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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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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這場拚鬥的最後結局如何,可還真難預料。 小刀收起凝魂寶刀掠至小混身邊,擔心道:「小混!你還好嗎?五毒郎君死了,你可以放開他啦!」 半晌,小混仍只是抱著倒垂的屍體不言不動,小刀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感覺,他急忙伸手拔著小混,輕叫道:「小混……」 誰知,就在小刀右手觸及小混身體地,小混就像遇到熱的臘像般,突然軟倒。 小刀順勢抱住他,急吼道:「小混!」他虎目之中登時溢滿濛濛淚水。 哈赤和亨瑞聞聲都跑了過來,他們幫著小刀用力扳開小混箍緊在屍體上的雙臂,小刀連忙伸手試探小混的鼻息,接著又俯身貼在小混心房聆聽他的心跳。 總算,小刀輕噓口氣,舉袖拭去額頭冷汗和頰上不知何時滑落的兩行清淚。 小刀因為放心,忍不住沖著哈赤他們呵呵直笑:「還好,還有心跳。很微弱,但總是還活著。」 說著,他將右手探入小混懷裡,想找尋些治傷的丹藥,這才發現小混前胸已經被五毒郎君的五毒神抓抓得稀爛,正流著腥臭的黑色毒血,那還有衣服和丹藥可言。 小刀心頭一跳,怔道:「糟……」 不遠處,被摑昏的小妮子,正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小刀大喜道:「對了!小妮子也許知道哪裡還有藥可用!」 他抱起小混急步走到小妮子身旁,哈赤和亨瑞緊跟著他團團亂轉。 小心地將小混交給哈赤之後,小刀扶起小妮子將右手抵住她背後靈台穴,緩緩將內力輸入小妮子體內。 一刻鐘不到,小妮子已悠然轉醒,她睜開雙眼,入眼竟是小混已不似人形的慘狀。 直覺地,小妮子以為小混已死,她驀地悲呼一聲撲在小混身上嚎啕痛哭。 亨瑞在一旁,口齒不清的勸慰道:「不哭!不哭!小混死沒有!不哭。」 小刀拍拍小妮子香肩,柔聲道:「先別忙著哭,小妮子,快告訴我,小混是不是還有其它的丹藥放在你這裡?或者其它地方?」 小妮子抹著淚點頭道:「有,我這裡有!赤焰背上的鞍褥也有。」她一邊已掏出幾支小巧的玉瓶、瓷瓶。 小刀撮口打個招呼赤焰的哨聲,不曾走遠的赤焰立刻像團火般卷了過來。 小刀依小妮子的指示,在赤焰鞍褥的夾層口袋裡,又摸出一堆瓶瓶罐罐不知是何用途的藥物。 挑選半天,小刀終於從取自小妮子身上的玉瓶中找出一瓶,他唯一認識,也是他曾吃過的碧玉回生丹,喂小混服下。 另外,哈赤和亨瑞也發現一瓶紅色粉末,正是小混交給哈赤裡傷用的金創藥。 於是,他們為自己和小混敷敷抹抹一番之後,小刀環顧四周道:「這時裡不能再留,既然血魂閣能在此處截住咱們,他們必定也知道我們原先計畫的去處。」 想了一想,小刀沉吟道:「看來咱們得換個地方。好吧!就到那裡,地方雖然遠一點,但是絕對隱秘安全。」 小妮子等人不約而同,異口同聲問:「哪裡?」 小刀神秘笑道:「去了你們自然知道,走吧!」 他喚過赤焰,將小混抱上馬,直扶著小妮子坐在小混後背圈抱著小混,安置妥當,他回頭瞥見哈赤不斷地齜牙咧嘴,好象很痛苦的樣子,他這才想起哈赤所中的冰心風神霧毒性未除。 小刀歉然笑道:「哈赤,很抱歉我不知道解藥是哪一瓶,只好讓你等小混醒來再為你解毒。」 哈赤扭扭身子,露齒笑道:「沒關係,小刀少爺!忍一忍,這陣麻麻癢癢的感覺過去就好了。」 小刀鼓勵地拍拍他,再次看了看四周,只見越下越大的雪,已經掩去部份血腥和零亂,不久之後,這裡將會是一片雪白,好象未發生過事情一般。 「走吧!」 一行人頂著越見淒厲的風雪,轉身朝他們來時走過的小徑而去…… 靜——絕對的寂靜! 原本淒厲的寒風,彷佛也不願破壞天地間這份寧靜祥和的氣氛,不知何時已悄然停止它的呼嘯。 只有點點紛飛,柔柔的、細細的,宛如鵝毛又似棉絮的白雪,兀自輕悄悄地從天際飄落凡塵,佇足在樹梢,停歇於大地……這裡是五臺山區,離著梨花尖,說遠,其實也不算太遠,只要由梨花尖西行十餘裡,翻過長城,再走上數十來裡的山路,也就差不多了。 此時,山裡層疊交錯,起伏綿延的峻峭巒峰,在繽紛瑞雪的粉飾下,遠山近嶺,觸目盡是一片潔白。 偶爾,雪地裡間或隱露出一、兩株長青的松柏,點點綠意,將山中雪景襯托得越見雅致。 提起五臺山,幾乎無人不知是為佛教聖地,而那狀似五髻的五座禿峰,更稱得上是三步一小寺,五步一大廟,處處可見遊人如織,香客絡繹。 就在五臺山的背台東北方不遠處,有一座狀似鳩頭鳩眼,勾啄栩栩如生的孤峰,遺世獨立,山中僧人都稱之為鳩頭峰。 由於這座鳩頭峰前阻雲海滾騰的萬丈深淵,猿猱難攀,飛鳥難渡的峭嶺絕壑,因此,鳩頭峰一向被人認為無路無達,人蹤絕跡。 然而——此時鳩頭峰那雙上不著峰頂,下不接深谷,既無垂藤可供下攀,又無曲徑可以上朔的鳩眼左眼眼洞之中,赫然有人,而且還不是普通人。 那人渾身上下纏滿白布繃帶,像煞一粒特大號的湖州粽子,倚著洞壁而坐,從那張鼻青臉腫,卻依然眼露黠光的面貌仔細看來,除了那位自稱天才混混的狂人幫大幫主——曾能混,還會是誰。 小混倚坐于距離雲海幾乎不足三尺的洞口旁,有些視而不見地瞪著洞口之外的寂靜落雪,小妮子和亨瑞端坐在他對面,二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眼前地面……原來,地上畫著一尺見方的棋盤,幾截松枝叉充棋子,他們正在下象棋吶。 小妮子身兼顧問和軍師二職,在一旁指點小紅毛作戰,同時告訴他車馬炮長的是何德行。 因為亨瑞從未見過那些刻在棋子上的支那字,象棋,自然也是第一次下。 亨瑞抓起刻著炮的松枝,看了看小妮子,笑問:「炮?」 小妮子耐心地點點頭。 亨瑞高興叫道:「炮,砰!」他得意地轟掉小混的一隻「卒」。 小混回過神來,呵呵謔道:「砰?我還『杠』呢!你以為這是打麻將?」 「麻將?」小紅毛雙眼一亮,興奮的點頭道:「會!」 小混嘖嘖咋舌道:「真的?下次有機會咱們打個八圈試試,看看你的道行有多深。」瞄了地上的棋盤一眼,他淡淡道:「『馬』八進七,吃『炮』!」 小妮子代他動手,將亨瑞的大炮吃掉,亨瑞輕哼一聲,皺眉搔耳,陷入苦思,瞧他這邊棋盤上,只剩得老帥一隻,紅「仕」二名,單相獨存,實在也沒什麼妙招可想的。 半晌,亨瑞咯咯一笑,抓著相便要吃掉小混的黑馬,小妮子輕笑道:「小紅毛,你又忘了,『相』是不能過河的。」 亨瑞不服氣道:「為什麼?」 小妮子向來明白下棋的規則,象棋之中絕無飛象過河這一招,若問她為什麼,她從沒想過這道理,怎麼知道象為什麼不能過河? 小紅毛見她答不出,得意地用飛相,吃掉小混的黑馬。 「啪!」地悶響,小混裡著繃帶的右手,賞了亨瑞一記響頭,笑駡道:「他奶奶的!小紅毛,你真是天才,這麼重的一隻象,又沒船渡它,怎麼可以過河,還沒到河中間就淹死啦!」 亨瑞撫著腦袋,裝傻的咯咯直笑。 忽然——「吃飯嘍!」 小刀帶著笑意的聲音,自洞底深處傳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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