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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蹄聲方響,剛才小混等人打鬥現場的附近,驀地傳出一聲淒厲哀絕的慘號。

  小混聞聲,正緩緩飄降的身法,驀然劃個美妙半弧,微微輕閃,迅速地掠回小妮子和哈赤身邊。

  小混回到原地,恰好看見小刀和小辛二人,一左一右,同樣姿勢的半跪著,檢視俯臥在地面那二名已經變成屍體的殺手頭領。

  小混揚聲問:「解決啦?」

  小刀回過身,右手寶刃緩緩歸鞘,左手卻舉著一把沾著血漬的匕首,沉聲道:「解決了,只不過是別人代勞罷了。」

  小辛也擒著一把形式完全相同,血漬殷然的匕首,走回小混身邊,悻悻道:「辣塊媽媽的!我還以為是要暗算老子,誰知道竟然是殺人滅口。」

  小混接過他送來的匕首,反復看過後,皺眉道:「這匕首很普通嗎!」

  小刀走了過來,搖搖匕首,沉穩道:「就是因為匕首普通,更加證明來人的厲害,他不但隱身在附近,沒有被我們發現,就是連滅口也不留下絲毫可供追查的線索,可是這個人非但心思細密,手段更是狠毒。」

  小辛疑然道:「怎麼!小混混,你把人混丟啦?」

  小混呵呵笑道:「他奶奶的!那小子真是看得起我,居然兜頭賞我一把藍雨寒星針,要不是少爺還有這麼二下子,早就回老家睡大覺嘍!」

  「藍雨寒星針?」小也和小辛二人異口同聲地脫口驚呼。

  小混原本回身扶起吐得臉色蒼白的小妮子,他聽見小刀和小辛二人口氣有異,於是扭頭怔道:「怎麼啦?你們被什麼嚇到了?」

  小刀拉著他左手臂,急聲道:「在哪裡?你說那藍雨寒星針在哪裡?快帶我們去看看。」

  小混塞了顆安神丸讓小妮子服下,這才滿臉狐疑,指著林內道:「就在裡面嘛!你們兩個見到鬼了是不是?小小一把藍雨寒星也值得你們大驚小怪。」

  小刀和小辛不言,二人匆匆掠入疏林深處,小混抿抿嘴,和小妮子、哈赤三人慢慢走向剛才他遇襲的地方。

  小刀和小辛已經仔細看過針在樹上的細針,他們二人無言地對望一眼,似乎交換著什麼小混所不知道的迅息。

  良久——小刀搖頭歎道:「看來,江湖又將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

  小辛深吸口氣,語聲不復幽默,似乎含有些許忡然道:「小混,你竟然一眼就看出這玩意的名稱,你可知道它的來歷?」

  小混咂嘴道:「廢話!藍雨寒星針,是一百五十年前,藝絕公孫醜所製造的著名暗器,形狀如梭,長僅七寸,內藏六百枚牛毛細的喂毒銀針,可一次發射,也可分三次發射,由於銀針的發射,是用公孫醜特製的彈簧按鈕,因此威力可達方圓一丈,被武林中人公認為最歹毒、霸道的暗器,我說的對也不對?」

  小刀和小辛二人再度對看一眼,看的小混他們三人莫名其妙。

  小辛接口奚落道:「只知道歷史的人,最跟不上時代潮流的人,那就叫做落伍,我們要問的是,你知道不知道有關藍雨寒星針,近三十年來的種種?」

  小混踹他一腳,笑駡道:「他奶奶的!你敢欺負幫主,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幫主?」小刀和小妮子他們,不約而同滿臉迷惑地看著小混他們二人。

  小混擺擺手道:「這個以後再說,先談藍雨寒星針的近代史,免得被這小賊嘲笑我太落伍。」

  小刀無聲輕笑道:「你方才說的都沒錯,當年公孫醜喂在銀針上的毒藥,只是一種暫時使人失去活動能力的癱瘓性麻藥,不足以致命。直到,大約四十年前,藍雨寒星針不知如何輾轉落入隴山血魔陰無悔手中,那魔頭竟然在銀針上喂上他獨門所制,歹毒無比的化血蝕骨巨毒。」

  小混有些茫然地反問:「化血蝕骨巨毒?」

  小辛解釋道:「這種巨毒,原為粉末狀,無色無味,平常沾在人的肌膚並無多大的影響,但是,若是見血之後,毒性發生反應,可以將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化成一灘血水,所以稱為化血蝕骨。

  陰無悔那老魔頭,煉製這種毒粉,原是為了喂在兵刃上用來傷人,這下子喂在銀針上可好,人只要輕輕一按,中了銀針的人就算想砍斷或挖掉中針的地方,根本無從下手,救都來不及救。

  你想,天底下有多少人能夠受得了自己一寸寸化為血水,而無動於衷?所以,從此以後,藍雨寒星針就變成恐怖的代名詞。」

  小刀沉重地點頭,同意小辛所說那番話。

  接著,他又歎道:「自從二十年前,陰無悔創立的血影教,被當年的武林盟主聖劍宮夢弼宮盟主所滅之後,藍雨寒星針便隨著陰無悔消失。如今,藍雨寒星針再度出現江湖,而且,小混,你又是首當其衝,見識這暗器的第一個人……」

  小刀臉帶隱憂地看著小混。

  小混傲然笑謔道:「老哥!你擔什麼心,今天我不就躲過藍雨寒星針的猝襲,那玩意兒別人怕它,我曾能混可不將它看在眼中,下次若再遇上,我最少也準備好十幾二十種方法對付它!」

  小辛洩氣道:「就怕你還沒準備好對付它,人家就摸上來賞你一把銀針,好叫你痛快一番。」

  小混橫他一眼,嗔道:「他奶奶的!童言無忌,大風吹去,你這張烏鴉嘴,若是再放一些狗屎烏拉屁,本幫主就將你逐出幫外,永不錄用。」

  小辛悻悻地摸著鼻子,閃邊掠過去,免得再得罪大幫主時,真的和小混翻臉成仇了。

  直到此時,小妮子這才拉拉小混的袖子,幽幽道:「小混,江湖好象很不好混……我們回家去算了。」

  小混佯怒道:「放屁!還沒到江湖上闖,你就想回家,那麼當初誰叫你要跟我,我還以為你真的那麼恰(凶),搞半天,全是裝的吶?」

  小妮子被他激起了性子,雙手往腰上一插,潑辣道:「臭小混,你凶什麼凶,沒凶過是不是?姑奶奶是擔心你,才叫你回家,你自己都不怕死,我管你去死!以後誰再說回家,誰就是小狗。」

  小混嘿嘿賊笑,猝然探嘴,重重賞了小妮子一吻,高興道:「他奶奶的!夠恰!這才是我曾能混的親親好老婆。」

  小妮子臉紅的低啐一聲,轉身躲到哈赤背後,其它人都頗曖昧的呵呵賊笑。

  小混得意地撇撇嘴,大步走向釘著藍雨寒星針的樹旁,他看中針的樹身,不由得嘖嘖連歎。

  原來,此時中針的的樹身附近,都已變成一團一團的枯黃。

  小混取出一方汗巾,小心翼翼地將藍雨寒星針,一支一支拔下來,包進汗巾中。

  那一團一團的枯黃印跡,登時,化為粉末隨風紛飛。

  眾人見他蹙緊眉頭陷入沉思,都知道他一定是在研究針上的毒性,全都默默地注視著他,又不敢打擾他的思緒。

  半晌,他回過頭道:「哈赤,再找塊手巾或是什麼的,把枯掉的樹身挖一些起來。」

  哈赤急應一聲,摸了摸身上,找不出手巾,伸手就要解下小妮子為他綁住肩頭傷口的手巾。

  忽然,一條乾乾淨淨,折疊整齊的大白汗巾,送到他面前。

  哈赤低頭一瞧,小辛正沖著他咧嘴而笑,哈赤不由得也咧開大嘴,憨然的呵呵一笑,他接過小辛遞來的手巾,反手拔出插在靴筒中,一柄尺餘長的彎刀,小心謹慎地將枯黃的樹幹,一一挖下來,放在手巾裡。

  小混瞥了一眼已經墨深,轉為深紫的天色,輕籲道:「天又快亮了。」他環顧眾人一眼,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小刀他們詢問似地望他一眼,小混咯咯笑道:「他奶奶的!到現在我還沒弄懂,咱們幾乎個個一身傷,搞得既狼狽又淒慘,到底所為何來?我不在這三天都出了些什麼狗屁倒楣的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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