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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


  老鬼這句平平淡淡,卻足以驚天動地的話,便叫她一陣羞愧!

  只見她敬朝老鬼一抱拳,又向俞傲深視一眼,在淚水尚未流出前,揚鞭策馬而去。

  老鬼一笑,注視俞傲道:「昔日一戰,至今已兩年……」

  俞傲點頭,無語。

  手上青虹斬月刀插入馬鞍中,左手已握緊刀柄!

  老鬼悠悠望那青天白雲,再落目光往無垠黃沙,威慨道:「昔日一戰,是在趙王府朱台樓閣的月色下,今日一戰卻是在蒙古荒漠,天地烈日中……」

  俞傲一笑,道:「只要人在刀在,那裡都是一樣!」

  老鬼仰天長笑,道:「好一句豪語——」

  瞬間,兩人無言凝視。

  忽的,天地中卷起風沙肅殺,動的是風、是沙;不動的是人、是刀!

  就此互凝一柱香時間,時機已至!

  兩人雙雙大喝一聲,座下快騎急速奔起,往場中狂騰接球近!

  老鬼無臂,閃電殺人!

  俞傲一刀,驚鬼泣神!

  兩人雙馬,單臂三刀,已然如電光路火般的接近,交錯、出手、分開!

  武林刀戰史的記載:明憲宗成化七年,四月二十二日正午,老鬼、俞傲第二次決鬥於蒙古大漠。兩人單臂,號稱本史上最奇特的一戰!

  謗據後來俞傲的追述是:如果你以為老鬼是個無臂的殘廢,那就大錯特錯了!因為,他的刀在無臂上;所以,他是無時無地不有臂!

  刀戰史後來修訂為:老鬼、俞傲二戰,是本史最奇特的一戰,因為——是千手、千臂、千刀之戰!

  俞傲的去勢未變,依舊狂馬揚蹄卷起滾滾黃沙向前而去。

  老鬼呢?

  雙刀已然掉落在馬前,凝視俞傲消失于天際黃沙中。

  良久,那老鬼才仰天長笑,對天遠處大叫:「俞傲——我們還會有第三次決戰……」

  鐘念玉已然僕倒地痛哭。

  身前,潛龍等四人卻無法說的出一句安慰話!

  每個人的心都沉重,都想去勸勸鐘念玉。

  可是,能說什麼?

  遠處,已有一陣揚蹄沙塵滾來!

  潛龍大笑,道:「丫頭——別哭啦——你看那是誰?」

  誰?

  當然是俞傲!

  雖然他的精神不太好,雖然他的臉色有些慘白,雖然,左肩上有絲血跡。

  可是,最重要的,他還是活的回來了!

  俞傲已到,看了看眾人,淡然道:「走吧!」

  夜,已籠罩大地!

  偌大一個帳篷裡蘇小魂他們四個男人擠成一堆。

  六臂法王輕歎道:「明天便可以進入巴顏察於了……」

  京十八苦笑,道:「就怕那第五先生已經將巴顏察於城寺的玉犀角先取走……」

  「不會!」六臂法王道:「此地風俗不准的……」

  冷知靜皺眉道:「如果第五先生是用搶的呢?或者用盜的……」

  六臂法王皺眉,半晌才道:「應該不至於……」

  「誰說的?」這句話來自帳外,四個男人都嚇了一跳。

  怎麼那個十七八姑娘,紅豆大小姐又到了?

  蘇小魂苦笑,站起來道:「我出去一會……」

  三個男人很夠朋友的齊道:「慢——走——」

  蘇小魂注視紅豆,一歎:「什麼意思是『誰說的』?」

  「『誰說的』的意思就是不對!」紅豆大聲道:「第五劍膽已經下手兩次了……」

  「兩次?」蘇小魂笑道:「那意思就是沒有成功?」

  「應該成功的……」紅豆歎道:「可惜,不知那裡跑兩個掛單的和尚,打跑了第五先生的那些手下……」

  「和尚?」蘇小魂訝道:「兩個?」

  紅豆冷笑道:「聽說是由中原到蒙古來研究密學的,已經住了十天啦——」

  蘇小魂興趣高了!

  密宗不到藏陲去,到蒙古來幹什麼?

  他問道:「你見過他們的長相嗎?」

  「見過——」

  「什麼樣子?」

  「你問誰?」

  「問你啊——當然是問你!」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紅豆發嗔道:「憑什麼姑娘我要告訴你?」

  蘇小魂稍一沉思,笑了起來。

  而且笑的很特別,很有意思!

  「你笑什麼?」紅豆已經有點咬牙切齒了。

  「沒什麼——」蘇小魂道:「我只不過知道你也想去偷玉犀角,卻被兩個和尚擋了回來……」

  「所以——」蘇小魂下結論道:「你比我還想知道那兩個和尚叫什麼名定字……」

  紅豆臉色變了變,半晌才道:「其中有一個頭特別大!」她叫了起來恨恨道:「就是那個大頭和尚最可惡……」

  為什麼可惡她沒說,不過蘇小魂的眼睛已經亮了起來!

  「頭特別大?頭特別大的和尚?」

  紅豆雙目一凝道:「你認識?」

  蘇小魂一笑,沒回答這個問題,只顧自道:「是不是你那相思豆對這和尚不靈?」

  紅豆冷哼,未置一辭!

  蘇小魂又道:「是不是你打出去的那些豆子給這和尚指頭一點、一點的全打了下來?」

  紅豆臉色一白,心有餘悸卻仍不死心的道:「告訴我——那禿驢叫什麼名字?」

  「不是禿驢——」蘇小魂道:「是個和尚——大和尚!」

  「好——就算是和尚!」紅豆無奈道:「告訴我,那和尚叫什麼名字?」

  「和尚沒有名字。」蘇小魂可拿蹺了,嘻笑道:「和尚只有法號……」

  「好啦——好啦——法號也行,你到底說不說?」

  「大悲和尚!」

  「大悲和尚?大悲指的大悲和尚?」

  「對!」

  「再見——」

  蘇小魂看著紅豆走的時候,臉上表情滿意極了。

  他早想到大悲和尚的大悲指正是紅豆手法的剋星。

  紅豆生南國,相思至死休!

  大悲無心念,唯有慈悲風!

  問題是,另外一個和尚是誰?

  趙任遠?

  堂堂上國宮中一口總督王爺剃光了頭一定好看的很!

  想到這裡,蘇小魂真的愉快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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