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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第三十七章 酒鋪遭圍困 仙上仙解圍

  許不醉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是的,你若不相信,現在就可以向方老闆問個清清楚楚。」

  方鯨搖著頭,道:「不必問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做了她一天師第,也就一輩子惹上了麻煩。」

  鐵老鼠吸了一口氣,忽然道:「方老闆,你知道你師姊為人怎樣嗎?」

  方鯨冷冷道:「她為人很好,每天都洗澡幾次,指甲和腳趾甲永遠都修剪得乾乾淨淨。」

  鐵老鼠一呆,道:「區區並不是說這些。」

  方鯨卻不理他,繼續說道:「一個醜陋的女人,想別人不太討厭她的唯一法子,就是儘量把自己的身於弄得乾乾淨淨些。」

  許不醉道:「身子乾乾淨淨是沒有用的,一個人的心若不乾淨,就算是用盡五湖四海的水沖洗身子,這個人還是一樣肮髒卑鄙。」

  方鯨忽然咆哮起來,道:「你今晚老是提著葉大娘,究竟是為了什麼?」

  許不醉冷冷道:「你不是說過根本不知道她是何方神聖嗎?」

  方鯨呆了一呆,更久才歎道:「不要再逼我了,我不想提起她。」

  許不醉卻說道:「葉大娘這個女人使你噁心,我是知道的,但她的女兒卻很可愛。」

  方鯨道:「但世間上最麻煩的一對母女,也就是她們兩人。」

  許不醉道:「你說的話不錯,她們現在已惹上了很大的麻煩,非要你來幫忙不可。」

  方鯨搖頭,道:「我決不會再為葉大娘做任何事。」

  許不醉道:「我也不是要求閣下為葉大娘做事,我只請你把葉紅棉找出來。」

  方鯨冷笑道:「天空海闊,山高路長,我怎如葉紅棉躲在那裡?」

  「躲?」許不醉冷冷道:「你知道現在躲起來了?」

  方鯨冷哼一聲:「我只不過隨便說說。」

  許不醉道:「不見兩三年,你的本領又高明甚多了,居然隨便說說,就可以把事情說個正著。」

  方鯨怔了一怔,接著叫道:「我的祖宗,你放過方某好不好?」

  許不醉眨了眨眼道:「我又不是要押你進入大牢,你何必說這種低聲下氣的話!」

  方鯨道:「江湖上的事,我真的不想再理會了,你還是快點上路,不要妨礙老子睡覺。」

  許不醉歎了口氣,道:「你真的不想幫我們這個老朋友?」

  方鯨道:「你若不高興,可以跟我斷絕交情。」

  許不醉道:「不!咱們從前是好朋友,現在也是莫逆之交,豈可為了這點小事而傷了和氣。」

  方鯨這才展顏一笑,道:「對!這才像是小許的一貫作風。」

  「我現在已經是老許了。」

  「不,在我眼裡,你永遠還是那個小許,小許!小許!」

  「是小許也好,是老許也好,你這裡還有多少酒?」

  「五百九十斤。」

  「好酒了?」

  「沒有。」方鯨搖頭。

  許不醉立刻面露失望之色,喃喃道:「那麼我們現在只好喝醋了。」

  但方鯨卻又笑道:「雖然沒有好酒,但極品的陳年佳釀,卻還有他媽的五十一斤。」

  許不醉的眼睛立刻又亮了,道:「你這個大胖子,果然越來越狡猾了。」

  方鯨哈哈一笑,道:「小許,你可知道,這五十一斤酒,我為什底一直都捨不得自己享用?」

  許不醉道:「為什麼?」

  方鯨道:「我一直捨不得喝,是因為不想獨吞了它。」

  許不醉笑起來道:「是獨飲,不是獨吞。」

  方鯨道:「是飲也好,是吞也好,總而言之,這五十一斤酒,我是要一個人來分享才覺得更滋味的。」

  許不醉笑了笑,說道:「這個人就是我。」

  「你?」方鯨忽然掩鼻大笑,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許不醉眨了眨眼,悠然道:「我是許不醉,是你的老朋友!」

  方鯨立刻搖頭,道:「不,你不是我的老朋友,你只是我所認識所有人之中,最他媽的一個。」

  許不醉道:「他媽的也好,他婆婆的也好,總之,這五十一斤酒,你是要等著我來才捨得喝的。」

  「放屁!」方鯨冷冷道:「你怎有資格喝這五十一斤酒?」

  許不醉兩眼一翻,道:「若連我也沒有資格,誰有資格?」

  方鯨忽然怪笑。

  他這一笑不但古怪,而且還很酸,也很苦。

  許不醉吃了一驚,拍拍他的大肚子,道:「你怎麼啦?是不是肚子痛?」

  方鯨道:「本來不痛,給你拍了幾拍,倒真的痛了起來。」

  許不醉忽然目光一寒,又在他肚子上拍了一下,這一拍力道更大,方鯨登時「哇」聲大叫起來。

  許不醉冷冷道:「你這個肚子是用鐵造的,不要在老許的面前裝蒜了。」

  方鯨怒道:「你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賭精兼騙子,我怎麼敢在你面前裝蔥裝蒜啊!」

  許不醉道:「我若真的拍痛你肚子,我道歉!」

  方鯨道:「我不要你道什麼鳥歉,只想你快點上路,不要阻著老子睡覺。」

  許不醉道:「你睡得著覺嗎?」

  方鯨道:「怎會睡不著,若不是你硬闖進來,我現在一定還睡得很酣熟。」

  許不醉歎了口氣,道:「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肯真真正正老老實實地跟我說話?我們認識已不止一兩年的事情了,難道你睡覺時那副德性,我還會不知道嗎?」

  方鯨氣呼呼地說:「我睡覺時的德性又怎樣了?」

  許不醉笑道:「鼾聲如雷,地板震動。」

  方鯨一呆,說道:「這種說法太誇張了。」

  許不醉道:「一點也不誇張,而且這八個字也不是我說的。」

  鐵老鼠道:「不是你說,又是誰人說的?」

  許不醉道:「是長白山百勝堡主『流水客』郭冷魂!」

  方鯨的臉色忽然又變了,變得更加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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