件之一。

  五老在這兩個月內,白費了許多精神,對黑衣教及孫蘭亭的下落,仍是毫無所悉,就是三奇的弟子吳蕭昆的去向,也沒有一點眉目。

  這天,天睛如洗,萬里無雲,夕陽尚未西墜,眉月淡淡的已高掛空中。

  在鄂省宜城郊外的官道上,正有一個極美的綠衣少女,背負長劍,緩緩地由南向縣城方向行去。在少女的後面五六丈處,有一個公子打扮,面目英俊,年約二十五六歲的人,也是同方向緩緩而行。

  那少女回頭看了身後那公子一眼,突然將身停住,轉過身來,將小腳一跺,鼓著腮幫子,向那公子說道:「你這個人,真是討厭極了,老是在我身後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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