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虯龍倚馬錄 | 上頁 下頁 |
| 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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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焯道:「這個自然不必,但……」他本是江湖經驗十分豐富的盜賊頭子,但岳小玉故弄玄虛,又把練驚虹也捧了出來作為盾牌,他不明底蘊,一時間居然為之不知所措。 這一次,岳小玉早已吸收了金德寶冒充太乙真人弟子的教訓,知道光是冒充還是不行的,便趁著這時候繼續道:「我是奉了義父之命,前往公主軒找尋一個人上飲血峰的,我下山之際,義父已說過百鳥林有一夥強人,但他叫我不用害怕,他說血花宮的人,是絕對沒有人膽敢加以欺負的。」 蕭焯道:「練官主要你找誰?」 岳小玉道:「一個醉而不糊塗的傢伙……許不醉!」 蕭焯目光一閃,道:「你要找許不醉?」 岳山玉道:「不是我要找許不醉,而是我義父要找他。」 蕭焯道:「但這人甚是麻煩?」 岳小玉道:「許不醉麻煩與否,老子可不知道,但簫老兄弟是纏著小弟,咳咳,將來義父問起,老子可不匆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他前一聲「老子」,後一句「小弟」,然後又是「老子」,不禁使蕭焯聽得為之眉頭大皺,若不是礙著練驚虹這個江湖大魔頭,他早已忍不住要發作了。 前一次,岳小玉促使金德寶冒充太乙真人的弟子,險些釀成殺身之禍,但這一次形勢卻大大不同。 首先,岳小玉已說明,練驚虹早就知道,「練無敵」曾經過百鳥林。 此外,銷焯如今並不是單獨面對「練無敵」,在這杯子裡,還有萬年幫中的二十幾個幫眾。 倘若蕭焯把心一橫,索性殺了岳小玉,但卻難保將來不會走漏消息,除非他連這二十幾個幫眾也一併殺掉滅口,那才自當別論。 但蕭焯當然不會這樣做。 這時,岳小玉擺起了「練驚虹義子」的架子,蕭焯有點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考慮了很久之後,終於決定三十六著,走為上策。 「練兄弟,是蕭焯一時糊塗,阻誤了尊罵的行程,此後青山常在,綠水常流,咱們一定後會有期。」蕭焯說完這幾句話,就帶著萬年幫所有的人走了。 但那輛黑色的馬車,卻仍然留放在原處。 簡六早已嚇得冷汗如漿,他看見岳小玉如此鎮定,不禁大是佩服。 他當然不知道,岳小玉又何嘗不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呢? 直到林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簡六才顫抖看聲音道:「小……小公子,咱們現在該……,該……怎麼辦?」 岳小玉瞪著他問道:「你還可以趕車嗎?」 簡六好不容易才能點了點頭,道:「大……大概還……還不成問題……」 岳小玉笑了笑道:「那就好辦了。」 簡六苦著臉,道:「但小人……小人的馬車已變成了廢物……」 岳小玉道:「怕什麼?人家不是已經賠了另一輛馬車給你嗎?」 說著,伸手向那輛黑色的馬車一指。 簡六不見吃了一驚,道:「這怎麼使得?」 岳小玉道:「為什麼使不得?你不敢要了它?」 簡六道:「這是……是……是……」 「是賊車!」岳小玉按捺不住,大聲道:「是賊車又怎樣?老子如今要去見那個姓許的,不要說是賊車,就算是棺材車也坐上去再說。」 簡六見岳小玉決意如此,倒也不敢執拗,但卻要拖看自己原來那匹馬兒才肯離去。 岳小玉坐上那輛黑色的馬車,只覺得這車廂雖然闊大舒適,但卻總是對它沒有好感,一氣之下,便解開褲子在車廂的軟塾上撒了一泡大尿。 穿過了百鳥林,前面是一片廣闊的原野。 在原野的東北方,有一座碧綠的湖泊,只見湖岸松竹並茂,景色甚是怡人。 簡六到了這時候,面上才總算有了一點血色。岳小玉也探頭出來,道:「是不是快到公主軒啦?」 簡六道:「快了!快了!」 岳小玉說道:「這輛車子,你說好不好?」 簡六搖搖頭,道:「不好!車上好像還有點尿臭的味兒。」 岳小玉笑了笑,道:「是我屏的,真的很臭嗎?」 簡六一怔,忙說道:「那就不怎麼具了。」 岳小玉奇道:「怎麼是我的尿就不怎麼具?難道還會是一泡香尿不成?」 簡六道:「童子尿就算不香,也絕不會怎麼臭?」 岳小玉道:「這裡景色甚好,咱們在談這些,未免大煞風景。」 簡六道:「小公子說得對,尿尿屎屎這些字眼,本來就是不怎麼文雅的。」 岳小玉道:「但再文雅的人,不管是男是女,還是每天也離不了要大小兩便的事。」 簡六訕訕一笑,忽然道:「好香!」 房小玉一楞,道:「什麼好香?」 簡六道:「是山西竹葉青。」 這裡不是山西,但卻有人挑著兩大缸竹葉青在路上走來走去。 這兩個酒缸實在大得驚人,倘若岳小玉跳下去,馬上就可以把他活活淹死。 兩個酒缸都是裝滿了酒的,而且真的裝得很滿很滿。 而挑看這兩大酒缸的人,則是一個瘦得出奇的紫袍人。 這紫袍人大概三十歲左右年紀,他赤看一雙腳,用但挑挑看這兩缸酒。 岳小玉覺得這人甚是有趣,便立刻叫簡六趕車上前。 當馬車和那紫袍人並列向前走的時候,岳小玉忍不住叫道:「喂,你在這裡幹什麼?」 紫袍瘦漢道:「送酒給一個人。」 岳小玉道:「是不是送給許不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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