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天才混混 | 上頁 下頁
八〇


  小混不甘示弱地反口譏道:「我又沒有便秘,自然比不上你能憋!」

  小刀「噗!」的一聲,將入口的一口茶倒噴了出來,哈赤也呵呵地咧開大嘴直笑。

  小刀搖著頭抹去嘴邊茶漬,苦笑道:「難怪小妮子老是罵你臭混混,你果真他奶奶的出口成髒!」

  小混右目微睜,斜瞄向他,輕哼道:「是你自己說比我能憋。」他特別咬牙切齒,重重強調那個憋字。

  小妮子正巧在此時掀開門簾,走入屋內,聞言好奇地笑問道:「鱉?小混,你想吃鱉是不是?」

  小刀和哈赤兩人再也忍不住脫口大笑。

  小混舉起手閉著眼睛拍額頭,大叫:「我昏倒了!」他故意雙手一攤,兩條腿一蹬,真個裝昏不動。

  小妮子莫名其妙地瞧著他們三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笑話,值得三人反應如此地激動。

  半晌,小刀捉狎謔道:「小妮子,他不只是想吃癟,而且已經吃了一大只啦!」

  小妮子奇怪道:「已經吃了?可是我們明明沒買……哦!」她恍然大悟地掩起嘴,咯咯嬌笑。

  小混自我解嘲地謔道:「吃鱉就吃鱉,有什麼了不起,人生難得吃一回,嘗嘗鮮,有啥不好。」

  他突發奇想,隨口又道:「鱉總比烏龜來得強。」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

  小妮子猛地怔眼,習慣小混說話時常夾有雙關含意,這妮子直覺地以為,小混此話是在暗示她紅杏出牆。

  驀地,她杏眼怒瞪,織手猝揚,「啪!」的脆響,一記火辣辣的耳光,狠狠甩在小混俊臉上。

  登時——屋中的笑聲被這記耳光打得倏然安靜下來,眾人個個滿臉訝異地瞧著小妮子,小混更是錯愕地撫著臉頰傻在當場,不明何以這妮子會突然如此狠下煞手。

  終於——小刀想通問題出在哪裡,不禁「噗哧!」一笑,小混盡是委屈,又是茫然地瞄著他,小刀背著小妮子對小混伸開五指,比了個烏龜的樣子,又輕輕拍著自己頭頂。

  小混驀地恍然大悟,這不是烏龜戴綠帽子是什麼!難怪小妮子要大發雷霆。

  小混揉著紅通火辣的左頰,輕瞥一眼依然粉頰含嗔,嬌顏帶煞的小妮子,苦笑歎道:「他奶奶的!今天是怎麼回事,莫非犯沖,有肉痛之劫,否則,怎麼搞的連續挨打?」

  小妮子依舊火氣頂盛地冷哼道:「你是犯沖,犯了姑奶奶的沖!」

  小混暗自咋舌道:「乖乖河東獅吼啦!」

  接著,他伸出手將小妮子拉坐在床榻,陪笑道:「唉!親親好老婆,你誤會了啦!我剛才是隨口說說,根本沒有其它任何含意,你……」

  小妮子猛地掙開被他拉著的小手,嗔怒道:「隨口說說?這種事怎麼可以隨口說說,如果被不知情的人聽到,人家會怎麼想?」

  說著,小妮子頓感委屈,不由得雙目微紅,眼眶含淚。

  忽然——小混猛烈地嗆咳起來,一口鮮血湧出他的嘴角,正巧滴落,哈赤急忙遞過來的雪白手巾上,顯得格外悚目驚心。

  小妮子忘了委屈,撲身驚道:「小混!你哪裡不舒服?」

  小刀和哈赤也急急圍攏過來,小混強行咽下到口的瘀血,神色萎靡道:「我明明沒有其它意思,你非要多心,我……咳咳!解釋你也不聽……」

  他喘了口氣,小混啞聲輕道:「連這點小事,你都不肯相信我……我心急了,氣血攻心……」

  小妮子水汪汪的大眼睛輕輕一眨,兩顆晶亮的淚珠,斷了線似的順著她的臉滴溜溜滾落,掉在小混胸前的棉被上,留下兩點淡淡的印痕。

  她倏地撲伏在小混胸前,抽搐噎噎道:「我信!我信!你說的話,我都相信,小混,你不要氣血攻心嘛!剛剛我是故意假裝生氣,不是真的,你為什麼要上當嘛!」

  小混輕拍伏身在自己懷中的俏佳人,虛弱地啞聲道:「傻妮子……你生氣我就不開心,以後……你別再使性子,或是……不相信我。」

  小妮子將螓首深埋在小混胸膛裡,哽咽地微然點頭,此時,河東之獅已然溫馴得宛若一頭小綿羊。

  哈赤兀自心焦,又有些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不知該是勸慰小妮子好呢!還是任這對小情人獨自纏綿病榻才好。

  倒是站在小妮子身後的小刀,瞧著臉色表情與說話聲調不太對襯的小混,不禁狐疑地攏起濃眉,暗自揣測這回小混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些什麼藥?

  小混抬眼瞥及小刀滿臉狐疑,微緊摟壓著小妮子的雙臂,俏皮地對小刀眨眨右眼,露出一抹習慣性的慵懶賊笑,笑容裡有掩不住的得意!

  小刀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小混一眼,他實在佩服小混如此為求演技逼真,不惜來個嘔心瀝血的傑作。

  這種為藝術而犧牲的精神,可不是普通人有興趣嘗試的事。

  小刀暗自啐笑地想:「他奶奶的!這個小混真他奶奶的混到家。」他的眼神,明白地告訴小混他心中的想法。

  於是,小刀重新轉身回座,他不知道自己如今除了看戲,還能做什麼,或者,還需要做什麼!

  一片沉寂。

  小混在享盡著軟玉溫馨抱滿懷的樂趣中,不著痕跡地解決一段家庭風波。

  此時,天色已暗。

  正廳前念經的和尚們,時間一到,便自動收工回家,準備明天繼續。

  屋內,逐漸被四周死寂的暮色所滲透,融入凝重沉窒的黑暗中。

  驀地——一點火光揚閃。

  小刀搖亮火摺子,點燃竹桌上一盞油燈,溫暖的燈光,立刻軀散黑暗裡令人不知的陰霾。

  他打破沉默,戲謔道:「陶醉夠了沒,你們這對小冤家,屋主可能快替咱們送晚飯來啦!」

  小妮子微窘地掙開小混的懷抱,挪了挪位置,坐的離小混稍為遠些,這才慢條斯理地輕攏雲鬢。

  小混「嘖!」地咂舌道:「老哥,你這招該叫做一把火驚散鴛鴦鳥吶!真是不解風情。」

  揮了揮手,小混繼續懶懶道:「罷了,算我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嗚乎哀哉!」

  小妮子咯咯笑道:「得了,你想念忌文,到正廳去念,幹嘛在這裡嗚乎哀哉,也不怕犯沖!」

  小混在哈赤的扶持下,重新半倚著床坐起,他自嘲道:「反正該犯的沖,也都犯了,我還怕他個鳥。」

  不理會小妮子投來的白眼,他逕自對小刀道:「老哥,先點期門、中脕,再解璿璣、華蓋、膻中,弄醒小紅毛,待會兒一起吃飯。」

  小刀起身走向熟睡中的紅發小孩,依言解除他被禁的穴道。

  小混複又吩咐道:「哈赤,你到書房裡去把筆墨紙硯端到這裡來。」

  哈赤應喏一聲,匆匆轉身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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