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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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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眼道:「你是練驚虹的乾兒子,這就更出乎別人意料之外了。」 岳小玉苦笑道:「我已說過,根本就沒有這種事,你們若不相信,小岳子也是無話可說了。」 木眼道:「這件事暫且不要再提,現在時候不早了,你回房去休息吧!」 岳小玉歎道:「只怕我很難睡得著覺了。」 許不醉道:「你若真的睡不著覺,可以陪我喝酒。」 鐵髮道:「小岳子有傷不能喝酒。」 許不醉道:「那麼他喝茶,我喝酒,也是一樣的。」 鐵髮道:「你最好去喝尿!」 許不醉一怔道:「那是什麼意思?」 鐵髮道:「喝酒使人糊塗,喝尿卻可以使人更加清醒!」 許不醉笑了,他牽著岳小玉的手,道:「來,我教你下棋,大家一起喝清水好了。」 *** 兩人果然真的在燈下對弈。 許不醉下子的速度很慢,但話卻說了不少。 他說話又多又快,好像想在幾個時辰之內,把自己畢生所知道和所遭遇的事情全部說出來似的。 他說話很生動有趣,笑起來的時候居然還有些孩子氣。 像這樣的一個人,應該是個無憂無慮的人。 但他有情,最少對於武林公主,他一直還是念念不忘的。 而只要是有情的人,就會有憂愁,有悲哀。 上天賜予人類快樂,卻又同時給予人類無窮無盡的煩惱。 這就是人生。 有些人生活得很美滿,但卻有更多人事事皆不如意,這當然是不公平的。 上蒼不喜歡做太公平的事,所以世間上有最英俊的王子,也有畢生坎坷倒楣,經常要在貧苦和罪惡淵藪中掙扎的窮醜殘廢漢子。 許不醉本來活得不錯,人也不壞,但卻壞在遇上武林公主這個女孩子。 武林公主對他很好,這當然也不是什麼壞事,甚至是好到不得了的好事。 但最後,布北斗卻把他嫁給一個波斯富商! 這是一件既可悲複可笑的事,而許不醉除了苦笑之外,又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這時候,他跟岳小玉下棋,居然覺得是一件賞心樂事,而岳小玉也不覺得沉悶,絕對沒有半點想睡覺的感覺。 到了天快亮之際,許不醉忽然長歎一聲,道:「布狂風決鬥的時刻快到了。」 岳小玉一楞,道:「布公子要跟誰決鬥?」 許不醉道:「布狂風約戰之人,是神通教的一位殺手。」 岳小玉道:「這殺手很厲害嗎?」 許不醉道:「他綽號『冷面鐵血王』,姓嚴名一初,大概五十歲左右,據說,八年前這人曾經在長白山暗殺太乙真人,但結果卻失敗了。」 岳小玉「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個草包。」 許不醉道:「此言差矣,嚴一初暗殺太乙真人雖然失敗,但卻已使太乙真人脖子受了創傷,據說,只要再差一點點,太乙真人就會死在嚴一初的劍下。」 岳小玉道:「這可不簡單了,太乙真人是絕世高手,一代大宗師,這嚴一初居然差點就可以把他幹掉,這份能耐實在不容小峴。」 許不醉道:「嚴一初刺殺真人失敗,他也捱了真人一記內家重掌,當時一般估計,這位『冷面鐵血王』大概命不久矣,誰知他竟然能夠殺出一條生路,並未葬身於長白山內。」 岳小玉道:「布公子何以要跟嚴一初決戰?」 許不醉道:「布狂風要嚴一初脫離神通教,但嚴一初不肯。」 岳小玉一呆,道:「就是為了這點小事,兩人就不惜展開生死決戰了?」 許不醉道:「當然還有別的原因。」 岳小玉道:「還有什麼原因?」 許不醉道:「我不知道。」 岳小玉道:「你既不知道,又怎能肯定一定別有原因?」 許不醉笑了一笑,道:「因為我是許不醉,所以我就知道了。」 這答覆是很玄妙的,甚至是很驕傲的,但岳小玉卻只是覺得很有趣。 這時候,他心裡想看的是:「布狂風這一戰是否可以勝利?」 陽光甫自林葉中透出,布狂風就開始練劍。 每天在這個時候練劍,是他近十年來從未間斷過的習慣,即使在今天,情況也不例外。 嚴一初是個很出色的殺手,據木眼說:「我若和他比劍,三招之內就可以分出勝負。」 鐵髮一怔道:「你真的有這個信心?」 木眼道:「當然有。」 鐵髮大不以為然道:「你似乎是太狂妄了。」 「我半點也不狂妄。」木眼慢慢地道:「因為我並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嚴一初的劍有信心。」 鐵髮呆住,木眼接看說道:「我若和他比劍,能接得下他兩招,已算是走運得很。」 當時,布狂風並不在場,後來鐵髮把木眼說的話告訴他知道。 布狂風默然半晌,才道:「嚴一初的劍,並不比木眼快,但木眼若和他比劍,可能連一劍都抵擋不住。」 鐵髮傻住了。 這些話若是別人說的,他一定會嗤之以鼻,甚至或者會勃然大怒。 但布狂風卻不同。 因為布狂風的判斷,幾乎從來也沒有出過什麼錯誤。 鐵髮認識了這位布公子已十五年了,在這十五年之內,布狂風只判斷錯誤過一件事。 那是在四年前的一個秋天,鐵髮和木眼在魯東要捉拿長刀馬賊頭于周黑胡。 周黑胡也同樣要消滅這兩個神捕,於是,雙方展開了追遂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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