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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喬嶺的臉色變了變,只聽那夏自在淡淡接道:「最少體可以顯示出手的人武功來歷!」

  張人師顯然也明白了其中的一點奧妙,道:「教主是對喬嶺有所懷疑?但是………他的身手原本就是極為可觀……」

  夏自在奇異的表情一笑,盯住喬嶺緩緩道:「我思考了很久,對於你擋住斷頭印的那一刀以及刺殺星海亡人那一技很有興趣。」

  喬嶺倒是挺鎮定道:「教主是懷疑我的能力?」

  「我是從一個時辰前無臉韓被聞人獨笑一劍斬殺開始思索!」夏自在沉沉一笑,道:「本教裡只有我們三個知道無臉韓跟本座之間的關係。」

  但是傳回的消息中提到柳夢狂和無臉韓的對話。

  柳夢狂知道這件事,那就表示他們三個,不,是喬嶺或者是張人師其中的一個漏了這個秘密。

  「柳夢狂和聞人獨笑雖然在這個時辰內消失了蹤影,但是我相信他們就在左右。」夏自在冷冷一笑,說道:「柳夢狂指令你殺斷頭印和星海亡人是為了還本座一個人情吧!嘿嘿,人情還完,劍也該至。」

  喬嶺的那雙濃眉一皺,彈身出手。

  他出手的目標不是夏自在,而是張人師。

  強悍而猛烈的天竺彎刀在空氣中劈破遊刺而來,張人師古稀雙眉一掀,叱道:「狂妄小子!」

  他閃竄,一雙烏乾手爪往對方胸口探去。

  卻是,背後忽的劇烈一震,全身骨頭差點散開來,他訝異驚駭回頭,是夏自在!

  「你……教主……你對我下手?」張人師的臉色大變。

  「當然要對你下手!」夏自在冷冷道:「因為你才是背叛我的人!」

  張人師是柳夢狂安置在白蓮教的內線棋子?

  「為……什麼……」張人師喘氣道:「為什麼你……做這個判斷?」

  「因為喬嶺對你出手,而不是對我!」夏自在輕輕一歎,道:「他有十足的把握自己不是密者。」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張人師,如果喬嶺真的是背叛者,他出手的目標一定是夏自在,然後伺機逃走。

  「更重要的一點是,我死掉以後能控制白蓮教的只有你!」夏自在冷冷一哼,道:「無論是柳夢狂或是柳帝王他們柳家父子可不希望本教落入秘先生、修羅天堂二者之一的手中!」

  張人師睜大了眼珠子,俄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錯,我是欠了柳夢狂一個生死人情!」他那雙古稀眉毛跳動著,道:「但是,除了這兩點以外的理由呢?」

  「一定還有別的理由!」張人師肯定。

  「因為我對你的影響太大,非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出手。」張人師咬緊全身的酸痛刺骨,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而且,你還必須先確定喬嶺是不是背叛了你才動手!」

  張人師最後問的一句是:「我那裡疏忽了?」

  「體!」夏自在淡淡道:「我說過,體可以漏許多事!」

  「你……進入乾坤堂看過星海亡人和斷頭印的體?」

  「教主沒進去過。」喬嶺淡沉沉的笑道:「只不過在下把體——星海亡人體的變化詳細說而已!」

  張人師立刻明白了自己犯下了那一個大。

  他出手狙殺星海亡人時用的是枯木神功。

  這門功夫以前曾經是枯木神君的獨家秘技,但是在枯木神君敗于「楊逃」柳帝王之後便失傳于武林。

  後來,柳夢狂曾因為自己適合這門技法,便將枯木神功改良後傳授予自己,而今天也是因為這點,夏自在推論出自己和柳夢狂之間有所「關係」。

  張人師沉沉一笑了,猛咳兩聲裡吐出了一口濃血來,道:「夏大先生,張某人不得不佩服你,不過,我相信在這個時辰內柳大先生和聞人名劍已經做了不少事。」

  夏自誰冷眉一挑,嘿道:「就憑他們兩個想控制本土注二十萬白蓮教眾?」

  「你可別忘了,還有乾坤堂。」張人師哈哈大笑道:「除了開封城裡的四萬兵力以外,其餘的都已落入解勉道的掌握之中。」

  夏自在臉色變了幾變,沉哼道:「原來你在洛陽時就已經跟解勉道暗中勾搭,嘿嘿,難怪夏某人一直無法挑出姓解的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張人師歎了一口氣,道:「放下自己的野心……」

  「哈哈哈,癡人說夢!」夏自在雙眉一挑,沉沉哼聲道:「你要我跟柳夢狂投降?嘿,你可別老糊塗了,眼下開封城可是由我夏某人控制!」

  他越說越怒,一大步子向前便是舉掌要拍碎張人師的太陽穴。

  這時,窗外有人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九幽,你怎麼會如此恨我?」

  是柳夢狂熱

  「因為他嫉妒!」聞人獨笑淡淡接道:「他嫉妒你們一同出江湖,但是人人只知有『帝王』柳夢狂,卻不知道有他夏九幽。夏自在的一雙眼眸閃爍著奇異的光芒,聲音變得嘶啞而尖銳,道:「很好,你們果然有這個膽量進來這裡。」

  柳夢狂輕輕一歎,道:「九幽,你仍然決心蠻幹?」

  「你可沒資格說這句話!」夏自在挑眉沉聲,恢復了鎮定,冷冷一笑,道:「在這府宅左右隨時可以調集一萬兵馬,哈哈哈,京是等你們來!」

  柳夢狂雙眉輕皺,喟然道:「想不到你的心已被權勢動搖至此,看來在城外半裡一場火藥爆炸之事不能原諒了。」

  夏自在連連冷笑,傲然昂首道:「誰要你……」

  三個字才開說起,背脊上忽然一痛。

  那痛恍如被人家「鋸」入了身軀內似的,一波強過一波的刃氣,徹骨已極。

  夏自在雙目暴睜,卻是轉不回不了身。

  只要身形稍動,必定被砍砸兩半。

  「嘿嘿,你很不相信?」喬嶺在他的耳畔後冷冷道:「我的確不是柳夢狂的人,但是,我可是修羅天堂之一咧!」

  夏自在雙目睜暴,除了覺得生命一滴一滴的往外流以外,他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柳夢狂在這個時候出手。

  他的杖以一種神奇而不可思議的角度遞出,劃破了空間的距離,也連接了由生死到死的最後一線生機。

  喬嶺的那把天竺彎刀在他手腕骨碎裂的時候已經無法加上任何一點力氣。

  他退,卻是柳夢狂那支杖的餘勁氣機仍在,由手腕迅速滑入體內,如蛇!

  喬嶺只覺得胸口一悶,眼前一黑,登時栽倒。

  柳夢狂的杖之勢不停,往下一拍中夏自在的背脊。

  血止刃出。

  一氣呵成,前後只有一招。

  帝王不愧是帝王。

  夏自在淒慘的笑了,深深的垂下頭,已盡是千言萬語,說道:「到頭來,終究還是你贏了我!哈哈,我一輩子在你面前抬不起頭。」

  夏自在組緩緩抬頭看向這個倚傳奇的男人、朋友、敵人,耳裡轟然的聽到的一句:「你現在不是抬頭了!」

  好簡單的一句話。

  這句話卻足以讓夏自在全身大為震動。

  是啊,何必在乎在誰的面前呢?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命運、自尊、因緣。

  柳夢狂雖然武功卓絕驚世,可是一樣有他的困惱。既是明白了這道理,便明白了人何爭於人?

  夏自在豁然間哈哈暴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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