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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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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兩個腰掛佩刀的漢子,身子搖搖擺擺地走了進來,這兩人一穿青衣,一穿紫袍,前者面上木無表情,身高最少七尺半以上。 而後者則笑容可掬,身材中等,看他的樣子,就像是剛從地上撿到了幾百兩金子似的。 岳小玉眉頭一皺,暗道:「怎麼越來越熱鬧了?這兩個又是何方神聖?」 應伏一見這兩人出現,面上的神色就已變得很不好看,道:「兩位怎麼也來了?」 青衣漢子冷冷道:「你來得,咱們『逍遙雙刀』怎麼來不得?」 常掛珠又是暗吃一驚,不禁失聲道:「兩位就是天目山千載悠悠館的兩位館主麼?」 紫袍漢子嘻嘻一笑,道:「不錯,咱們就是號稱千載悠悠、逍遙自在的逍遙雙刀,我是皇甫虛,他叫司馬實,咱們無分彼此,也不分大小長幼,總之,他攻前,我就守後;他撲右,我便沖左,正是雙力逍遙,人便逍遙。」 應伏哼一聲道:「說得逍遙,人卻拘束迂腐,簡直多餘。」 司馬實臉色更沉道:「應大掌教,你彷佛對咱們很不友善?」 應伏冷笑道:「是誰先來惹是生非?司馬館主應該心中有數吧?」 皇甫虛「喀」一聲,道:「咱們並非存心向閣下挑釁,只不過想更正應大掌教剛才說的話而已。」 應伏道:「有什麼話,居然要勞煩兩位館主來加以更正?」 司馬實道:「布北斗曾經在夢中畫舫花了幾十萬兩銀子,那是事實,因為他那時候好像有點神智失常了。」 皇甫虛接道:「而且,他的確有揮之不盡的財帛,就算他在畫舫裡耽上三幾年,那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司馬實道:「但應大掌教似乎沒有這個能力,可以每晚花掉幾千兩的銀子來風流快活吧?」 皇甫虛道:「據我所知,應大掌教在夢中畫舫,總共花了八萬九千多兩!」 岳小玉一楞,道:「這豈不是相差六十萬兩嗎?」 皇甫虛哈哈一笑,道:「本來,在夢中畫舫花掉八萬多兩銀子,已算是相當闊綽的了,但應大掌數偏偏還要吹吹牛,多往自己的臉上貼金,所以才會給咱們抽看後腿而已。」 司馬實道:「所以為人之道,還是老老實實,實話實說的好。」 應伏冷冷一笑道:「兩位館主,似乎存心要找應某的岔子!」 司馬實道:「那可不是。」 皇甫虛道:「若要找你的岔子,咱們也不會等到如今。」 應伏道:「誰知道你們心裡的是什麼算盤!」 皇甫虛道:「老實說,咱們總算是親戚,若真是鬧翻了,大家的面上都並不怎麼好看,那又是何苦來哉?」 岳小玉笑問道:「你們是什麼親戚關係?」 皇甫虛道:「我的表妹夫,是應大掌教的外甥!」 岳小玉「噢」的一聲,道:「這總算也是一場親戚了,既然都是自己人,可犯不看苦口苦臉的,倒不如團結在一塊兒,為武林幹點有益的事情來。」 司馬實冷冷道:「你是不是要我去做個大俠?」 岳小玉道:「大俠不大俠,那是沒有什麼相干的,但總要把那些龜兒子打個落花流水,人人拍掌稱快,那已經是過癮之極了。」 皇甫虛哈哈一笑道:「你嘴裡倒說得輕鬆!但瞧你現在這副樣子,似乎一點也不過癮。」 岳小玉道:「江湖中人,挨刀吃劍,那是家常便飯一般的小事,實在無足掛齒得很。」 司馬實冷冷道:「你年紀輕輕,說話不知好歹,全無分寸,可知有罪?」 「有罪?」岳小玉不由怔住,道:「未知小子罪犯何條?」 司馬實道:「你胡說八道,亂作主張,若有糊塗昏庸之輩在場,說不定真的會照你說的話去做,嘿嘿,後果如何,實在不難想像,難道這還不是罪過嗎?」 岳小玉哈哈一笑道:「小子卻不知道,我有什麼地方說得不對?」 司馬實道:「你老是慫恿江東五傑前往飲血峰,這已是大罪。」 岳小玉道:「小子不懂。」 司馬實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飲血峰是什麼地方?」 岳小玉道:「血花宮之所在也。」 司馬實道:「血花宮宮主,又是何許人物?」 岳小玉道:「老魔練驚虹。」 司馬實冷冷一笑道:「你又可知道,練驚虹是何等樣人?」 岳小玉說道:「此老魘外號人稱『茹毛飲血鬼獨夫』,又喚作『六親不認斷腸人』,是一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惡魔王。」 司馬實道:「你既然知道,如何還要慫恿江東五傑前往飲血峰?這豈不是全都準備白白送死嗎?」 「少放屁!」應伏「呸」一聲,道:「有應某在,就算闖上飲血峰,也不見得咱們會吃大虧!」 「這倒奇哉怪也。」皇甫虛哈哈一笑,道:「怎麼連應大掌教也想闖一闖飲血峰呢?」 應伏冷冷道:「這又有什麼稀奇?莫非應某除了在南海之外,什麼地方也不敢去!」 皇甫虛笑道:「豈敢,豈敢!最少,應大掌教曾經到過夢中畫舫,差點沒跟布北斗爭風吃醋,甚至險些大打出手哩!」 岳小玉聽得眉飛色舞,忙道:「這是不是真的?」 水瑩兒脹紅著臉道:「不要聽他們胡言亂語,我師父絕不會這樣的。」 皇甫虛忙道:「水姑娘說不會,那就一定是不會,剛才是我說錯了。」 岳小玉心中暗笑,忖道:「布前輩是否在夢中畫舫為了女人而爭風吃醋,瑩兒又怎會知道?倒是這幾個江湖奇人,他們對布前輩的事情似乎知道得不少。」 只見應伏瞪著「逍遙雙刀」二人,道:「司馬館主,皇甫館主,快人快語,兩位到底想怎樣?」 司馬實道:「咱們這一次,也想到飲血峰走一趟。」 皇甫虛笑說道:「所以,與其分散力量,倒不如團結一致,大夥兒殺上血花宮去!」 岳小玉拍掌叫道:「如此最好,有諸位前輩齊心協力,又何懼練老魔哉?」 應伏沉著臉,道:「血花宮可不是尋常的地方,誰若小視了它,都只會有去無回,絕不例外。」 常掛珠頓足叫道:「老是談東扯西有什麼屁用?反正大夥兒都想直闖飲血峰,就該齊心一致才是!」 應伏淡淡道:「你是不是要我解開你弟兄的穴道?這個容易極了。」順手抓起一撮蠶豆,分別向被點住穴道者身上射去。須臾間,所有被點住的穴道都給解開了。 常掛珠歎了一口氣,道:「應大拿教神乎其技,江東五傑實在甘拜下風。」他是五傑之首,連他也這樣說,其餘四人又曾經吃了大虧,自是誰也不敢有所異議。 只聽見司馬實忽然道:「有誰想退出,最好早一點說出來,以免在血花宮上打退堂鼓,徒然惹人笑話。」 常掛珠立時大聲道:「誰要退出,誰就是婊子養的龜兒子!」 經他這麼一說,就算有人真的想改變主意,也不敢表示出來了。 岳小玉忽然怔怔地凝視看水瑩兒,過了良久才道:「你可以不去。」 水瑩兒卻搖搖頭,道:「不!我也要去,無論你去什麼地方,我也一定要在你左右相陪著。」 岳小玉聽得心中一熱,道:「瑩兒,你真好。」 應伏走過來,忽然插口道:「你傷勢不輕,最好不要上峰冒險。」 岳小玉眉毛一挑道:「不!飲血峰之行,我非去不可!」說得斬釘截鐵,毫無轉環餘地。 應伏眉頭一皺,道:「難道你沒有為水姑娘的安危著想嗎?只要你不去,她也就不會去,那麼,她就一定可以安全無恙了!」 皇甫虛道:「應大掌教,你認為這小子會成為咱們的累贅?」 應伏默然不語,皇甫虛沉吟半晌,才又接道:「練驚虹雖然厲害,但咱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此行主意已決,也就不必太多顧慮,就讓這兩口子登上飲血峰見識見識好了。」 應伏猶豫了一會,終於歎了一口氣,道:「既然皇甫館主這樣說,應某只好贊成便是。」 司馬實望住應伏,道:「此行也許十分兇險,咱們就算從前有什麼執拗,也該撇開不提了,未知應大掌教意下如何?」 應伏道:「合該如此!」 皇甫虛笑道:「好極了,咱們明天就一塊兒向飲血峰進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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